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圣杯战争(6)
闪烁着金红光芒的战斧,砍上了金色的盾牌。 没有怎么费力,就像是用餐刀切开干面包一样,连手臂的力量都不需要,只是手指稍稍用了点力,给我添了不少麻烦的盾牌被裁成两截,巨大的斧刃随之突入,因为被折断的阔剑稍稍格开了一点点,所以只是掠过了赫克托耳的胸膛,带起一蓬血花,没有能够将他开膛破肚。 如果他不是在众多的希腊英雄之中武艺最出色的那一个,现在就已经被我干掉了。 即使如此,失去了剑和盾的他也已经没有办法再阻拦我前进的脚步。 但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他! 春日的血给了奥里哈尔钢战斧以神力,让这件以诸神武器为蓝本制成的大斧暂时拥有了真正神器的力量。 一举击伤了麻烦的对手,但我却没有丝毫的兴奋。 几秒钟前,为了让我能够打破敌人的防御,春日将自己的手臂送到利刃之下,以自己的血给我的斧子增添了无上神力。 让妻子用自残的方法帮助自己获得胜利——或许有人会觉得很凄美,但是我只会觉得愤怒。 我憎恨自己的无力。 如果是那个未来的我,如果是那个经常能够拯救世界的我,这么点敌人,应该根本就不是问题吧…… 可恶!为什么我不能再强大一点! 当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的能力是无限成长,虽然潜力无限,却需要时间的累积。 二十年后的我或许是顶尖强者,但是现在的我却只不过算是有点实力罢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有得就有失,想走捷径的人只会比别人到达目标更晚——或者死在路上。 即使如此,我依然愤怒! 怒气催动着灵力,化作白亮耀眼、微微泛出一丝金光的火焰,在战斧上缭绕,化作一个个符文。 我不认识那些文字,但我却能明白它们的意思。 各式各样的文字,写的其实只是一个字。 怒! 我不断看到牺牲,自愿的或者非自愿的,自知的或者不自知的。 但是我没有能力一一拯救。 我知道,这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我愤怒! 为什么针对我们的选拔和考验,要流那些根本毫无关系的人们的血? 这是什么荒唐的道理啊! 和红世之王法利亚格尼战斗,我、夏娜、玛琼琳……乃至于莲南希,我们哪个死掉都是理所当然的。杀人者人恒杀之,我们都是背负了人命的家伙,死在战斗中没什么不合理的——但是偏偏死掉的是悠二,是那个微笑着说“我希望能够留下痕迹”的人…… 真是太荒谬了!他都已经被杀害过一次了,还不放过他吗! 大剑岛上的情况也是这样。 要做实验的话,大剑和觉醒者互相对着杀就好,为什么要把整个大剑岛都拖进恐怖的漩涡之中一百多年? 那个混蛋九龙也是这样,毫不在意地就把三百多名无辜者往死路上推。 这些无血无泪的家伙! 如果我可以更强一些的话…… 一边愤怒于这个世界混蛋的高产性,一边愤怒于自己的无力,我挥舞着暂时成为神器的战斧,在数量又进一步增加的敌方英灵阵营中不断突进,目标是库丘林和阿喀琉斯的方向。 春日说过,所谓“不死之身”有很多种,阿喀琉斯这种刀枪不入的类型,其实就是躯体具有了神性——虽然不完整,但即使最稀薄的神性也让他能够免疫任何“非神性”的攻击——哪怕是最高等的宝具、甚至是诸如乖离剑这种能够开天辟地的神器,终究也都不是神。 神性和神力是不同的,英灵之中,拥有神力的比比皆是——比方说希腊英雄们,倒有一大半是某个神明直接或者间接的后代,拥有或强或弱的神力,但是神性却只有拥有神职,并且这个神职迄今仍然实际运作并属于他的英灵才能持有。这次圣杯战争中出现的英灵里面,历史上拥有过神职的有好几个,但是真正把神职一直保持到现在的,却只有“大力神”。而且即使是赫拉克勒斯,作为英灵的他和作为神明的他,也是有着本质区别的——所以和我们战斗的赫拉克勒斯,一样没办法打破阿喀琉斯的不死之身。 换句话说,要打倒阿喀琉斯,就必须由“现世神”来出手——当然,射他的脚后跟也是个办法,可惜他对自己的要害防守很严密,根本打不到那里。 要说“现世神”,这里其实只有一位…… 当然,如果春日拿出真本事来,别说一个阿喀琉斯,一千个阿喀琉斯也不过翻手之间就灰飞烟灭,但是因为某种我不清楚的限制,她并不能毫无顾忌地使用神力。 退而求次,春日用我的斧头割伤了她自己。 “既然没办法从‘神’的方向下手,那么就换个方向。”她捂着虽然受伤,却诡异地一滴血都没流出来的伤口,忍痛说道,“能够伤害到我的武器,就会被赋予极高等级的‘弑神’属性——类似于隆基努斯之枪,不过级别要比那个高的多——不论阿喀琉斯的身体如何坚固,也无法抵挡‘弑神’。” “可你要抓紧时间,我的伤口很快就会痊愈的……” 我得加把劲!争取把这些该死的混蛋统统干掉! 一口气连续砍倒几个英灵,我朝着阿喀琉斯的方向又突进了几步。 该死的!哪里来的这么多杂兵啊! 爱因兹贝伦家族莫非是经营英灵殿的?英灵大甩卖吗? 战斧划出一道耀眼的金光,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周围那群怎么看都像海盗多过像英灵的家伙们轰得鸡飞狗跳,而我则乘势跑了起来,朝着已经渐渐把库丘林逼入困境的阿喀琉斯冲过去。 “我乃古恩纳尔——” 虽然不知道这个白痴为什么拿着一把竖琴上战场,但我没空听他废话,一斧子就把他和他的竖琴以及剩下的唠叨都砍成了两半。 “我是拥有钢铁之心的——” 又是个啰嗦鬼…… 不知道为什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面,我不停地遇到这种啰嗦鬼。 杀了一个又一个。 等我终于冲到阿喀琉斯面前的时候,正好替库丘林挡下了几乎穿透他胸膛的投枪。 “别来无恙?” “托你的福,还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回归英灵殿。”浑身是血的库丘林,神色虽然憔悴,却毫不沮丧,依然快意地笑着,“仅仅过了半个小时而已,你看起来变强了很多啊。” 是吗?我没觉得自己有变强…… “这些英灵们虽然来路有点问题,但实力可没问题,他们成群结队都没办法拦住你的去路——你果然是非凡的勇士,比我这个失信的笨蛋要强得多啊!” 啊?那些英灵很厉害吗?不觉得…… 虽然心中稍稍有点疑惑,但我还不至于在激战中回头,只是大吼着,挥舞斧子砸向阿喀琉斯。 第一击,砸碎了他的盾牌。 第二击,砍折了他的枪矛。 第三击,打断了他的佩剑。 一直坚如磐石的海神之子,露出了讶然的神色。 “怎么可能!”当我的战斧砍中他的肩膀,将他的身体几乎一分为二的时候,他犹自不可置信地大喊着。 库丘林的努力并没有白费,阿喀琉斯虽然没有被他打伤,但是却也已经精疲力竭,所以仅仅四招,就被我给杀了。 随着阿喀琉斯的死,敌阵远方的魔术师们传来了阵阵骚乱。 他们在害怕。 当我挥舞着刚刚砍死阿喀琉斯的战斧,以无法阻挡的脚步冲向他们的时候,无血无泪的魔术师们惊慌地大叫起来,不少人甚至做出了逃跑的动作。 我会让他们逃跑吗? 当然不会! 当第三个魔术师倒在飞戟之下的时候,一直沉默着没有出手的“冬之圣女”终于扯下了伪装的罩袍。 宛如冰雪的女魔术师,穿着比冰雪更加寒冷的洁白礼服,金线和血丝绘画出无数的符号和文字,即使用肉眼也能清晰看到的魔力在礼服上流动着,聚集在她头顶华丽的后冠之上。 冰雪的圣女对着冲向她们的两个英灵,抬起了左手。 苍白的魔力之浪,汹涌而至。 哼!我是会被同样的招式所阻拦的吗? 太天真了! 灵力,爆发! 金光闪闪的战斧将魔力之浪斩裂,喷薄的灵力则阻止它们合拢起来。 当战斧出现在她头顶上的时候,即使一直冷若冰霜的女人,也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眼神。 轰! 一柄突然出现的石刀迎上了我的斧子,虽然一击就被打得粉碎,却成功地将我击退,强大的冲击力更震得我掌心发麻。 有这种力量的对手,只会是赫拉克勒斯—— “狂化了吗?”赫拉克勒斯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一柄石斧来,有点疑惑地看着我,“不仅力量和速度大大提升,连武器的威力都上升了许多,这样的狂化,倒是很罕见啊……” 我敏锐地注意到,他握着武器的右手,虎口处出现了血迹。 就算是大力神,和拥有火龙之力的亚瑟王硬拼硬,也受了不轻的伤啊—— 趁你病,要你命! 金光闪闪的战斧呼啸着,再次撞上了石质的武器。 轰! 这次,后退的是赫拉克勒斯! 果然,他的状态下降了! 虽然灵力爆发之后,我的力量可以大大强化,但是怎么也不可能强化到足以击退赫拉克勒斯的地步——除非他自己变弱了。 接下来的交手,证实了我的想法。 几分钟后,赫拉克勒斯被我重重的一斧,砍进了胸膛。 干掉他了? 还没有! 原本应该死去的大力神,怒吼着,挥出了拳头。 因为成功的致命一击而稍稍有些松懈的我,只来得及用斧面挡住这一拳。 无法想象的巨力! 不!不是赫拉克勒斯突然变强了,而是一直附着在斧头上的力量,“弑神”的力量,已经消失了。 刚才他的状态不佳,原来是被“弑神”克制的缘故! 这下有点糟糕了…… “如果不是我能够复活十二次,现在你已经赢了。”赫拉克勒斯拿出比人还粗的超级大木棒,将自己武装起来,“一会儿就让我死了四次,你们的确是很难缠的敌人。” “可惜的是,我每次复活之后,都能够免疫上次杀死我的攻击方式!” 嗡! 木棒撕裂空气,发出低沉的轰鸣。 一股从身后传来的大力,将我扔到空中,远远地甩向后方。 在空中的时候,我看到库丘林同样高高跃起,跳到了超乎想象的高度,从甚至超过间桐大厦的地方,俯视着赫拉克勒斯。 刚才,就是他救了我。 但是,他不赶快撤退,究竟想干什么啊? “刺穿——” 身体如强弓一般弯曲着,青筋暴起的手臂紧紧握着苍蓝的魔枪。 “死翔之枪----” 从枪柄的位置开始,空间被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震撼着,片片破碎。 随之破碎的,还有库丘林的身体。 就像是,被打破的镜子。 空间破碎了,周围的一切都破碎了。 唯一完整的,就是苍蓝的魔枪。 空气如水波般撕裂。 空间如镜影般破裂。 仿佛连时间都静止,魔枪静悄悄地前进着。 赫拉克勒斯倒是挥出大棒,想要阻拦它。 可是做着最后旅行的魔枪,就像穿透空气一样,穿透了赫拉克勒斯的防御。 攻击的目标,不是赫拉克勒斯,而是他身后的魔术师们。 释放了仅剩的全部魔力,让自己甚至无法再维持存在的库丘林,是瞄准了爱因兹贝伦家族的魔术师们攻击的。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库丘林将魔枪投掷出去。 也是唯一的一次。 在魔枪的威力之下,所有的一切都破碎了。 天崩地裂。 —————— 主角终于发了一次威。 我也终于开始恢复更新。 是好消息吧?至少我觉得是。 过去的几天,我算是经历着人生的低潮。 首先生病,连续几天发烧;然后外婆去世,处理丧事之余,还要面对遗产有关的烦心事情。 谁叫第三代就我一个男孩呢…… 果然还是只生一个好啊…… 库丘林终于也便当了,冬之圣女莉兹蕾希·朱丝提卡·冯·艾因兹贝伦也是。 为什么爱因兹贝伦家族能够一次又一次地犯规?为什么他们能够召唤如此之多的英灵呢? 大约下一章就会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