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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刑堂停留一段时间。”主掌刑罚的摇光堂主对他如此说道。 刑堂内众人的神情都很凝肃,动作戒备,完全是绷紧了神经的模样,只待什么事情发生。 第二日,顾楚被刑堂几人押着送到了欺霜堂。 顾楚一踏入欺霜堂,便对上了上首那张酷似杜子昱的脸。秦轩面色并不怎么好看,带着大病初愈似的惨白,眉间的疲惫也毫无遮掩,让人怀疑他下一刻是否就会倒下。而他的下首,坐着包括陆怀忧、几部堂主在内的十来个人,几人脸色各异,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顾楚身上。 看到众人押着顾楚进来,陆怀忧的脸上无悲无喜,完全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顾楚在此,还请教主定夺。”送他前来的刑堂弟子禀了这句话后便悄然退出,顺便带上了门。 “左护法。”秦轩的声音带着些许喘息,疑惑地向陆怀忧看去,“这是怎么回事?” 陆怀忧依旧是一身青衣,柔弱文士的模样,听到这话,这才起身向秦轩行礼,慢慢地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慢条斯理地说道:“教主,顾楚勾结南方诸大派,杀我教分坛弟子,引外人入我教,证据确凿,还请教主定罪。” 秦轩的视线在陆怀忧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到了顾楚身上:“有何证据?” “当日灭靳家满门,顾楚本可毒死容非花,却放弃使毒,导致柳城分坛被其捣毁,此为一。” 顾楚笑了起来:“这便是我勾结容非花的证据?” 陆怀忧却没理会他的话,继续说道:“此后两年,顾楚每到一处分坛,容非花便于彼处现身,各处分坛损失惨重,此为二。容非花认得少主与顾楚,四年来少主曾遭容非花攻击四十六次,而顾楚遭容非花攻击次数——零。” 闻言,顾楚忽然抬起头看向上首处端坐的人,那人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月前,顾楚与武林盟谢亦欢之女谢红凌结交,予她灵神丸用以克制毒瘴。昨日教内弟子于南山山道上拿下谢红凌与其同伙,经审问,灵神丹得自顾楚,此为三。” “左护法——”顾楚猛地打断陆怀忧的话,“在给我定罪前,可否容我说几句话?” “可。”陆怀忧点头。 “左护法如此处心积虑大手笔构陷于我,唯一的目的便是将我除去,可是因为邱蝶,或者说,詹静?” 堂中围坐的几人蓦然听到这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皆面露疑惑,面面相觑。 陆怀忧眼中猛地闪过一道精光,语气重了起来,沉声问道:“你是在转移话题?” 顾楚呵呵笑了起来:“左护法,这堂中实在是冷清得紧,何不听我讲个故事?”说着没等陆怀忧回答,他便自顾自说了下去。 “这故事的主角便是一对青梅竹马,师兄师妹。两人幼时订有婚约,本该如此下去,两人喜结良缘,婚后恩爱异常,只是没想到——师妹移情别恋,爱上了当时名震一时的江湖少侠,并不惜为其叛出师门,改名易姓以示决心。那师兄心下恼怒,用了手段让师妹与那江湖少侠产生误会,使其心如死灰,意图遁入空门。之后机缘巧合之下,误会解开,前嫌尽释,师妹更是怀了孩子。而那师兄,自师妹叛出师门便加入天一教,两年之内成为左护法,并于三月后发无赦令诛杀那江湖少侠。天一教倾巢而出,那少侠自是不敌,最终死于那师兄之手,而师妹——因有身孕,免遭惨死,她跪求那师兄留她腹中胎儿一命,待生下那胎儿,她便会自尽。” “师兄将那婴孩扔至一间破庙,便没再理会他的生死,直至四年前,在天一教总坛遇见与他那师妹面容肖似的药人,名为顾楚。” “左护法,我这故事,说的可对?说的可好?” 第50章 武侠·魔教十五 随着顾楚的讲述, 堂中众人从一开始的疑惑, 到听到“天一教”、“左护法”字样的猜疑,直到最后恍然大悟,将整个事件串联起来, 才明白顾楚所暗指的内容到底为何。 左护法构陷于顾楚, 乃是因为上一辈的恩怨。 天枢堂主率先出声:“左护法,这是怎么回事?” 陆怀忧却没有回应天枢堂主的质问,而是面对顾楚露出一丝欣赏:“我没想到, 你竟已经能查到这些。不错,你确实是那师妹的儿子,而我也是那师兄。现下,你勾结外人诛杀教内弟子的原因便在此了——”他转过头朝秦轩行了一礼,“顾楚乃詹静与靳家靳良行之子, 当年顾楚被派前往柳城灭靳家满门, 事后得知自己身份怀恨在心, 才做出此番判教行为。” 厅中忽地有了一瞬的寂静, 而此刻才得知此事的司衡则震惊地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向顾楚, 眼中有同情, 也有怜惜。 谁都没有注意到,坐于上首的秦轩忽地闭了眼,嘴唇轻颤, 脸上闪过一丝不忍, 以及痛苦。 若说前三个理由还有些牵强, 那么陆怀忧此刻所说的事实,则让所有人都对这一控告哑口无言。接下的教内任务,竟然是诛杀自己父亲一家的满门……而顾楚,也确实完成了这一任务。 任谁都难以想象,立于大堂中央的那少年在得知自己身份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玉衡堂主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了几番,忽地对顾楚说道:“你说你被左护法所陷害,那靳家之事呢?你竟能放下靳家满门性命,依旧忠于天一教?更何况,若是左护法想杀你,你完全不会武,又如何能活到现在?他又何须用陷害的手段?” “靳家之事,顾楚从不敢忘,但对于无故被陷害,却也绝非无动于衷。至于我如何能活到现在——”顾楚一笑,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角度,目光直直对上最上首的那人,“这便要问教主了。” 秦轩暗暗苦笑了一声,原本端着的姿势也稍稍放松了下来,心道他果然还是看不过自己在一边冷眼旁观,誓要拉自己下水,缓慢开口道:“你们已知我练功出了岔子,而顾楚是邱让专门为我炼制的药人,用以克制体内真气紊乱的状况。”说着他的语气蓦地一冷,朝陆怀忧质问道,“这两年内,你多次将天璇部众扮作刺客派往各分坛袭击顾楚,此事你可否认?” 闻言,陆怀忧终是低低笑了一声,他的动作始终轻缓,如同一个成竹在胸的文士,分毫没有被拿捏住的窘迫与慌乱。 今日在欺霜堂陷害顾楚,早已是下策。当年靳家之事,乃是少主所为,他早已知情,并顺水推舟了一把,吩咐嵇无期任顾楚为血雉,少主作鸱鸮以随行。而他也发现,少主似乎清楚顾楚乃邱让之孙,靳家后人的事实,这才让他进入黄泉山,灭靳家满门。虽不知少主对顾楚的仇恨从何而来,他却始终乐见其成。 他本以为少主终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