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60章
的时候没看到梅干菜跑出来,踩空了一级。”孩子没了,梅朵也懊恼,可是她不能见到他如此伤心的表情,这样她心里会更痛,只能安慰他。 “不是的,梅朵……是我……”钟奕铭不知道该怎么跟梅朵解释,自己的一个亲人就是造成她年少丧父的苦难根源,而她对这一切浑然不知,还在为没有保住孩子而自责。 梅朵轻轻抹去他眼角的泪,强撑笑脸:“别哭了,给别人看到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我们以后还会有宝宝的,不过,这回你得先跟我结婚。” 钟奕铭点点头:“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去领证儿,谁反对也没用,我要跟你结婚。”梅朵听到他这么说,憔悴的脸上多了几分喜悦之情,满心依赖的靠在他怀里。 程家,程珊珊一进家门就看到丈夫坐在客厅里,有些意外,他每天一回家就去书房,像这样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次数寥寥无几。 看到妻子进来时表情略有疲惫,似乎心情也不大好,钟孝礼按耐不住好奇,问道:“那个……那丫头怎么样了?” 钟淑怡陪着嫂子去医院之前把梅朵的情况跟他说了,他虽有些着急,却不方便跟着去,只能在家里等消息。 程珊珊瞅他一眼:“你也关心她吗?”钟孝礼知道她这是怪自己之前对儿子和梅朵太冷淡,有些讪讪的:“瞧你说的,好像我是个冷酷的暴君,对一切都无动于衷,我的心也是肉长的。” 程珊珊听到丈夫这话,原本就隐隐作痛的心更加难受,“孩子没保住,流产了,失血过多,脸色都黄了,幸好没给她妈妈看到,不然的话,可真揪心……” 钟孝礼叹息了一声,半晌没说话。程珊珊眼角湿润:“我心疼我儿子,还没当上爸爸孩子就没了,看他们小俩口在医院里难过的样子,我的心就受不了……” 眼见妻子带着哭腔,钟孝礼心中很不是滋味,从那时两人谈恋爱开始,三十多年过去了,她从来就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也就是那时她父母去世的时候哭过两次,为别的事哭还从来没有过,这回因为儿子和梅朵,她却哭了。 递了张纸巾给妻子,钟孝礼劝道:“好好地,你哭什么,别哭了……”“都怪你,要不是你反对,儿子怎么会离家出走,我们怎么会连梅朵怀孕都不知道。”程珊珊把丈夫当成了罪魁祸首。 钟孝礼知道她一生气就喜欢找个人发泄,没结婚的时候,她是程家唯一的女儿,全家上下把她当成大**,结婚后脾气已经好了很多,这时候忽然发作,难道是更年期到了? “当初你不是也极力反对吗,说梅朵什么都比不上慧蓝,让我跟你结成统一战线,这可都是你的原话,现在怎么全赖在我一个人头上。”钟孝礼轻抚着妻子的背,一边安慰她,一边解释。 唉,程珊珊也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咱俩哪里能想到奕铭会对梅朵那丫头死心塌地的……好像梅朵是他身上一块肉一样,恨不得替她疼。” 妻子的这句话,倒是勾起了钟孝礼二十多年前的记忆,那时候集团总部在深圳,正是事业的上升期,他一心扑在工作上,并不经常回家,夫妻俩两三个月不见面是常有的事。他也觉得男人忙事业是理所当然的,对妻子偶尔的抱怨并不以为意。 直到有一天,他接到妹妹电话,妹妹在电话里告诉他,嫂子流产了,是在手术台上替病人做子宫切除手术时累的,等他懊恼不已的赶到医院,却见三岁的儿子奕铭正在喂他妈妈吃苹果。 程珊珊看到丈夫,心中郁闷已久的委屈顿时齐聚心头:“你不如等我死了再回来。”看到妻子憔悴的面容,他愧疚不已,坐在妻子床边道歉:“我不知道你怀上了,要是知道,我肯定早点回来陪陪你。” 他伸手要去握妻子的手,却被她推开了。“妈妈,吃——”儿子在一旁把啃了一半的苹果塞到妈妈嘴里。 “儿子,叫爸爸。”看到多日不见的儿子,疼爱之心顿起,想抱抱他。谁知道这小子不领情,左躲右闪不让他抱,最后还来了一句:叔叔。 “什么叔叔,我是你爸爸!”他轻拍了一下儿子的小脑袋,却见儿子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自己,似乎不认识自己是谁,顿时心酸不已。 程珊珊在一旁看着父子俩的一举一动,又好气又好笑:“宝宝三岁了,你抱过他几次,你一走就是好几个月见不到人,他能认识你才怪,儿子,过来,咱不理他!” 看到妈妈向自己招手,三岁的钟奕铭绕过爸爸,跑到妈妈身边,临了,小眼睛咕噜咕噜一转,还不忘记踢爸爸一脚。 钟孝礼这才意识到,自己陪着妻儿的时间太少,不常回家以至于儿子都快不认识自己了,走到他面前,疼爱的摸摸他小脑袋:“铭铭,我是爸爸,你好好想想,爸爸给你买过遥控飞机。”说到遥控飞机,儿子有点印象了,呵呵笑起来。 一眨眼,二十多年过去了,儿子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心上人,看到她意外流产,也感觉到了切肤之痛,想到这里,钟孝礼从回忆中清醒过来。 “奕铭要上班,梅朵一个人住在医院里,没有人照顾她挺可怜的,你请两天假去照顾照顾她。”钟孝礼提议。 程珊珊嗯了一声:“这还用你说,我早就想好了,让李阿姨去医院帮着照看,我在家里让保姆炖点补品送过去,事情已然成了这样,咱俩也不认输也不行了。” ☆、第61章 之后的几天,程珊珊和钟淑怡不断送补品到医院给梅朵吃,程珊珊更是派了一个保姆过来专门伺候,梅朵有了这样悉心的照顾,身体恢复的倒是很快,一周之后就想出院,无奈的是程珊珊不同意,非让她在医院里多住一星期再走。 钟奕铭每天下了班就到医院来,陪梅朵说话、细心的看护,护士们私下里都说,这么体贴的丈夫可真不多,因此对他印象都很好。然而,梅朵却能从他偶尔的沉默和走神中察觉出他的不一样,问了他几次,他却不肯直说。 “你工作忙的话,不用天天来的,我在医院里住着,不会有事。”梅朵心疼他每天奔波,想劝他不必每日都到。钟奕铭替她把营养粥热好了端过来:“还好,最近事情不算多,你身体不养好了我怎么放得下心。” “可我不想看到你这么辛苦,你们公司离医院那么远。”梅朵从他手里接过勺子,开始吃粥。钟奕铭怜爱的看着她:“我愿意!梅朵,我愿意一直这么照顾你。”梅朵抬头看他一眼,抿嘴一笑:“嘴这么甜,又做什么坏事了?” 钟奕铭没有犹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给梅朵:“等你出院,咱俩去领证吧。”梅朵微微一愣,手也顿住了。虽说之前他俩说到过领证的事,却没想到这么快,看来他是有备而来。 一颗不小的粉钻,周围一圈白钻,梅朵拿起来看了看,狐疑道:“粉钻很贵的吧,你哪来的钱呀?”钟奕铭替她戴在手上:“我大舅母开珠宝店的,我没跟你说过吗?我去她那里不用给现金,记账就行。” “可是……”梅朵想说,那也不是不用给钱啊,目前他俩的情况,跟家里的关系稍有缓和,可不见得他爸爸会解冻他的信用卡和银行账户。 “别可是了,戴上吧,咱俩现在结婚,我也没什么可送给你的,戒指不能没有,等将来,给你最好的。”钟奕铭握着梅朵的手,见她两弯新月一般的眉毛下水灵灵的眼睛中满含真挚的凝望,温和的跟她笑笑,搂她在怀里。 两情缱绻,浑然物外,直到程珊珊的咳嗽声自背后传来,钟奕铭这才回过神,放开梅朵,看向自己妈妈:“妈,您来了。”程珊珊嗯了一声,走上前道:“我跟梅朵的主治医生谈过了,医生说身体恢复良好,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听到这话,梅朵和钟奕铭相视一笑。程珊珊道:“你俩以后当心点,不要粗心大意像孩子似的,要是怀上了就早点到医院检查建卡。” 眼睛看着梅朵,却见她缩着小手藏在被子下,程珊珊心知肚明却没有点破,她嫂子早就告诉她了,奕铭去店里选了一枚价格不菲的钻戒,六克拉的粉钻**镶白钻,不是给这丫头,又能给谁。 “奕铭,我跟梅朵有点话要说,你先去给她交钱办出院手续吧。”程珊珊让儿子出去转转再回来。“妈——”钟奕铭不放心,怕他妈妈跟梅朵说什么不好的话。“去吧。”程珊珊对自己儿子的婆妈很不以为然,这孩子,将来恐怕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主儿。 钟奕铭走开以后,程珊珊坐在梅朵床边,打量着她:“在医院住了半个月,也没见胖多少,你还是胃口不开,不能吃,所以这么瘦,等你出院以后,我让李阿姨还跟着你们,得好好帮你把身体调理好了。”李阿姨就是程珊珊派来照顾梅朵的保姆,厨艺非常不错,人也勤快。 梅朵淡淡的笑,未置可否。程珊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绒布袋,取出里面的翡翠小佛像:“都说男戴观音女戴佛,这个翡翠小佛是我以前戴过的,给你戴着吧,你平平安安的,奕铭才能心安,我们当长辈的也才能放心。” “不,阿姨,这是您的贴身之物,我不能要。”翡翠小佛莹莹生光、通体翠绿,梅朵有点受宠若惊,程珊珊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了很大转变。 程珊珊把翡翠小佛连同红绒袋一起放到梅朵手里,目光温和:“拿着吧,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将来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再送一套首饰给你。”盛情难却,梅朵只得收下,心里却一阵阵的暖意。 程珊珊走了以后,钟奕铭推门进来,见梅朵正在拾掇自己的东西,走过去帮她:“你歇着吧,我来收拾就行。” 梅朵拉他胳膊,把脖子上戴的翡翠小佛给他看:“阿姨给我的。”钟奕铭看到那小佛,眼睛都亮了,一把抱住梅朵,狠狠的吻她一下,笑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是我妈跟我爸订婚的时候,我奶奶送给我妈的,我小的时候经常看到我妈戴着,后来她就收起来了,说将来给儿媳妇。” 梅朵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阵激动:“真的?奕铭,你说的是真的?”“难道我会拿这事儿骗你?让我想想,明天我就回家一趟,把户口本儿拿出来,咱俩结婚登记要户口本儿。”钟奕铭想到两人的婚姻之路终于看到了希望,不禁踌躇满志。 梅朵却在垂首沉思,他妈妈答应了,那他爸爸呢?拜寿那天,看他爸爸还很严肃,自己叫他,他也不怎么搭理,这一关怎么才能过得去? 钟奕铭才不想那么多呢,只要他妈妈松口,他就不担心他爸爸,这么多年,他们斗争无数,他爸爸从来没赢过。 选了一个好日子,钟奕铭和梅朵去民政局婚姻登记处注册结婚,看着照片里两人的笑颜,梅朵很兴奋,打电话给她妈妈,又打电话给季采薇,告诉她们,自己和钟奕铭正式领证结婚了。 季采薇很高兴:“你太不够意思了,领完了证才告诉我,晚上得请我吃饭,必须的。”“行,晚上奕铭约了几个朋友在俱乐部聚会,你也过来。”梅朵心情愉快的说。 就在钟奕铭和夏檀约好了日子,准备先支付她一部分封口费的时候,意外从同事那里得知夏檀意外身亡的消息,震惊不已。 “听说是在家里打扫卫生的时候滑倒了,后脑勺碰到了茶几角,血流了一地。” “呀,可真惨,我上回在家里拖地,也差点滑了一跤,看来以后打扫卫生都得小心点。” “她不是已经辞职了,要出国吗,怎么还没走?” …… 吃饭的时候,几个同事的议论传入钟奕铭耳朵里,钟奕铭越想越蹊跷,以夏檀的谨慎,怎么会好好地在家里滑倒还死了,真是不可思议。不过这个世界上千奇百怪的事都有,她死了,或许有些秘密将长眠地下……钟奕铭有了一瞬间的杂念,随即打散,逝者为大,人都死了,自己实在没必要幸灾乐祸。 梅朵的插画册《轮回》面世之后广受好评,文化公司看准了商机,让梅朵在图书大厦签名售书,为此,梅朵兴奋了好几天,跟钟奕铭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眉飞色舞。 “到时候我一定发动七大姑八大姨,每人送一个大大花篮给你。”钟奕铭见她高兴,忍不住逗她。梅朵笑道:“你原来说要帮我开画展,可别说话不算,等我将来出名了,你要帮我办画展。” 钟奕铭撇嘴:“不就是个画展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叶小航有个朋友的老婆是开画廊的,给你办个画展岂不是小菜一碟。” “我妈还有几年才能退休,我想让她先办病退,然后把她接到雁京来住,你看怎么样?”梅朵早就想过要接韩静姝到雁京,一直忙工作也没时间多想,直到这时候才有机会跟钟奕铭提起。钟奕铭嗯了一声:“可以啊,到时候我在咱家附近帮她找个小房子,彼此好有照应。” “干嘛要找房子,不让她跟咱们一起住?” “咱俩要二人世界嘛,多一个人不方便。” “好吧,听你的。”梅朵没有提出异议,只要她妈妈能到雁京来,她已经很满意了。 签售会当天,图书大厦的某层很热闹,挤满了等着一睹梅朵真容的热心读者,而钟奕铭也没有食言,果然呼朋唤友送来十几个大花篮,柳小莫看着这一切,兴奋不已,对自己的眼光愈发肯定。 又有人送花篮来,柳小莫见梅朵忙着签书,替她签收了花篮。花篮很大,需要两个人才能抬动,柳小莫好奇的看着花篮上的签名绶带,问梅朵:“梅朵,这钟孝礼是谁呀,怎么送给你这么大个花篮?而且这些花,又新鲜又漂亮。” 梅朵一听到钟孝礼的名字,心中一格楞,放下手里的笔,离开人**去看花篮,果然看到送花人的落款是钟孝礼,不由得一阵激动,几欲落泪。 柳小莫看她快哭了似地,奇道:“谁呀,这是?”梅朵抑制住激动,哽咽着:“是我老公他……他爸爸。”“那不就是你公公,还老公的爸爸。”柳小莫哧的一笑。 梅朵抽泣了一下,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钟奕铭,告诉他,他爸爸送了一个大花篮到签售现场。钟奕铭也很意外:“真的?”梅朵嗯了一声:“很大的一个花篮,老公,我好高兴,你帮我谢谢他。”钟奕铭答应了。 他爸爸会这么做,倒是他没有想到的,上回过生日,他带梅朵回家,他爸爸还不高兴呢,怎么一下子转变了?也许是妈妈和姑姑经常唠叨,爸爸受不了唠叨才会……钟奕铭想想就笑了。 离开公司,钟奕铭开车去寰宇集团。玫瑰下楼送文件,看到他从电梯口出来,惊喜的跑过去叫他:“老板,你回来了?”钟奕铭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噤声:“不是,我来找我爸说点事情。”玫瑰跟他眨眨眼睛:“我听说你结婚了,恭喜你。”“谢谢。”钟奕铭也眨了眨眼睛。 听秘书回报说儿子来了,钟孝礼心中有数,让秘书带他进来。钟奕铭见钟孝礼坐在办公桌后望着自己,叫了一声:“爸——”钟孝礼微微颔首:“坐吧。” “梅朵说,您给她送了花篮,她很感激,让我替她谢谢您。”钟奕铭转达梅朵的谢意。钟孝礼望着儿子,脸上一丝奇怪的笑意:“要不是她叫你来,你就不来是不是?” 钟奕铭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爸爸的意思,主动道:“我跟她已经领证结婚了,没有及时通知您和妈妈,很抱歉。”“这件事你妈妈已经告诉我了。”钟孝礼的表情还是很淡定,没有一丝波澜。 “我们希望能得到你们的祝福,所以一直没有办婚宴。”钟奕铭来的时候就想好了,他爸爸既然已经认可他和梅朵的关系,那么就应该同意帮他们补办一场婚宴,钟家娶儿媳妇,总要体体面面、风风光光,该给梅朵的,他一点也不会少给。 钟孝礼审视的看着儿子:“你这是来跟我谈条件?”“不,是恳求您接受我们,她是我的另一半,我永远也不会丢下她。”钟奕铭诚挚的说。 “你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一根筋,想要什么非得要到不可。好了,你去吧。”钟孝礼下颌微抬。钟奕铭知道他爸爸这是答应了,欣喜无比,向他爸爸鞠了个躬,连步伐也变得轻松了许多,想着要回去告诉梅朵,她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 钟奕铭重新回到寰宇集团上班以后,很多人都觉得他变了,原来几乎不会主动跟员工打招呼的他,现在看到新进职员都能点头微笑,爱当面挑剔的作风也收敛了许多,上任没有几天,他就通知人力资源部,给所有中层以下员工加薪三成。 但是没等众人把因为他的回归而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他接下来推行的政策让公司上下震荡不已,员工的绩效考核不再单一化,而是按薪酬和职位层层分级,越是重要的职位,考核标准越细越严;媒介部和营销部合并重组成新的公司宣传部门,预算上调,加强对公司形象的推广;财务上的政策更是效仿很多美资企业,强调内控,核算更加细分,签单的流程却在缩减,以增加企业资金流动速率;提升集团旗下金融公司的重要性,建立自己的融资体系,也就是从此时开始,公司不但做实业,也要进入资本市场,对国内不成熟的经济体系来说,这是一个风险和机遇并存的行业,可如果做得好,对公司长远来说是一步相当重要的推动。 对他的这些新政,上下反应不一,但是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太子执政的朝代已经不远了,顶多再过三五年,钟孝礼就会退居幕后,由儿子出面主持大局。钟奕铭在投行工作的时间不长,可是很明显,他的作风和理念受到了很大影响,变得更加稳健,也更加深不可测。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出席各种社交场合,甚至是商界的聚会,也很难得见他的身影,渐渐地,众人才得知,他待他的妻子很好,她不喜欢交际应酬,他便也推掉那些无聊的饮宴,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事情,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越是露面少,人们对钟奕铭这个神秘低调的妻子越感兴趣,很多员工私下里传言,都说这位未来的老板娘长得非常漂亮,小boss被她迷倒了,为了她不惜离家出走、跟家庭决裂;也有人说,她是个艺术家,气质出类拔萃,是钟家人千挑万选才选定的,各种传言众说纷纭。 可只有他俩才知道,他们是经历了多少事情才能走到一起,是缘分,更是一种坚定的信念,相信两人能在一起,相信彼此和对方有未来,才能一路走下来。 不需要鲜花和喝彩,两个人的世界,永远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相知才能相爱,相爱才能相守。比天长地久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他/她能够懂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追文的亲一路支持和撒花,本文的网络版连载到此完结,鞠躬! 夏檀的真正死因是什么? 钟奕铭和梅朵坎坷的婚姻之路又会遭遇哪些波折? 徐天朔的秘密会在那个万众瞩目的婚礼掀起怎样的风波? 更多精彩内容,敬请期待实体版,一切真相最终揭晓。 ☆、第62章 婚礼的各项筹备都在如期进行,钟奕铭特意空出一个下午陪梅朵去试婚纱。那是一个知名品牌在国内的旗舰店,按照梅朵的身材量身定制,只等她试穿过后,满意即可提货 梅朵从试衣间出来,婚纱上人工手绣的水晶和珍珠闪闪发亮,看到钟奕铭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小心的提着裙摆,向他走过去:“老公,好看吗?” “不错,配上三米长的头纱就更美了。”钟奕铭站起来,上下端详,觉得她很美。头纱是按照梅朵的要求特别订制的,非常精致的蕾丝花边,梅朵把头纱罩在头上,回头看他,看着他走过来替她整理头纱。整理好了,两人一同看镜子,幸福的表情溢于言表。 试过婚纱,钟奕铭带梅朵去珠宝店,他在这里订做了一个钻石王冠给她在婚礼上戴。贵宾室里,店员小心翼翼的把装着王冠的盒子从保险柜里取出来,放到梅朵面前的茶几上,打开包装盒,戴上手套,把王冠取出来给梅朵看。 “啊,真漂亮。”梅朵仔细端详着手里的王冠,造型精美,镶嵌了大大小小两三百颗南非钻石,灯光下闪耀无比,仔细看看,王冠的主体部分用钻石做成一朵朵八瓣梅,贴合了她的名字。 店员告诉梅朵,王冠正面镶嵌的那颗最大的红钻名叫“维纳斯的眼泪”,重约2克拉,品质极纯正,是钟奕铭在法国的一次珠宝首饰拍卖会上高价购得。 “红钻本来就是钻石中最稀有的品种,2克拉的红钻更是罕见,说是无价之宝也不为过,钟太太,您可以试戴一下。”店员热心的说。 梅朵把王冠放在头上比了比。“满意吗,不满意还可以改,反正婚礼还有一个月。”钟奕铭亲自选定的设计,他相信梅朵会满意。 “到时候让发型师按照王冠的形状替你设计新娘发型。”钟奕铭见梅朵的目光始终没离开王冠,知道她很喜欢。 每个女孩儿都会有公主梦,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戴上这样的王冠出嫁、嫁给一位王子,他虽然不是王子,她也不是公主,但是他会竭尽所能让她像公主一样生活。 车上,司机在前座开车,梅朵和钟奕铭坐在后座:“谢谢你,什么都想的周到。”他不仅替她订做了钻石王冠,还特意刻上了她的名字,哪怕是一百年一千年过去,这个王冠流传到后人手里,人们也永远能知道,第一任主人是谁。 钟奕铭握着她的手揉了揉:“我俩之间用得着说谢谢吗,你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因为你让我明白,无论我处于什么样的境遇,你都会在我身边。” 如果她不能接受他所有的缺点,他的任性、自负、爱挑剔、自我为中心,就不能拥有他的一切优点,他的聪明、细心、体贴和对她全心全意的爱;他把她从羞涩的个人小世界带出来,让她学会了坦然面对周围人的一切目光,她则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学会了包容别人。 梅朵道:“我妈说她下礼拜到雁京来,到时候我接她到家里住。”她和钟奕铭的关系得到钟家认可之后,在程珊珊的一再敦促下,钟奕铭搬回家住了一段时间,他俩的新家已经装修完毕,只等婚礼蜜月后搬进新居。 “这一个月快点过去吧,我快熬不住了。”钟奕铭把手放到梅朵腿上抚摸。“咱俩才分居不到半个月,你就受不了了,你将来经常出差的话,岂不更会受不了?”梅朵笑呵呵的按着他的手,示意他司机就在前座,当着人面腻歪多不好意思。 “将来出差带着你吧,咱俩结婚后你可以辞了工作当自由撰稿人,在家里画插画、画油画画什么都没人干涉你,你不是一直想要自己的工作室吗,以后可以注册一个。”钟奕铭提议。梅朵没有说话,思量着自己的未来。 “送我回社里,我手头有个稿子赶着出。”梅朵看看腕表,时间还不晚,她要去加加班。“我等你呀,大概要多久?”钟奕铭让司机掉转车头去梅朵工作的地方,他正好没事,晚上想跟她一起去吃饭,顺便在外面过夜。 “两小时吧。”梅朵知道他的想法,跟他狡狯的笑笑。两人一起去了杂志社,时近下班,同事走了一大半,因此钟奕铭在梅朵办公室里坐着,倒也不显得突兀。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个人在门口说话:“请问哪位是格桑梅朵?”“我是。”梅朵好奇的回头看看,来人拿着个大包裹,像是快递公司工作人员。 “国际特快专递,请签收。”工作人员把东西交给梅朵。梅朵看了看单据,居然是从法国寄来的,看包装的外形像是一幅画,纳闷的签了单。 撕开包装纸,一幅装潢精美的油画呈现在眼前,梅朵一看画中人,就猜到画是谁寄来的,微微的一怔。钟奕铭原本是好奇过来看看,注意到一张卡片落在梅朵脚边,把卡片捡了起来。 “新婚快乐!”卡片上只有这四个字,没有署名,钟奕铭不解的皱了皱眉,看着梅朵手中的那幅画,目光顿时起了变化,他也看出来了,画中人正是她。 原来这幅画正是那时楚云泽替梅朵画的两幅肖像画其中之一,她穿着旗袍的侧身坐像,神态和光线配合的极美,让她看起来宛若旧上海的名媛淑女,散发着久远的意味。 “这是谁画的?”钟奕铭语气的平静掩饰着内心的不平静,画中人他一眼就爱上了,可他很清楚,给她画这幅画的人也很爱她,不然不会画的这么细腻而有神韵。 “是楚云泽。”梅朵告诉他,把画放了下来。远在法国的他会知道她的婚期,倒是她没有想到的,大概他和她当年的同学还有联系。 “就是你那时跟我说起的那个人?”钟奕铭记得这个名字,也对他的样子有些印象,知道他和梅朵分手后去了法国,目前跟梅朵的同学柯荔荔在一起。 “是他。你记不记得那时候你闯到画室里,这幅画差不多就是那时候画的。”梅朵想起他当时的鲁莽,心里还有一丝怀念,他那样不顾一切的闯进去,仅仅是因为担心楚云泽会趁机占她便宜,也许在那个时候,她心里感情的天枰已经有了倾斜,只是她自己尚未发觉。 钟奕铭凝思,望着她:“我记得你那时候穿的不是旗袍,而是条白色裙子。”“你记性不错,白裙子是另一幅,这幅是后来画的。”梅朵坐到电脑前,继续画她的插画。 “他到底给你画过几幅?”钟奕铭走到她身边,手扶在她肩上,酸溜溜的问。“两幅。”梅朵道。钟奕铭沉默两秒钟,随即放低了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怎么只寄来一幅?”“我不知道。”梅朵猜到他心里所想,轻轻地答了一句。 “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要找到他,买下另一幅你的肖像。”钟奕铭的手在梅朵肩头稍微用了点力。梅朵抬头看他:“这又何必呢,只是一幅画作而已,他是画家,有权收藏自己的作品。” “不,他没有资格收藏我妻子的画像,必须交出来。”钟奕铭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梅朵看了他一会儿,侧过脸去:“我很久没跟他联系了,不知道怎么联系他。” “我会查到的。”钟奕铭可不想梅朵再跟楚云泽有任何瓜葛。梅朵放下手里的数位板,再次把视线投向他:“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吗?他人在国外,早就不跟我联系了。” 钟奕铭握着她肩头,在她面前蹲下,手滑到她胳膊肘握住:“这是小题大做吗?他一直关注你,特意在结婚前夕送来这幅画给你当礼物,难道不是因为心里还惦记你?” “他怎么想是他的事,你又不能管到人家心里去,兴师动众找上门才奇怪呢。”梅朵觉得此事实在没必要张扬,楚云泽如今在艺术圈小有名气,自己和钟奕铭的婚事也是备受瞩目,这时候出幺蛾子,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我不管,你必须把另外那一幅画像给要回来。”钟奕铭开始耍无赖。梅朵见他像个小孩子似地无理取闹,轻抚他脑袋:“那我给他打电话,你不要吃醋。”“不行!不许打!”钟奕铭反对。 梅朵笑着刮刮他鼻子:“那我让采薇跟他说,总行了吧?”“行,这样最好。”钟奕铭觉得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既能把画要回来,也可以让楚云泽死了那条心。梅朵转过身,默默的想,他未免也太霸道了点,就连曾经的一份记忆他都要剥夺。 “他把你忘了,对你对他都好,你上回不是说,他已经跟你原来的室友在一起了,那他就该一心一意对人家,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尤其不要想别人的老婆。”钟奕铭可不喜欢有个人始终惦记他妻子。梅朵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说法。 “能把这幅画给我吗?”指着桌上的油画,钟奕铭问。梅朵诧异的看他:“怎么,你想要?”她原本想拿回去收起来。 “不给我,难道你要挂咱俩的家里?”钟奕铭坚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俩的小家里,怎么能挂着情敌画的画,尤其画中人还是她。梅朵见他瞪着眼睛,不禁起了坏心思,逗他:“不行吗,画中人是我。” “不可以!”果不其然,他提出抗议。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家伙闹别扭的时候真是谁都拿他没辙。梅朵对丈夫偶尔的任性习以为常,他的这一面,大概也只有她才能看到,所以她也只是温柔的笑笑,轻嗔:“你又来了……神经兮兮的。” “挂我办公室里,我可以每天欣赏,然后提醒自己,这是谁画的。”钟奕铭站起来,再次把画拿起来左看右看,视线竟无法移开。 这回不仅是任性,简直可以说是幼稚,吃醋都吃的别具一格,梅朵彻底无语:“你真是太有创意了。”钟奕铭嘴一歪:“我听着你这话可不像夸我。” “亲爱的,我肯定是夸你,我觉得你说的很对,与其怀念得不到的,不如怜取眼前人。”梅朵决定这就跟季采薇说说,让她替自己把另外那幅肖像画给要回来。 钟奕铭搂着她,轻抚她秀发,嘀咕:“其实我是想说,这幅画把你画的特别美,古典而有韵味,比任何照片都美,放办公室里我可以每天看,就像看到你一样。”梅朵把脸贴在她心口:“你的画像,我也会挂在书房里。” 两人去吃饭,钟奕铭问梅朵想去哪里。梅朵想了想道:“就去我们第一次吃饭的地方吧,那家法国餐厅,虽然当时你很气人,可我很喜欢那里的环境。” “我很气人……哦,是那次。”钟奕铭若有所思,想起来了,是看到她和杜维之喝咖啡,他心生嫉妒故意找茬那次,不禁笑了笑。 车穿过雁京城区,到了溪谷附近,钟奕铭指着外面的一片开阔地给梅朵看:“那一片是我们集团买的地,计划是建cbd,其中一个主体建筑我想建文化会展中心,到时候用你的名字命名。” “真的?”梅朵微微的惊讶,望着一大片空地,想象着一栋栋建筑物拔地而起会是什么样子。钟奕铭握着她的手:“当然,难道我会骗你?全部完工得几年时间,到时候可以把命名仪式选在我们结婚周年纪念日。” 梅朵低下头,捂着脸笑,半天才道:“你给我这么多,我都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傻丫头,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你是我的无价之宝。”钟奕铭靠过去把梅朵紧紧的搂住。 每一个大城市成熟的商业中心区必然有几座地标式建筑,用自己妻子的名字来命名,无疑是个有深远意义的纪念方式,钟奕铭告诉梅朵这件事的目的就是让她知道,世界虽大,在他心里,她是唯一。 ☆、第63章 婚礼前一天,钟奕铭打电话给梅朵:“你跟伴娘团说好没有,让她们早点到,我们务必要在十一点钟之前赶到酒店,草坪上的仪式结束之后,十二点婚宴正式开始。” 梅朵此时正在美容院里护理皮肤,听到他的话不禁好笑:“不是让你这两天别打电话给我吗,怎么又打,你放心吧,我把什么事都安排好了。”自从定下婚期,他俩一直分居,婚礼前几天更是各自忙的头昏,连见面的机会都不多。 “行,你安排好就行,我开车,不跟你多聊了,晚上约了丁骁和小诚他们聚会,你做完美容早点睡,明天才漂亮。”钟奕铭挂断电话后,心里想着晚上的约会,料想那帮哥们儿肯定得灌他喝酒,得控制着点儿,不然喝醉了会误事。 夜晚,有些日子不见的朋友分外亲热,钟奕铭挨个儿跟他们抱抱。陆诚睿道:“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新郎官儿红光满面。”钟奕铭坐到他身边,跟他碰杯:“你羡慕的话,也赶紧找个人把婚事办了。” 陆诚睿叹了口气,嘴角些许的笑意渐消。钟奕铭知道他心事,他还惦记着远在国外的覃果果,劝道:“你这么放不下,不如去找她。”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覃家人对我守口如瓶,好了,不说这个,明儿是你出阁的日子,今儿晚上得好好庆祝。”陆诚睿慢慢倒了一杯酒喝下去。 哧——丁骁在旁边笑:“出阁,小诚你这词儿整绝了,小骚他还真就是出阁,他怕梅朵那丫头怕的厉害,当着她的面,烟都不敢抽,就怕回去跪搓板儿。”“滚你丫的!”钟奕铭踹了丁骁一脚。 “真的?那我可得见见她,都说她挺漂亮的,得跟天仙儿似的吧,才能把你迷的晕头转向。”陆诚睿也就着机会拿钟奕铭开玩笑。“没你仙儿。”钟奕铭大笑。 丁骁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吐烟圈:“有件事儿一直搁我心里,总想着说还是不说,嵩嵩他妈前儿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我觉着挺玄乎,你们也就这么一听啊。” 钟奕铭和陆诚睿见他说的云山雾罩,不解的看着他。丁骁道:“嵩嵩跟他妈说,钟叔寿宴那回,他在你家跟那小白猫玩了好一会儿,后来顾藻把那猫给抱走了,嵩嵩还跟她急呢,就偷偷跟着她,结果看到她揪猫尾巴,把猫给放了出去,刚好那时候你媳妇儿上台阶,结果就摔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跟我说?”钟奕铭一听可来气了。一直觉得梅朵那回摔倒流产特蹊跷,好好地小猫怎么会突然发疯,原来真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丁骁耸耸肩:“小孩子的话又不能太当真的,我怕说了万一……你又没证据,能把她怎么样?”余光瞥着陆诚睿。陆诚睿哼一声:“这事儿她绝对干得出。” 见钟奕铭气得脸都扭曲了,丁骁走过去拍他肩:“你甭这样,那我告诉你这事儿岂不是给你添堵,说了是想让你心里有数,以后那姐俩儿你们躲远点儿,手黑着呢。” 想到梅朵流产时流了那么多血,又想到未出世的孩子,钟奕铭心中恨意难消。陆诚睿闷声不响的站起来:“我出去一会儿。”“你干嘛去,你干嘛去,你可别去顾藻那里找不自在,还嫌她不够讨厌?”丁骁深知陆诚睿脾性,赶紧跟着他。 “我得帮我哥们儿出了这口气。”陆诚睿的表情绷紧了。丁骁眼珠转转:“要去一起去。”三人在包间里商量,该怎么使坏。 “要我说,把她那辆保时捷给刮了。”丁骁没少干过这样的坏事。“刮了又怎么样,上一层烤漆就行,太便宜她。”钟奕铭才不答应呢,他付出了一个儿子的代价,只让对方吃这点小亏? “小诚,你说呢?”丁骁问陆诚睿。小诚一直没说话,可不代表他脑子没想坏主意,小诚一向诡计多端,轻易不言语,言语出来的都是损招儿。 “要我说,把她锁车里,卸了四个车轮子,让她走不了。”陆诚睿的眼中闪过一丝狡狯。丁骁大笑:“这不就是我那主意的升级版么。行,就这么着!” 陆诚睿打电话给顾藻,问她在什么地方,对方告诉他,她还在单位加班。“行,我一会儿去找你。”陆诚睿跟顾藻约好了时间。 车先开到陆诚睿家,陆诚睿下车去车库找了两把扳手,给了丁骁一个,想想不放心,把千斤顶也带上了,都是部队大院儿长大的小子,卸个车轮子简直小菜一碟。 “怎么没我的呀,我干嘛?”钟奕铭道。陆诚睿又翻出一副手铐挂在腰带上,向钟奕铭道:“你明儿就婚了,还是我俩上比较好。” 顾藻单位楼下的停车场,让丁骁和钟奕铭潜伏在别的车后面,陆诚睿打电话约顾藻,顾藻很快出来了。 “去你车上吧,这里说话不方便。”陆诚睿早就想好了策略。顾藻虽然狐疑,却不愿放过和他独处的机会,从包里取出车钥匙,两人上车坐着。 “找我什么事儿?”顾藻的表情虽然没有波澜,内心的波澜却是一浪接一浪。陆诚睿主动约她见面,还真不多。陆诚睿沉吟片刻,才道:“奕铭家那只白猫你挺喜欢的吧?” 顾藻听他忽然提起钟家那只叫梅干菜的白猫,心中一颤,猜测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要是他知道了,那自己可真要倒霉了,强自镇定:“你问这干嘛?” 陆诚睿听她声音都颤抖了,心中更加确定此事跟她脱不了干系,目光更加锐利:“顾藻,我对你太失望了,原本我以为你只是任性,没想到你还很恶毒。” 顾藻见他面如严霜,声音也冷冷的,想来是知道了什么,顿时心虚起来,加上心中一着急便什么也顾不得了,抱他胳膊:“不,小诚,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陆诚睿回身抓住她手腕,迅速的从腰间拿出手铐把她的手铐在方向盘上,完全不顾顾藻惊愕的表情,拿起她的包,把手机拿出来照着杂物箱猛的一磕,磕坏了之后,他下车去了。 一挥手,钟奕铭和丁骁从不远处跑过来,三人行动迅速,很快就把顾藻这辆保时捷跑车的四个车轮子给卸了,堆起来摞在车顶上。顾藻在车里看到他们的行动,就快气疯了,可一点办法也没有,任她在车里拍打,就是没人来救她。 痛快的报复之后,钟奕铭心里爽透了,让司机不用等他回家,他不定什么时候才回去呢,拉着他两个哥们儿又去喝酒,直喝的几个人都东倒西歪,全都醉倒了,电话响了都听不到。 也不知过了几万年,陆诚睿第一个苏醒过来,见自己躺在包间的沙发上,下意识的看看手表,已经快七点了,吓了一跳,赶紧把身边那两只拽醒了。 “都快起来呀,再不起来就赶不及去接亲啦。”陆诚睿喊道。那两人也睁开眼,钟奕铭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是新郎官儿,急急忙忙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跑出去了。 回到家里,见一家人都在等他,钟奕铭顾不得多说,跑回自己房间洗澡换衣服去了。程珊珊道:“那小子不知道去哪里疯了一晚上,打电话也不接。”钟淑怡笑道:“肯定是跟他那几个兄弟在一起,庆祝单身最后一夜。”“差不多。” 洗了澡之后,身上清爽多了,钟奕铭闻了又闻,觉得身上还有点酒气,喷了点古龙水。一直等在楼下的发型师上来敲门,问他是不是可以吹发型,钟奕铭答道:“进来吧。” 发型师带齐了工具,在衣帽间替钟奕铭把头发吹的很帅,满意的托着下颌:“怎么样,你还满意吗?”“我老婆满意就行,谢了。”钟奕铭对镜子里自己的形象很满意。 一个小时以后,伴郎团也到齐了,一**人浩浩荡荡的开着车出发去接梅朵。季采薇听到楼下的鞭炮声,告诉梅朵:“他们来了。”梅朵此时已经换好了婚纱,就等钟奕铭来接她,心里甜丝丝的。 季采薇走上前替她把钻石王冠整了整:“灰姑娘终于戴着钻石王冠出嫁了,我以你为荣。” “贫嘴!”梅朵呵呵的笑。季采薇道:“那事儿我跟楚云泽说了,他说,既然你想把画像要回去,那他也不好违背你的意思,等你渡完了蜜月,他寄给你。” “干嘛得等我过完蜜月,现在就寄不行啊?”梅朵不乐意的嘀咕。钟奕铭跟她说过好几次了,让她把画像要回来。季采薇笑:“傻了吧,他肯定是想拖延时间,照着那个画像再临摹一幅。”梅朵听到这话,原本兴奋的表情多了点惊愕。 “好了,别想了,你老公来接你了,等我出去敲诈敲诈他。”季采薇把梅朵按在床上坐着,出去刁难新郎官儿去了。梅朵抿着嘴笑,低头玩手机,外面闹塌了她也不管,今天她是众星捧月的新娘。 君悦酒店,因为一场盛大的婚礼,大堂里热闹非凡,十几个迎宾员站在门口,接待到来的各位贵宾,人虽然多,秩序却是井然有序。 直到一位不速之客光临,钟奕铭看到司徒慧蓝的时候已经晚了,她不仅走到梅朵身后,还轻拍梅朵的肩。 梅朵此时已经换下婚纱,换了一身绣着金线牡丹和彩凤的大红旗袍,为了搭配,发型也做了复古造型,用珍珠发钗装饰,看起来既妩媚又风情。 “恭喜你,美梦成真!”司徒慧蓝大度的向梅朵伸出手去,神情仍是那般倨傲,丝毫不见任何失败者的颓丧之色。 “谢谢。”梅朵大大方方的要去握她的手,只刚碰了指尖,司徒慧蓝就已经把手抽回去,态度傲慢的冷笑,扭头看着赶来护妻的钟奕铭:“新郎官不该敬我一杯酒吗?” 钟奕铭一手搂着梅朵的腰,一手从桌上拿起丁骁递过来酒杯,当着众人的面,喝了满满一杯酒。司徒慧蓝拍了拍手:“酒量不错嘛……为了你这杯酒,我想我应该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在座的人都会有兴趣听。” 听到司徒慧蓝这话,众人面面相觑,都猜到她来意不善,想必是想闹场,丁骁胳膊肘捅了捅程煜,示意她找人把司徒慧蓝拖出去,不要坏了钟奕铭的好日子。 “我不敢碰她,以她的脾气,撒泼打我也说不定,要去你去。”程煜一向对司徒慧蓝有点犯怵,怂恿丁骁出马。丁骁道:“男女有别,我上去拖她算怎么回事。” “那怎么办呀?”程煜问。丁骁向钟淑怡努了努嘴:“让钟阿姨去,钟阿姨是长辈,司徒慧蓝要是敢跟她撒野、对她不敬,传出去也是坏她自己名声。”“丁哥,还是你说的对。”程煜悄悄起身去找钟淑 怡。 钟淑怡一听说司徒慧蓝来闹场,叹了口气,怕就怕这丫头不甘心,没想到她还真是沉不住气,早不下工夫,如今跑来闹还有什么用呢,白白给别人当了笑柄,幸好侄子没娶她,这样不依不饶的女人当真要是娶回家,只怕有的受了。 “慧蓝呀,好些日子没见了,既然来了,就别客气,到阿姨那桌坐吧。”钟淑怡走过去想替两位新人解围。哪知道,司徒慧蓝根本不卖她的账,柳眉一挑:“钟阿姨,您来的正好,不妨听听我的故事。” 出乎钟奕铭的意料,司徒慧蓝从包里拿出一只录音笔,播放了一段录音,正是那时夏檀在咖啡馆里告诉钟奕铭车祸事件的真相时,两人的部分对话。 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韩静姝梅朵母女俩,韩静姝死死的瞪着徐天朔,而梅朵则看着钟奕铭,眼睛里满含幽怨。 眼见目的达到,司徒慧蓝扬长而去。韩静姝受不了刺激,哮喘病发作,梅朵赶紧从她的包里找出喷剂,掰开她嘴喷了喷,她还是没有醒过来。其余众人眼见此状,赶紧拨打医院电话。 救护车来了以后,把韩静姝扶上车,梅朵冷冷的推开钟奕铭的手,自己坐到后座陪着妈妈,钟奕铭只得坐到另一侧。 ☆、第64章 救护车上的医生和护士对韩静姝采取了简单的急救措施,让她平躺着吸氧,梅朵担心的直哭,目光始终不离。钟奕铭终于忍不住,过去搂着她,她挣扎他也不放。 “梅朵,你别这样行不行?”钟奕铭觉得梅朵在这个节骨眼上跟自己闹别扭真是很任性。梅朵咬着唇,带着哭腔质问他:“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 “说了又怎样,能挽回已经发生过的事?那是个意外,谁都不希望发生的意外。”钟奕铭强词夺理,为什么瞒着她,他心知肚明。不想让此事节外生枝影响他和梅朵的婚事,就是他的最终目的。 梅朵像是不认识他一般,目光冰冷,抽泣:“你怎么可以说出如此冷酷的话,出意外的是我爸爸,徐天朔不仅在开车肇事以后逃逸,还跑到我家假充好人,骗取我妈妈和我的信任,你更坏,你知道了一切,却隐瞒不说。” “我瞒着你,是我不好,可是你想想,如果你知道了会怎么样,我不想失去你……我做错了什么,要替别人承担后果……梅朵,你想想我……”面对梅朵的指责,钟奕铭十分痛苦,几乎说不出话来。 看到他的表情,梅朵心情很复杂,大喜的日子遭遇这样的变故,任谁也受不了,静下心来想想,似乎也不能全怪他,可是即便自己原谅了他,她妈妈能不能原谅?梅朵根本不敢想。 梅朵捂着脸直哭,钟奕铭把她揽进怀里,抚慰她:“你相信我,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的,我相信姑父对当年的事也很内疚,想忏悔才会主动去找你们,如果妈妈不原谅他,那我们以后也不见他了,好不好?我永远站在你这边,你也得信任我,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 他伸手握着梅朵的手,这回她没有躲开,两只手紧紧交握,身体也互相依偎,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可以想见,韩静姝的态度会直接影响到梅朵。只是钟奕铭已经打定了主意,今生他已经认定了她,她永远是他的妻子,不管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病房里,韩静姝被送进了急救室,外面围满了两家的亲友,众人都在忐忑,韩静姝醒了以后会做出什么决定。钟淑怡更是不住的拭泪,她万万没想到真相竟会是这样,徐天朔面如死灰,想搀扶妻子,妻子却不肯理他。 幸好医治及时,韩静姝没有生命危险,被推进病房之后很快就醒了。眼见一室亲友的目光都看着自己,女儿女婿更是目光殷切,眼泪悄悄滑落。 “妈——”梅朵扑到母亲床前,泣不成声。韩静姝的视线却越过了她,定定的看着徐天朔。徐天朔情知这一关躲不过,走上前,沉痛道:“我对不起你和逸舟。” 当着所有亲友的面,徐天朔把当年梅朵爸爸出车祸前前后后的经过说了一遍,坦陈那次意外是他心头解不开的沉重心锁,为了赎罪,这些年他一直资助好友的遗孀幼女。 “那天晚上我喝了点酒,又没带驾照,要是警方因此起诉,我很可能会坐牢。”徐天朔承认自己当年的一念之差,酿成了不可挽回的错误。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他此时的样子看起来委顿不堪。 钟淑怡边听边拭泪,丈夫一向温柔斯文,若不是他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