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佛法力无边 对影不自怜 拾贰
石冥儿这才知秦红雪原来借宝印一观是为了日后升化预备,她姐妹二人便是要靠这真印渡化了弱身,秦红雪为当世高人此刻即已得了真印法言,想必日后广渡亡魂,积修外功异日飞升差不多是无异的了她本聪颖旋即猜到仙姑即有这样法力,相救自己姐姐定是无疑的,姐妹情深,当时连忙与秦仙子作礼,相求对方出手 不料道人笑答道:“按理我是不该推辞的,只是我虽有补炼你姐姐残身的本领,但一来我刚得奥义,难免有些欠漏且我刚得剑光上三年功夫,虽是登峰造极,却还欠些炉火纯青,不免有些过于刚猛,如此倒对你姐姐此刻弱质有些妨碍 他二云观人秀群集,其中尤其张入云与参仙姐弟道法出众,且又有地藏灵泉与道门正经功夫,不是我说些过妄的话,现如今你姐妹俩以和青城势成水火,又被人伺谋黼黻印,倒是先在这二云观内修持疗伤的好,你众人本就有缘,今时相遇定可相辅相继,彼此两便,如此何乐而不为?” 一番说的石冥儿犹犹豫豫的,她与栖霞儿西域一行,虽是侥幸得手,但其中也伤了青城派两名弟子的性命,已是结了大仇,其姐又为外逃时震崩妖身,若不是多年修炼,怕是连一缕残魂都守不定,虽是石冥儿气高,但日后却是要小心藏匿,免被青城玉真子寻仇,连番作想心里也有了些活动,再见怀中姐姐伤重无力,便没再犹豫只点了点头,如此倒叫秦红雪有些欢喜,当时笑着称善石冥儿不知她怎地会如此欢喜,唯张入云于玄门教下知秦前辈当日修行所发愿功定是太过艰难,今能渡得石冥儿姐妹向正,实是为人为己彼此都有益处 再说自秦红雪启出黼黻印后,石冥儿相重言诺也不待主人相告,便持了宝印与中堂下放落,她姐妹二人生前都曾于这方佛印有过羁绊,只仗印持重一方却是轻松省便,一时间将真印压于神武堂前,但见那法印重又现了真相,只弹指间功夫,其上怒狮为石冥儿施展下,忽如活了一般前足一跺,但觉灵山一阵乱颤,就见那本作冲天而起召集群妖的赤柱立时消散了好些,丹室里浮云子虽不知出得甚状况,但他生性活泛,见天降好事,连忙运动清净台重将炉光收敛,果然不久好二云观冲观赤柱彻底消散,便是不再有黼黻印相助也一样能将丹炉收整,再不出一些危难,二云观这一番劫难总算是履险而过 见黼黻印果不愧迦楼国镇国宝印,威力之大还在自己意料之外,纵是秦红雪一般前辈高人也是不自主的开口称赞,至此诸师皆料理的妥当,仙子便也不在观中多耽搁急着上路,又与石冥儿相告自己日后将黼黻印化作兽纹的真迹整理后,便飞剑传书相授其姐妹二人,再又拉过张入云于一旁,摘手便从怀中取出化蛇剑递于他道:“这化蛇剑太过威力,当日你为痛爱青莲将这宝剑交她,不想近日来她央了两位师姐自修了剑术险些生出祸患来,我看这当世除隐娘子外也就你最合宜相佩,今日交来还你,还是妥当收藏的好” 张入云听青莲任性,竟险些仗剑生事,大惊之下忙求秦红雪担待,再问她到底做下什么乱子便是一惯温柔和婉的秦红雪也是皱了些眉,苦笑道:“倒没什么大乱子,只是她还年幼又得天生禀赋奇高,事事均占人强,难以收纵自己心骄哎当日我见这孩子锋芒太露便不太敢收了她,算来也是为少侠所累了”一句话说的张入云诚惶诚恐忙连声告罪,却又被秦红雪笑着推过道:“这也只是贫道一些牢骚话,管带徒儿哪能有这般轻易,少侠不必过谦,只好生管教你一门众兄弟姐妹,日后若能同归大乘,便不妄贫道一番辛苦了” 秦红雪这一句话说的甚重,张入云闻言不由心动似有所悟,再见对面仙姑微笑不语,知不是自己该问的,当时便不再开口秦红雪见他已能有些体会,便也不再多言,正在她起身离开之际,忽见众弟子里灵龙女与众不同,竟留身回返,近得灵龙子身前一番细打量,随又开口与张入云道:“这是你的弟子吗?” 张入云见秦红雪竟会为了灵龙女驻足,心上甚为惊讶,忙道正是女道人闻言点首,又将灵龙一番细看,也不与师徒二人说明,只道了声:“你这孩子日后但有些疑惑,可来冬凌峰寻我,到时或可授你些益处”灵龙女本就禀赋奇高,又为天生失明,却得了便宜,心眼几要修得圆满,闻言自然领略前辈意思,当时连忙与秦红雪拜下,女道人也不客气,欣然授了,即时拜了众人平空而去,她到底武当奇女子,一时下便是师叔鸥鹭子兵临二云观,铩羽而归,以至两门又生祸怨一事也未提而张入云也知她武当门下女弟子好些不同,今见前辈未有提及,知对方也是故作不知,彼此两便,便也不再口动是非了 此刻二云观内危难一过,又待秦红雪一走,众弟子尽皆松了一口气,尤其惜、措二霞心性有些轻狂,见师叔忽得了一口宝光泛滥的水晶仙剑,心喜之下只管上前索看张入云见她二人一脱得危险便复萌故态,甚是无奈,好在自己现下身上也是轻松,并不曾着恼,只是想着这宝剑与众不同,观中怕除了自己外无人能够收纵的妥当,只将着手稍一展玩,便命众弟子赶紧与石冥儿主仆四人收整客房 夜叉女石冥儿虽说相不惯与人交接,可他这二云观却有所不同,观中只有半数人物俱是妖身,其中尤以艳娘较众人厉害为自己所喜,便是日前深恨的张入云,自得了龙阳后,气息里也染了三分妖气,倒不似往日那般为自己不喜,一时里倒是静候二云观副观主置办,至于肩头一双鹦哥早为观中哀劳鸦引逗,遥身室外寻乐去了 再说艳娘事前为张入云服了灵丹,又被石冥儿一对神鸟摄走了秽气,一时三刻里身体便得康复了大半,因有些放不下白猿初造丹室,有意前往,却被张入云拦住有言还有祝玉柔从旁携助,该是无事,至于艳娘还是静养一晚才好艳娘本就有心事,心思放丢不下,也怕自己入了丹室反坏了炉火,静下心思后便得依允,只回了自己净室里休养不题 到了此刻少年才得了空闲,他一日里与敌剧斗实是将一身精力挣扎的干了,一待回转自己房内便险些在床前坐倒,仔细回味今日万幸适凶化吉,可不知怎地少年人竟觉有长久以来从未有过的心累,论今日事虽则险峻,但与以往千钧一发的各种劫难相比,怕还差了好些,可他心底深处却有一些不足道的心思在提醒自己好些困惑探手自腰间取出化蛇剑,但见剑上精灵来回游走萦萦不去,如寒星点缀空浮其中,不由想起隐娘容颜,一时感叹觉心思沉重回手又将夜精石取出,本是墨色的妖石此刻却便得尤如浑玉一般的晶莹剔透,一味的宝光掩蕴,温柔适意,哪还有一些凶煞气当时两般宝物在手,只将个少年人左右相顾,不知不觉已是昏睡过去 到得夜中张入云忽然心头警醒,振身而起,见两般宝物还在怀里,心中才得稍安,忽闻得室外夜风摇曳的观中树木沙沙作响,皱眉之际已有所感,叹息之际只略整了整衣袖便推门出了室外,在观里观外一番巡视均不见有人,一时明白了,一声苦笑却往后院花园中去了果然待少年人入的后花园,艳娘正于古树下静立,见张入云近前,一些也惊讶反冷笑一声道:“怎么你不在室中静养,夜里偏受寒露到这花园中来为得何故?” 见她还是往日里一副咄咄逼人的性子,少年人不由摇首叹息道:“你来做什么,我就是是来做什么的”一句话将艳娘说的恼了,当时骂道:“你都胡说些什么?我不过夜里气闷,到这庭院里散散心,这里偏静,你一班门下的小丫头又爱热闹,整日里吵闹,我不得安,所以才到这里来,你却在想些什么?” 张入云闻声疑问道:“我有想些什么吗?不过你说的何尝不是,我也是为躲清静而来的,只是被你后一步罢了,不想却被你骂了一顿,即如此,我还是先回房去” 说罢正待上路却已被艳娘唤住道:“说你这一番远走北海都遇上了些什么不顺心的事,倒至你这般灰头土脸,灰心丧气的嘴脸”见艳娘果然伶俐,虽则观中生的大事,竟也渡觉自己心气懒散,少年人不由便是一阵苦笑,被艳娘觉察,遂又骂道:“我就知道你此一番行走定是丢尽了人,吃了人亏,不然你今天也绝不得将那牢什子夜精石放出,哼为你一人气不顺,却将万千妖物送了性命,你这自负玄门修士可积得好大的功德” 一句话将张入云骂得如针芒加背,叹息这下终顿声道:“你说的不错,今日却是为我一己心念送了这许多生灵,往日我或可说是行了些小善,但今日一事却是犯了重恶,两相冲抵,昔日善行实不足道了” 不想他这般说话,反倒惹得艳娘心疑起来,反止了骂疑问道:“哦不想你倒真堪破了此一层关节,如此说来你已是为今后打定了主意了吗?安安生生做你这二云观副观主,日后斩妖杀神立足一方了” 张入云闻言大笑道:“你也不用这般取笑我了,确如你所言,我心思是有些改动,但我终究还是我自己,我在今日一番角斗前也曾与你说过的,你这般聪明的人物,该不会这快就忘了”寻妖龙腾四海第五十九回佛法力无边对影不自怜拾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