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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痴撒杜鹃血 醉迷藕香榭 三

    刘母好不容易将隐娘打地兵刃脱手,如何能放过这好不容易再得来的机会。一时她放出剑光,拦住了隐娘的去路,不令她有机会蹿至自己爱身旁以求庇护。跟着就是剑光闪闪,直想隐娘杀来,一时间隐娘只得东躲**,情势极是狼狈。

    隐娘如此模样却是张入云从未见过的,当下看得他焦急,便忙从怀里取了一角碎银,若到时隐娘真有急难,说不得,他张入云也只好背地偷袭她刘老夫人了。

    可刘母的剑光和隐娘的身法,却又非是张入云所能及得上的,此时的他只见对面二人剑光人影晃动,竟不能分辨出隐娘的身形来。

    而刘母此时却是再清楚不过,当下隐娘已被她逼至墙角,再无可以腾挪的地得,只再一下便可取了隐娘的性命。哪知了隐娘困兽犹斗,此时竟一闪身躲在了墙角一根木柱背后。

    刘母见此心里却是一狠,她好不容易占了上风,自是不愿被隐娘借了这木柱藏身躲过,心狠处只见飞燕剑已围着那柱,电射一般地自下而上绕了起来。老人家竟是意欲连那木柱毁了也不肯放过隐娘。

    就在刘母心生得意之际,却忽觉脑海中生了一丝警觉,闪念之间忙将飞燕剑收了回来。可她剑收的虽,却还是受了一丝沾染。当下她心头一震,那飞燕剑已然受创,不由地rv;iu1;人自身也受了感应,胸中一闷,却是差点闭过气去。

    再看那立柱背后,此时的隐娘却已是脸含春色,妖妖娆娆地走了出来。身后还扬起了一股极娇艳的绿雾。

    隐娘身形婀娜,走在那绿雾里,虽极诡异,但还是一脉国色天香,腰跨摆动处又极撩人,不仅是男见了,便是一众妇人此时看了也是欲罢不能,欲弃不舍。

    隐娘向前两步,对着刘母轻启朱唇道:“如何,刘老太太,我这采自大荒山毒龙潭底的百蛇口涎,效力也还不算差吧?”原来她方故意藏在立柱背后,引刘母飞剑来杀她,手里却取了毒龙口涎来污秽刘母的飞剑。

    虽是刘母修行年久,已先生了警觉,但还是稍慢了一步,被那毒龙涎沾了一丝在剑身上,尽管还来得收回手里,可那剑身上当芒却是尽敛,再没有刚那样的威力了。

    刘母见此自是悔恨,口里喝骂道:“妖女!没有正经本事,却只会这样暗箭伤人!”

    隐娘听了,一丝不恼,仍是娇笑道:“你府上自来把我看作邪魔外道,岂有不知暗箭伤乃是邪魔外道惯用的道理?而你与我这妖女相斗时疏于防范,却只能怨你自己不够小心,现在又怪得谁来?”说完,又面显轻蔑道:“何况你这昆仑正宗门下,修得这剑术已然多时,怎会被这曲曲一点点的毒蛇口涎就污秽?我看只怕是你虽得剑术,但其心却还不正,自始至终剑术也未得上乘吧?”

    刘母见她当着众人的面数落自己,一时气愤眉目皆张,正欲还口,却见隐娘又换了脸色,寒声道:“再来说说这暗箭伤人,却不是只有我这妖女能为之,十一年前你刘家老少的手段,可在我腾隐娘之上吧?说我暗箭伤人?凭你这已是风烛残年的糟老婆也配!”

    刘母一生好胜,虽已年过八十,还不是能跳出喜怒嗔痴俗世圈。虽是她生来千般宠爱于一身,并还在多年前就已得了剑术。但一直以来剑术修行也止于此,不得精进。这十余年来,她这飞燕剑尽管威力越来越强,而她的道基却实始终没有进步,连个地仙都不是,认真说来只能算得是一般的炼气术士罢了。

    隐娘方前一半的话,确是说中了老太太的心事,一时她按捺不住,又犯嗔念,正欲开口喝骂回去,却陡然间现气氛不对,略一琢磨便已知晓,忙口内急喝道:“凡不能屏绝气息的刘家弟听着,通通给我退出大厅!妖女方放出的烟雾有剧毒,凡吸入者都要无救!”她这话说的虽疾,但却还是稍晚了一点,当下已有十多人栽倒。

    原来隐娘深知这刘老太太的习性,方故意惹她怒,却只为了令她疏于防范。果然对方着了隐娘的道儿,那毒龙涎确是剧毒无比,众人只防那绿雾有毒,却不知烟雾早已浸入空气里,那功力浅一些弟不能适时运气护体,已然有十余人中毒。

    刘母看着倒在地上的十多人,不由怒视隐娘,双眼几欲喷出火来,口内喝道:“未想你今日竟是来取我刘府一家老小性命的,即如此,老太婆今日定和你斗个不死不休!”

    隐娘听了,依旧笑道:“这是什么话,你剑光厉害,方已把我迫入死地。我只在临危之机使出这保命的法而已,怎能将这毒杀你刘府老少的罪名安在我头上,实要算起来,你我二人也该一家一半。”

    刘府内虽有灵药可解这毒龙涎的毒,但到底过于珍贵,数量太少,哪能救得了这多人。此时他刘府一地的老少俱在地上挣扎。刘母见了自是心痛,已无心和隐娘斗口,心里只想先杀了隐娘,再察看她身上有无解药。

    恼恨处,老夫人竟二次放出剑光,不惜打落她三十年道行,鼓一口亁阳真气朝剑身上喷去。只见那飞燕剑立时恢复旧观,不止如此,其光芒还胜从前。

    刘母只仗着隐娘此时手里无地雷鞭,再无法抵抗,欲趁势取她性命。

    哪知隐娘见刘母临危变了脸色,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再不复往日高高在上的仪态,却是心中意,不由放声作笑。

    众人闻她此时笑声竟如黄莺出谷,竟是悦耳动听之极,再没有方那般声如枭鸟的夜鸣声,心下惊惧,只觉这女千变万化,实是令人恐怖。

    就在众人惊惧时,隐娘竟趁着刘母口吐真气的空挡将手一伸,指着地上的地雷鞭凌空一招,那地雷鞭竟隔了两三丈距离还是被她操控的离地飞起,直往她手里飞去。

    众人见隐娘竟有这样不可思议的功力,惧都大惊,正害怕隐娘复得了这地雷鞭,可再度与刘母相持。但刘老夫人却是早已有所提防,当下却是将手一拍,一记掌风就往那地雷鞭上打了出去。

    隐娘是收,刘母是击,两下相较自是老太太占了便宜,当下那地雷鞭在刘母的掌风下,又滚出了两三丈,与隐娘离得远了,幸而刘母见这地雷鞭也是件异宝,有心窥伺,是以掌下留力,倒没将那地雷鞭毁了。

    此时刘母知隐娘功力再高也不能凌空取得了五六丈外的东西,当下只对着隐娘极鄙夷的吐了两个字:“做梦!”

    隐娘听了不恼,反笑的加艳丽了些,口里也只道了声:“是吗?”说着却是左手疾挥,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见那地上的地雷鞭,竟是闪电般的绕着刘母,划了个大圈,已然回到了隐娘的手中。

    一时间,不但众人惊异,便是刘母也瞪大了眼睛,怀疑眼前这一幕不是真的生过。但那地雷鞭实实已是回到了隐娘的手里。

    刘母此时惊惧,忙运神目仔细观察,举力之下竟隐约能见到隐娘手里正握有一团几不可见的细丝,一时大惊,方明白了过来。

    再抬头时,只见隐娘已变了脸色,指着刘母寒声道:“再来!”

    刘母被隐娘这几番作色激得老脸通红,当下手指飞剑再不答言,只恨不能一剑将隐娘分作两段。

    而再看隐娘,也改了先前的模样。原先艰难的招架,也变作了从容的抵挡。初看时,只觉隐娘手里的鞭法和方所使并无二致。

    但细心留意之下,却现隐娘四肢百骼已如无骨一般,竟与那地雷鞭融成了一股。任是刘母飞剑再,隐娘仗着手臂肩背处再无骨骼的阻碍,行动间竟比常人了数倍,已可将刘母的飞剑挡了下来。且隐娘左手使起地雷鞭来竟如右手毫无二致,手中鞭使到精湛处,竟如在两臂间滚动一般,不但尽可将飞燕剑抵挡住,偶尔还可还击,硬生生与刘母战了个平分秋色。

    此时的刘母知隐娘方一直都是隐瞒实力,至今方现出手段,其城府之深,竟至不可思议,心下骇异处,又惊又怕,只想着今日不除去她,却是日后如何是好。

    而张入云与其对敌的四人,见场内毒气迷漫却是并无住手。他五人若论功力,实是相差不多,只怕张入云还是其中排末尾的一个,都可屏气半个时辰不用呼吸,何况功力高深到一定程度,皮肤呼吸之间,已可自行将周围毒气弹开,此时众人加意之下是无碍,是以仍是在场上斗做一团。

    但激斗中的张入云,见此时倒在地上的刘府家人亲友,都已然是口吐白沫,离死不远,虽得身旁功力较高的亲友屏气拉过救治,但连用多种方法却还是无效,俱是一筹莫展。张入云不欲伤害如此多无辜性命,也不愿隐娘造此太多杀孽,却是陡然间跳过一旁,朗声说道:“在下今日奉给刘老夫人的寿礼,是数粒擅能解毒的寒露丹,众位若是再无法可想,何不用它试试?”

    刘家人得了他这话,如何能够相信,只愣了愣,却是面显鄙夷的不去理睬他。

    张入云见众人不睬他,却仍不放弃道:“诸位即然已无法可想,也该照在下所说的方法试一试!怎么说这地上倒下的十多人,也是你刘家人,明知有法可想,而不去试试,若是伤者丧了性命,不是和你等亲身害了他一样吗?再说在下虽与腾娘一路,但也不愿多造杀孽,如今言尽于此,众位相不相信,只能悉听尊便了。”这后一句话,张入云却是对着来犯的刘天保说的。

    刘天保闻了这一席话,却是半日里委绝不下。他想听听自己母亲的吩咐,可一来老人家现如今已是分身乏术,二来当着众人的面他也无脸开这个口。欲一口回绝,但伤者终是自己手足,回头看去,只见族中一个年幼的小姑娘已是奄奄一息,一时间救人的念头到底战胜了诸多顾虑。只吩咐刘雨澈刘雨泻两个侄儿,赶紧将张入云所赠的玉瓶找出来,寻法施救。

    等二人将玉瓶找到,只从内倾出了三颗寒露丹,众人忙又变了脸色,这丹只三粒,可伤者却有十数人,如何够用。

    张入云见此却是早有所算,当下依着那日红叶僧的指点,却是吩咐刘府家人将丹药研碎了冲服,一时众人照办了,纷纷将那药水灌入伤者的腹内。没想到那寒露丹用来解毒,确是灵验之极,只半炷香的功夫,中了毒的人就已面色红润,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刘府家人见这丹药有效无不兴奋,一时看着张入云的目光,倒也柔和了许多。

    哪知刘天保见此,却是开口对着张入云道:“姓张的小,你救了我刘家十余口性命,我刘天保先在这里谢谢你了。只是你与隐娘二人这一伤一救,却是将我刘府的面伤的一丝不剩。今日若你能逃出此地,且不去说他。但凡你今日落入我刘家手里,却是必死无疑。现说了与你听,却是请你手底多留心。只是你终是救了我刘家这许多人,如到时被我等擒住,到时老夫一定给你个痛,绝不折磨于你。”

    张入云听了,却是仰天一笑,只口内说道:“刘前辈人语,说出来的话也叫人痛,小虽是无名之辈,却也只知道救人,并没想着要人报答。”说着又将手一招道:“来来来!还请手下不要留情,这打的痛!”他五人在场上一直未有停手,只为了方张入云语出救人,众人碍不下面,手里已是慢了下来。

    而这时众人得了刘天保的话,却又重振作,复又全力袭来。刘天保怕众人心有顾虑,不肯下死力,自己又是众人的领,一念之下竟是施出浑身解数,手底也越来越毒辣起来,余下的三人见此,自是不敢怠慢,当下也尽了全力,尤其内里的刘雨浓手里的兰花剑也是使的愈加凌厉,他向来文雅有礼,但此时手下变辣,却又是加的歹毒。

    张入云此时虽还能周转,但也感到压力大增,一时冷下脸来,只一门心思的避让众人手底毒辣的招式。

    张入云在场上打斗,却不知方的行为已惹恼了一个人,此人早有心上前想帮助自己叔叔伯伯,却因年小辈位一直不敢上前。因前番看着张入云仗着轻功与众人周旋,度量之下,只觉众人里唯有自己还可在轻功上和张入云一较高下,便又欲出手。后又见张入云示好,救了她刘家十余口人,一时将她心目中崇敬无比的刘家声望砸了个一点不剩,瞬时间是恼差成怒。

    当下她再也按捺不住,一声清啸已然飞身向上,身法灵动处,竟是将身化作一道长虹飞身上来,瞬间就拦住了张入云的去路。跟着就是一声清鸣,手里又已是多一柄寒光闪闪的匕,只朝着张入云当胸刺去。

    张入云不想刘府里还有这样的轻功高手,当即大惊,定眼看去,却正是先前偷袭隐娘的那个着红衣的女孩。

    原来这女正是刘母独生爱女刘天灵的女儿刘雨沁,前文交待过她本是青城派的弟,功力已然不弱,虽说年小但已很可观。

    但只这些也还不放在张入云的心上,可怕的却是她一身的轻功,实是生有俱来,鬼神莫测,加上她十三岁那年误入深山,无心之中吃了一枚芙蓉果,自此后轻身功夫是上了一层楼。是已年纪虽幼,但仅以轻功论,却只怕是她刘府内除自己父母外的第一人。

    按说刘雨沁本不应姓刘,只为她父亲三代都是刘府家奴,日后得了奇遇,反倒成了当世高手,虽说是武艺长了,但俱内的心思却是一丝未变,加上他本就没有个真实姓名,自己女儿出生后自然还是跟着母亲姓刘。

    刘雨沁自幼受了母亲娇惯养成了大户人家女的小性,又因母亲日常教益,只将她刘家看的天上有,地下无,从没想过刘府里有甚不光彩的地方。

    今日见隐娘和张入云二人大搅她祖母的寿宴,她早已是恼怒到了极处,适已然是偷袭过隐娘一次,却因被张入云挡下心生怨恨。此刻因她年幼,不能识人,只将张入云一番好意看作是折辱她刘家人的手段,心里愈痛恨,上得阵前,便是招招欲取张入云的性命。

    张入云不想眼前这小姑娘轻功竟高到如此地步,他本就是仗了这一身的腾挪本事,方能挨到现在,但于今却处处被刘雨沁挡住去路,不得不与众人硬斗,只片刻里,便已是处尽了劣势。若不是他身体千锤百炼之下,能在间不容之际,陡生反应堪堪躲过,怕早已是死了数十次了。

    当下他苦苦支撑,但终是没能躲过,一时间脊背上已中了刘天保一掌,当时虽然强忍住,但内里已然是痛彻心肺。

    而一旁的刘雨沁,见自己一上场便奏奇效,又见张入云中掌,在旁看见,心下却是得意之极。

    张入云中得这一掌后,不只痛疼,还诱先一时的内伤,两下相交伤上加伤,处境加艰难。此时场上多了刘雨沁一人,刘府家人环击张入云的阵势愈加完美,张入云左突右逃始终没能跳的出众人围成的圈。

    大难临头,张入云展平生的本事,终是从刘天保腋下穿过。但刘雨沁早有所察,已然先张入云一步绕至他的身侧,举匕向他腰间插来。张入云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再无余力,又见她手里匕锋锐,知是把吹毛立断的利器,当下再也躲不掉了,反倒心里一笑:“想不到我是死在一个小姑娘手里的!也好,总比让臭男人杀了来的强!”

    他此时虽然身处绝境,但众人还是不放过他,纷纷从后跟上,怕张入云死的不透,都欲上前补上一记。就在张入云生死一线之际,陡见对面与刘母战成一团的隐娘跳出圈,跟手就是将地雷鞭向着张入云抖出。

    原来隐娘眼观六路,虽是与刘母交战,但也时刻提防张入云的安危。先见张入云两次放过追击刘雨浓与其家人的机会,便已有气,后见他竟出语相救中毒的刘家亲友,知他天性如此,反倒没了脾气。

    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她早在数日之前,已设法将刘母的女儿女婿困住,拖延了时日不能准时前来贺寿,少了一对劲敌,但万没想到二人的女儿刘雨沁竟是轻功如此高强,一着出错,只怕要满盘皆输。

    她今日前来刘府,本有两个目的,其一已是达成,其二却是因至今没能和刘母分出高下,而难偿心愿。不然的话,她早已是带了张入云逃走了。今时她见张入云有难,一时不顾刘母的厉害,竟是弃了对方,舍命相救。甩出地雷鞭缠上张入云后,因怕刘母飞燕剑跟着就要袭来,却是忙将身也纵出。

    她轻身功夫独步天下,虽只百忙中一纵,就已落在了张入云身边两三丈处,待手中鞭儿一收,便将张入云拉离了刘雨沁那致命的一击。可事还没完,张入云后跟着的刘天保等人,已是掩杀了过来,尤其刘雨浓仗着手里的兰花剑有三四丈长的芒尾,虽和张入云离得远,但仍是在他剑光范围内,一时一剑刺来,眼看着就要将张入云的胸膛划开。

    而隐娘这时已听见脑后飞燕剑的呼啸声,知刘母绝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急切之下,想将张入云甩开,两人分开来好有救。但因地雷鞭此时已缠在张入云身上,而自己身势又是向前,瞬时间哪里能够办到。

    没奈何,隐娘抱起张入云反倒向刘雨浓身前迎去,但她算了算势头,却是斜着身过去,欲和接踵而来的刘天保等人分开一段距离。接着樱口一张,竟是从口内吐出一道鲜血,当即洒在了兰花剑的芒尾上,已令其芒尾在瞬时间消逝无踪。因得了这两三丈距离的空隙,便忙又回身,于千钧一之际,堪堪躲过了刘母的飞燕剑。

    但如此一来,隐娘已然是拼尽全力,又是一口精血喷出,身上乏力,眼前已是一阵眩晕。众人里刘雨浓与张入云二人离得近,且势头还对,只一个起落就已来到二人身边,虽是兰花剑芒尾此时已然失效,当那剑已然是寒光闪闪锋锐异常。

    此刻的刘雨浓已是杀红了眼,用心歹毒,欲一剑将二人同时刺穿,当下一剑平伸过去,欲先击中张入云再趁势伤了隐娘。

    到此隐娘已是无能为力,但心里想着张入云不比自己体质,勉力之下,脚尖一扭,已将张入云半身让过,而自己却将腹下露出一道空隙。

    刘雨浓见了虽心下可惜,但他十数年的剑法浸淫,确是非同小可,加上他此时心地歹毒,见此却是一丝不曾停留,一剑刺处,已然是穿透了隐娘的左腹。

    众人见本来只是伤得一个张入云,可现下竟是换作了隐娘,一时无不大喜。刘雨浓这一剑,已然将隐娘身体穿透,只道将隐娘重伤,片刻间就可将二人拿下。

    哪知当刘雨浓此时想将宝剑抽回时,却是无论如何也抽不回来,正在他惊异之际,却见隐娘已一拳向他脸上打来,二人当中连兰花剑在内,一共隔了有五六尺的距离,但不知怎地这一拳竟还是能将刘雨浓击中。隐娘这一拳刚猛之极,当下直打的他旋转着身飞出去,足有三丈方落地。

    而此刻刘母的飞剑已然是再度袭来,刘雨沁也是因轻功高绝也是近得二人身旁。隐娘丝毫不曾犹豫,连张入云带地雷鞭一块儿松开。空出的右手想也不想,直将插在腹内的兰花抽了出来,反手就是一格。而口里,也是算准刘雨沁的来势,一枚金针射出。

    只听得一声极奇悦耳的金铁相交声,隐娘反手一格已是硬生生将刘母这一剑挡下,当然其中也不乏有刘母爱惜自家宝物,而手下留情的道理。

    再看刘雨沁,她年幼无知,方气盛得势,哪能想到遇上真正高手的危险,一时击敌忘了防护自己,却是被隐娘金针刺中,当即就已落在地上,周身乱抖起来。

    隐娘见了她如此,反倒心里一惊,心里暗怪自己道:“怎地今日我对敌也是手下留情,无意之下竟未用毒针?”

    而此时的张入云已然翻身起来,他刚见隐娘为了救自己受了一剑,心生愧疚,懊悔不已。此刻再见得了隐娘因腹下中剑,已是满面惨白,加心痛不已,瞬时两道剑眉已是凝在一处。

    隐娘见他如此,却反劝他道:“慌什么!愈是如此愈要冷静!你且放心,我体质异于常人,一时间还死不了。”说话时,左手已将地雷鞭凝空取在手里,右手却是将兰花剑递在张入云掌中,遂即又恨声道:“只等回去后,我再同你算帐,但你若再有手底留情,我可绝不饶你!”

    说完已然将身一纵,又跳回刘母身边,她一身蛇皮特殊,被那兰花剑刺透后,竟紧紧地将伤口堵住,不令一丝鲜血流出,但到底内里受创太重,隐娘的一张本就白嫩的俏脸,此刻已是苍白的如同帛纸一般。

    张入云听得隐娘一席话,反倒心头一振,知隐娘如此说话,却是绝有把握从刘府里逃出。当下他手里握着兰花剑剑柄,只觉其上还留有隐娘掌中余温,不由地眼里一红。一时间双目一翻,便是两道精光射出。

    迎上来的刘府三人当即就觉得他一身气质变化异常,顷刻间,方还显温雅的少年,竟在瞬间化做了一头狮一般。

    刘天保三人见了,心底止不住的一阵惊惶,方连刘雨浓四人在内,也拿不住他,此时刘雨浓已被隐娘打昏,刘雨沁也被隐娘的金针制服,只剩他三人已然是奈何不了张入云了。可要命的却是张入云手里还多了一柄削铁如泥的兰花剑,如此一来,情形急转之下,却是换成他三人成了被追杀的对像。

    这真是倒绷了八十岁的老太太,三人神色间竟畏惧起满身煞气的张入云来。可他三人年老谋深之辈,一见于此,知道此时地利实在对三人不利,纷纷打了眼色,欲与将张入云引离此间。要知他三人实论起来,每一位的功力都在张入云之上,只要除了这滑不溜丢的大堂,任谁也可与张入云一拼。

    可张入云一旦起怒来,却是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一见三人的眼色,已知其心中打算,当下口中已讥笑道:“三位前辈若是害怕在此比试,那我们大可换个地方如何?”说完倒是先打量一下四周,便又笑指大堂外的操场道:“我看就在哪儿比试,前辈们看怎么样?”

    他这话一出口,刘天保三人,却是无论如何也答应不下来,纵是老脸再厚,到底三人本就长了张入云一辈,还是联手相敌。这时被眼前少年抢先说了来出,非但不好意思答应,就连想趁着相斗时,诱张入云跳出厅外的心思都去了。当下刘天保脸面加嫩一些,已然一掌拍出,向着张入云袭来。

    张入云不想这三人竟是如此受不得激,想是被平日盛名所累,但下也不由地一阵好笑,好在目地已然达到,也就不再管他。此时见刘天保来袭,心下喜,不退反进,顿时已化作一道劲风也向着刘天保迎去。

    他此时占着地利,展开身形竟被刘天保了数倍,一下奔至他的身前,却是抢先一步,将那兰花剑递了出去。虽说他不会使剑,这一剑使的有些歪歪斜斜不成样。但刘天保却是深知此剑威力,见张入云使的不堪,反倒不敢大意,一时只得略作闪避。

    他三人联手,攻击张入云时虽因身法所显不能尽展所长,但此时防守起来,却是显出了威力,一时刘天保如此闪避,其弟刘天夺却是补过身来,大手一按,已是一道先天罡气放出,直迎着张入云而来。

    不想张入云起怒来,却是拼了命的打法,见刘天夺罡气打来,却是不避。他本不会使剑,兰花剑一入他手除了其剑锋锋利无比外,反倒因多了这剑,好多拳法施展不开。战场之上重要的就是胜利和保住自己性命,其它的均是末节,何况这兰花剑本就是伤了隐娘之物,张入云愈加的讨厌。

    当下他右手一松,跟着就是一掌拍出,竟将这兰花剑做了暗器使,当下顿化作了一溜蓝光向着刘天夺当胸刺去,其势迅捷无比。刘天夺不想用这样两败俱伤的方法,心里顿生恐惧,自已上有老母,下有幼,却是不能和张入云这光棍汉相比,当下只得将罡气收回了三分,幸是他武艺精纯,不然的话就此一吞一吐竟得要受重伤。

    但就如此,也累得他满头大汗,气息郁洁在胸中,一时缓不过来。

    可虽说刘天夺的罡气收回了三分,但就只这前七分力,也照样可将张入云压成肉饼。

    刘天保三人见了,心底止不住的一阵惊惶,方连刘雨浓四人在内,也拿不住他。此时刘雨浓已被隐娘打昏,刘雨沁也被隐娘的金针制服,只剩他三人已然是奈何不了张入云了。可要命的却是张入云此时手里还多了一柄削铁如泥的兰花剑,如此一来,情形急转之下,却是换作他三人成了被追杀的对像。

    这真是八十岁的老太太倒绷了孩儿,三人神色间竟畏惧起满身煞气的张入云来。可三人年老谋深之辈,一见于此,知道此时地利实在对三人不利,纷纷打了眼色,欲将张入云引离此间。要知众人实论起来,每一位的功力都在张入云之上,只要出了这滑不溜丢的大堂,任谁也可与张入云一拼。

    可张入云一旦起怒来,却是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一见三人的眼色,已知其心中打算,当下口中已讥笑道:“三位前辈若是害怕在此比试,那我们大可换个地方如何?”说完倒是先打量一下四周,便又笑指大堂外的操场道:“我看就在哪儿比试,前辈们看怎么样?”

    他这话一出口,刘天保三人,却是无论如何也答应不下来,纵是老脸再厚,到底他三人本就长了张入云一辈,并还是联手相敌。这时被眼前少年抢先说了来出,非但不好意思答应,就连想趁着相斗时,诱张入云跳出厅外的心思都去了。当下刘天保脸面加嫩一些,已然是一掌拍出,向着张入云袭来。

    张入云不想眼前三人竟是如此受不得激,想是被平日盛名所累,当下也不由地一阵好笑,好在目地已然达到,也就不再管他。此时见刘天保来袭,心下喜,不退反进,顿时已化作一道劲风也向着刘天保迎去。

    张入云此时占着地利,展开身形竟比刘天保了数倍,一下奔至他的身前时,却是抢先一步,手中一送已将那兰花剑递了出去。虽说张入云不会使剑,这一剑使的有些歪歪斜斜不成样。但刘天保却是深知此剑威力,见张入云使的不堪,反倒不敢大意,一时只得略作闪避。

    他三人联手,攻击张入云时虽因身法所限不能尽展所长,但此时防守起来,却是显出了威力。一时刘天保如此闪避,其弟刘天夺却是补过身来,大手一按,已是一道先天罡气放出,直迎着张入云而来。

    不想张入云起怒来,却是拼了命的打法,见刘天夺罡气打来,却是不避。他本不会使剑,兰花剑一入他手除了其剑锋锋利无比外,反倒因手中多了这剑,好多拳法施展不开。战场之上重要的就是胜利和保住自己性命,其余均是末节,何况这兰花剑本就是伤了隐娘之物,张入云愈加的讨厌。

    当下他右手一松,跟着就是一掌拍出,竟将这兰花剑做了暗器使,瞬时那剑已化作了一溜蓝光,即刻就穿过了先天罡气,直向着刘天夺当胸射来。刘天夺不想张入云竟用这两败俱伤的方法,心里顿生恐惧。他自已上有老母,下有幼,却是不能和张入云这光棍汉相比,当下只得将罡气收回了三分,跟着就是闪身将兰花剑让过,幸是他武艺精纯,不然的话就此一吞一吐竟得要受重伤。就如此,也累得刘天夺满头大汗,气息郁节在胸中,一时缓不过气来。

    在看场上,虽说刘天夺的罡气收回了三分,但就只先前这七分力,也照样可将张入云压成肉饼。

    就在众人都以为张入云无救时,却见他已仰着身侧了面,背贴着地面滑了出去,他修得隐娘的缩身术,近来已有大成。此时盛怒之下,功力不但未有衰减,反倒愈加得心应手,当时就见他身如同被压扁了一般,竟硬生生从刘天夺罡气形成的气幕之下钻了过去。

    要知他这一手当真险到了极处,若是方刘天夺后三分劲气未收,那先天罡气的气幕完美无缺,他张入云就是缩成根绣花针也是照样无用。

    待张入云身穿过刘氏兄弟二人后,照面的却是那位叫冬梅的妇人,他此时仰着身,一身都是都是破绽,冬梅见了大喜,当下忙起一记劈空掌向着张入云当胸打来。

    张入云见了无法,只勉强来得及双臂内抱挡在身前,跟着就是将口一张,却将口内的寒铁刀片直向冬梅的面孔射了出去,冬梅见他竟还是如此不要命的两败俱伤的打法,心下感他悍猛,只得将头略偏,如此一来,那记劈空掌的掌力也得稍敛了一些。

    但就算如此,也依然将张入云打了个口角留血,当胸护住身体的双臂几欲断裂,尤其是外侧的左臂伤的重,一时骨头虽未折断,但已是完全提不起来。

    冬梅正感庆幸,却没想眼前那看似已躲过的寒铁刀片竟略划了一个圈,堪堪就要打中了她脑后。

    张入云这一手刀绝技,可把她惊的非同小可,尚幸她几十年的功力不是白练。瞬时间就已强提了一口真气,脚下再做腾挪,硬生生在这无力可生处略移了数寸,刚刚好将那吹毛利断的刀片让过,但如此一来冬梅也已伤了内息,一时不得行动。

    就在她欲换气提劲时,却见张入云右掌一拍,人竟已立了起来,跟着就是上前右手一指,封住了她的幽门穴。冬梅此时无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张入云将自己点倒,一时张入云飞起一脚已将她踢飞了出去。到底看她是一介女流,终是脚底容情,只将她推了出去,落在族人的身上。

    刘天保二人见冬梅受制不免大惊,后又见张入云竟受了伤,又不由地大喜。一时受了鼓励却是翻身再上。他二人却不知张入云花了如此大力气将冬梅击倒,却是早有成算。三人之内只有冬梅可与已在轻功上一较高下,少了她一人,刘氏兄弟却是少了一道防敌的屏障,接下来却是完全瞧他张入云一人的表演。

    果不其然,刘天保二人不多时就已被张入云的身法绊住,即刻间便是只有招架的份了。幸是张入云左臂已经举不起来,不然的话,二人当真是凶多吉少。可就在二人暗自庆幸之时,却只听得张入云一声舌底雷将二人震住,跟着即是拼着受内伤,一指向刘天夺指去,将他引开。再者,便是梢一运劲,却是不动手自将系的头巾震脱,跟着就见一条黑黝黝的辫甩出。

    原来他功力不如隐娘纯厚,日常只能将头结成辫伤人,因是平时练习惯了的,是以今日前来拜寿也不曾忘记,不想此时却是派了用场。虽张入云还不能如隐娘一般用女梢刺人穴道,但他内劲到处,依然用辫将刘天保背上各处穴道闭住。

    而张入云只一得了这空,却是已将其点了穴道。一时又依了冬梅一般踢了出去,这一次因刘天保是男,却是脚下没容情,虽未将他一却踢死,但小病两三个月却是免不了的。

    如此场上只剩下刘天夺一人,便好打了,只三招两式张入云就将其制住,依样也给踢了出去。

    此时的张入云得了空,忙提了一口气,回身往隐娘望去,不想隐娘竟比自己还要悍猛,此时竟仍和先时一样的纵跳如飞。心下稍安处,忙验了验身上伤势。尚好,虽是遍体鳞伤,但未伤根本,只是内里气息乱地厉害,看来不用数日的功夫不得恢复。

    张入云怕耽搁的久了,隐娘支持不住,飞身上前,将打飞出去的兰花剑和寒铁刀片收回手里,跟着却又急行至刘母隐娘身旁,边将自己一身污秽擦净,边打量二人。一时手里的兰花剑在他内力催动下,不住的嘶鸣起来,而仅这声音出,就已乱了刘母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