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明乔小脸认真,说道:“舅舅次一口!” 谢清昀:“……” 谢清昀还是不乐意吃。 一大一小僵持片刻,眼瞅着那只小胖手都颤巍巍了还不肯放下,谢清昀嘴角抽了抽,终于凑过去,咬住了勺子。 “你这是哪来的轴劲儿。” 谢清昀真是服了这只崽了,这崽长得软乎乎的,看着也软乎乎的,没想到,还藏了一股子小牛犊子的倔劲儿。 明乔如愿喂了舅舅,小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满足了。 舅舅刚才嫌了他的口水,他倒是一点没嫌舅舅的。 他挖了满满一勺蛋羹,啊呜一口吃了下去。 剩下的半碗蛋羹,谢清昀又吃了几口。 等蛋羹吃完,明乔挺了挺小肚子。 “舅舅。” “又干嘛?” “你要摸肚肚吗?” 明乔仰着粉白漂亮的小脸,骄傲道:“乔乔的肚肚,好摸!” 他的小肚子软波波的,不管是爹爹,还是给他洗过澡的哥哥和师兄,都喜欢捏! 谢清昀从没见过这么会撒娇粘人的崽。 他面无表情道:“不摸。” 明乔继续推销:“真的不摸一下吗?” 谢清昀:“不。” 明乔不死心:“很软哦。” 谢清昀:“……” 谢清昀没摸小肚子,他伸出魔爪,直接对着仰小脸的崽,乱挠了一通。 “咯咯咯,不,不,不要了。” 明乔的痒痒肉多,他被挠的扑腾乱躲,小胖脚在水里胡乱踢出来了一大片的水花。 谢清昀看他的小身子东倒西歪,想跑都跑不走,可算是替自己出了口气。 “这回知道怕了吧?” 谢清昀挑着眉,语气听着恶劣:“再敢烦我,我还欺负你。” 明乔被挠的泪花都出来了。 他好不容易从舅舅的魔爪中逃脱出来,小大人似的,长舒了口气。 屁股下的石头重新坐稳,明乔两只小胖手还抓着舅舅的大手,像是防着舅舅搞偷袭。 他的脸蛋上沾了水,卷翘的睫毛湿漉漉的,衬的小鹿般的眼睛,愈发干净无辜。 “舅舅。” 明乔软软的开口,解释道:“乔乔没有烦舅舅。” “乔乔喜欢舅舅。” 小家伙一会儿一个喜欢,一点都不知道含蓄。 谢清昀活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多直球式的表达喜欢。 他嗤了声,想说小家伙这招儿对他没用。 可话到嘴边,看着小家伙暖融融的笑脸,他愣是没说出口。 “行了,该吃药了。” 谢清昀收回目光,把熬好的药盛了出来。 两碗苦药,明乔喝的吐了谢清昀一手。 不是他在舅舅跟前娇气,而是他短短时间里,被喂了生肉,还被打了两回,他的小身子有点撑不住。 谢清昀眼睁睁地看着小幼崽脸上好不容易泡药泉泡出来的红润,转眼间,就被苦药给折腾的散了个干净。 他皱着眉,进了药泉。 他坐在石头上,把小脸发白的崽抱在腿上。 然后,不管还会不会再被吐到身上,他端起多熬的药,亲自喂了起来。 两碗药,全喂完的时候,谢清昀的后背都湿了。 他怀里趴着眼泪汪汪的崽,耳朵里是幼崽委屈的小哭音。 “没事了,喝完了。” 谢清昀把药碗收起来,大手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拍着幼崽柔软的背部。 一下又一下,不知道拍了多少下。 明乔的小脸贴着舅舅结实有力的胸膛,慢慢止住了哭声。 再然后,他睡着了。 他从来到这里后,依赖过游轻,依赖过师兄,但不管是游轻还是师兄,他们和舅舅给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小幼崽在这个年纪,对血缘亲人,总是会无条件的给予自己的喜欢,爱意。 尤其,舅舅在明乔这只崽崽的心目中,地位还格外不一样。 他想念了太久的娘亲,而舅舅,是跟娘亲有着同样血脉的亲人。 谢清昀的听力敏锐,他自是捕捉到了怀里崽崽的呼吸声。 小家伙睡沉了。 他的大手托着小家伙的身子,就着这样的姿势,他也闭了眼。 他和六级灵兽打斗留下来的伤,还没痊愈。 药泉的温度一直都保持着合适的热度,这药泉里,留了那位飞升药仙的些许灵力。 在这泉里泡着,可以多泡些时间。 虽然能多泡会儿,但让一只小幼崽独自待在药泉里,是完全行不通的。 谢清昀索性就陪着一起泡下去了。 到了晚间时分,谢清昀得出药泉去采新的药,他看看还没醒的崽,决定给抱到岸上去。 明乔的小衣服在岸上放着,还是干干爽爽的。 谢清昀拎着小衣服,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小孩儿衣服要怎么穿……” 小孩儿的胳膊腿软,谢清昀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给他穿衣服的时候,把他的小胳膊小腿儿给弄折了。 “磨人精,醒醒?” 谢清昀试图把崽叫醒。 可是,吃完了药的崽,觉比较沉。 他睡的像小猪似的,根本不乐意睁眼。 谢清昀没法子,只能拧着眉头,生疏地摆弄着手里藕节似的的胖胳膊胖腿儿。 “真费劲。” 谢清昀觉得给小孩儿穿衣服的难度,不亚于他去外头挑战三只六级灵兽。 在穿到裤子时,谢清昀拎着两条小胖腿,拎的稍微用了力。 他这一用力,小幼崽的屁股蛋儿就露了出来。 小幼崽不仅露出了屁股蛋儿,还露出了屁股蛋儿上的红色小花胎记。 这朵红色小花,只有手指头盖大小。 它很小,很不起眼。 可谢清昀盯着这朵小花儿,呼吸都几乎要停了。 有微风拂过,裹挟而来更浓郁的药香。 谢清昀目光死死地盯着一只小幼崽的屁股蛋,震惊,错愕,疑惑,种种情绪在他眼底不断翻涌着。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谢家人才会有的小花胎记,怎么会出现眼前这只幼崽身上! 这朵小花,他,清衡,他们都有。 他的胎记在腰间,清衡的在腿上,而这只小幼崽的—— 在屁股蛋上。 谢清昀觉得自己的记忆都要错乱了。 “你,你到底是哪儿来的啊?!” 他从不近女色,清衡也一样。他们兄弟俩虽在某些理念上不合,但在私生活上,还是很合的。 他们都很洁身自好。 不,应该说,他们谢家男人全都很洁身自好! 谢清昀被眼前的这只崽,给惊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咳,咳咳。” 小裤子久久没有穿好,被风吹到了的崽,皱着小脸,闭眼咳了咳。 他的咳声,唤醒了谢清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