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是弄潮儿 第522节
…… 年前的安顺街鲜时光，很热闹。 一年比一年热闹。 安顺街一号那边，抓不到魏涛的影，给他送礼大家也都习惯了送到鲜时光。 类似什么海鲜礼包，各种肉类，整羊、牛腿牛尾、整扇的猪排骨，这些东西，都只能是送礼的边角余料，在真正的礼品之外，充个数，好看一些。 一个车库，被改成了储物间，半边是冰箱冰柜，半边是储物架，各种各样的礼品，还没到小年的，就已经堆满了房间，很多东西还拿到了后面放在雪里冻着，不然真的装不下了。 这时候开始，每天棋牌室的餐食标准就上升到了很多老客户每天都不回家吃饭的地步。 炖牛肉，一大锅好几百块，在这里，完全不算是什么事。 也是从过小年开始，周家一大家族的亲戚，开始提前进入过年的模式，每天晚上，都会有几桌，来了反正大家都动手，喜欢吃什么做什么，孩子们馋海鲜了，帝王蟹龙虾之类的，大锅一蒸，人手捧着一个大龙虾吃的画面都出现过。 以前，周兴莲还多少有些心疼，最近两年，也不心疼了，吃不了，真心吃不了，别说家里人吃了，连吃带拿，都供得起。毕竟，这些东西的价值，没有那么高。 高的如烟酒茶，她会看得很严，好的都留下来送到安顺街一号，拿出一点给家里人尝一尝，挑选一些会送到干休所曹曦雨的爷爷奶奶家。 魏涛同辈的这些兄弟姐妹，绝大多数都结婚了，有一些还生了孩子，如今这过年，诺大的鲜时光，会格外热闹。 刚从雪场回来的魏涛，下车走进鲜时光，一时之间，各种称呼接踵而至，每一声的呼喊里都透着亲热、敬畏、顺遂和小小的谄媚，包括舅舅姨等长辈，平辈就更不必说了，坐着的看到他都站起身，更小一辈，稍微聪明点的，或是本身就觉得舅舅（叔叔）大方乐意亲近的，早早的就跑过来，他们这些小家伙之中，谁能得到舅舅（叔叔）给抱起来的待遇，那就像是比赛得了冠军一样得意。 魏涛笑了笑，视线在几个人的身上扫过，有的没反应过来，有反应快的，来自魏总轻飘飘的眼神，那一抹玩味，觉得重达千斤，瞬息之间，脑后冒凉风，脚底冰凉，一层虚汗瞬息之间覆盖全身。 家里主事人回来了，在周兴莲的身上，无论是嫂子弟媳还是小辈们，顿时将本就众星捧月的画面，映衬的更加闪亮。这么多年了，大家也都明白了，魏涛那太忙，多数时候够不上，曹曦雨又是个清冷的，亲近有之，热情不足，走哪边都没有意义，不如就好好在‘母凭子贵’身上表现，想要办什么事，多数时候会顺理成章办成。 周兴莲还没等起身呢，早有人动了起来，她根本不必动，无需分工大家能各司其职的分工明确。 有冻的酸菜馅饺子早已包好，煮饺子的煮饺子。 晚上烀好的酱牛肉，赶紧捡着筋多的地方切。 不能给吃剩下的，也不能给回锅的，捡着快的，二十分钟不到，魏涛的舅妈、嫂子们，就张罗了几道菜，煮了两盘子的饺子，给他和曹曦雨端上桌。 没人围观，只有周兴莲在一旁站着，看着儿子和儿媳吃饭，嘘寒问暖，询问他们还需要什么，似乎不做点什么心里不落地一样。 “妈，给我俩盛碗饺子汤。” “欸，好嘞。” 周兴莲盛了两碗饺子汤，曹曦雨抬起头，脸上挂着笑容：“谢谢妈。” 周兴莲看了一眼外面，厨房和餐厅在一起，他们在的时候，大家到别的房间去。 “小雨，里屋的礼品，你看看，让他们给你搬到楼上去。” 曹曦雨点点头，烟酒都是贵的，上万一两的茶叶，一些高档补品，放在这里婆婆反倒是负担。 简单吃了一口，曹曦雨跟着周兴莲进了仓库，回头看了一眼魏涛，眼神之中带着劝阻。 【快过年了，得过且过。真有想要处置的，年后单拎。】 魏涛笑了笑，示意她不必在意，不过些许小事，事情还小的时候，看似小题大做，实则是他给所有亲戚设置的一条红线，不允许任何人越界。 是否安稳的大后方，他不在意，却不能让母亲陷入到任何纠结不顺心之中。 喝了一碗饺子汤，魏涛放下筷子，不出所料，最近几年跟家里走得很近的杨志平，第一时间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 大姨家表嫂的堂三叔，七拐八拐的亲戚，如今类似这种身份的，多如牛毛，魏涛都认不全，赶上谁家有些喜事，这各类亲戚，足有百十来号。 杨志平是不同的，最早就跟着魏涛这边混饭吃，带个施工队，从小包工干起，如今在松江的建筑行业，也是有些地位的。 “魏总……” 差着辈分的亲戚关系，杨志平却从未拿这样的辈分当回事，无论人多人少，他在面对魏涛的时候，从未想过有一点长辈的架子。 魏涛斜了他一眼，就这一眼，杨志平更确定，事发了。 “老杨，一中那边，二期你干了几栋楼。” “三栋。” “老杨，怎么没想着拉着我哥和我嫂子过来？” 杨志平讪讪笑了笑：“魏总，我认打认罚。” 不得不让人高看的一个人，实打实的聪明人，也因为实在太聪明了，他身上出现这样的蠢事，就不得不让魏涛想一想，到底因为什么？ “一会儿，找个地方坐坐吧，你到地方了，给大江发信息。” 杨志平没有任何犹豫：“好，我知道了。” “大江，大江，你们快过来。”周兴莲的呼喊声响起，不止是陆江韩铁生，很多人都跑了过来，帮着从仓库往出搬东西，一个个纸箱子装着的高档烟酒茶叶，海参鱼翅鲍鱼等高档补品。 周兴莲让一箱箱的搬，曹曦雨让一箱箱的留，让婆婆留着吃，周兴莲趁着人不注意，给了儿媳一个眼色，那心疼这么贵东西给大家吃的小表情，让曹曦雨忍俊不止，不再坚持，让人运往安顺街一号，到时候按时按点的让保姆阿姨做好，再给婆婆和姥姥送过来让她们吃就好了。 留了韩铁生跟着曹曦雨安排摆放，魏涛和陆江出来，按照地址，到了附近的一家ktv，在最大的包厢里，没有关灯，没有音乐，只有摆好的一些啤酒餐食，杨志平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而他旁边的两个人，也是惴惴不安。 半个小时之前，在安顺街鲜时光，刚跟涛哥见了面，此时此刻坐在这里，如坐针毡，几次想要给父母或是老姨打电话，都被杨志平拦了下来。 “你们如果不想一点脸面没有，最好这件事自己解决。” 门被推开，魏涛走了进来。 “哥。” 两声哥，分别来自魏涛老舅家的弟弟周赢和二舅家妹妹周娜的丈夫郑平。 尽管魏涛跟三个舅舅都不亲，可这外甥像舅，舅舅家的弟弟，在长相上跟他还真有些相似，这几年生活条件好了，胖了，一米八的个子，二百斤的体重，炮头大金链子穿貂，到了屋内脱掉，里面是t恤，为的就是露出从手臂一路延伸到身上的纹身。 妹夫郑平，年纪比魏涛还要大一岁，干瘦的身材，一只耳朵上有耳钉，这个时候大花臂绝对抢镜夺人眼球，那模样，瘦的抽抽着，一米八五的个子晃荡着，怎么看都像是抽两口的选手。 家庭条件好，家里有点小钱，也有两个有能耐的亲戚，对于周娜而言，因为有魏涛这么个哥哥，郑平家才以向上仰视的姿态，将其娶进家门，在公婆面前有体面，在丈夫面前能‘说上句’。 纹龙画凤亦或是自身如何生活，作为亲戚，魏涛从未去管过，挂着亲戚的名号在外面有面子，这也算不得拉虎皮扯大旗，确实是实在亲戚，人家知道这是魏涛的弟弟和妹夫，无需将事情进行到需要拉虎皮扯大旗的地步，提前会给足面子。 两人在外面喝酒，歌厅里跟人打起来，给人几个嘴巴子，人家一群人冲进来，他们差点挨揍，这边直接喊我哥是魏涛，对方真的停下了脚步，而恰好乔新华也在歌厅里，路过，转过天，对方找了中间人，还专门摆了两桌，赔罪道歉。 不去欺行霸市的作威作福，得到消息的魏涛也都装作看不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状态他能理解，只要别超过一个度，类似的事情，让他们有些牛掰的资本，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至少咱不会被欺负，别是欺凌别人而是双方争执，那自家人占便宜他肯定也乐得看到，自己这边不亲，还有母亲那边呢？ 曾经在家里横行霸道的老舅，如今都老姐老姐的成天满脸挂着笑容的围着母亲转，能让母亲高兴，些许小事，魏涛都任由其借势。 今天这事，越界了。 “谁说说吧？” 魏涛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杨志平是最聪明的，从他看到魏总那个眼神开始，就没打算有半点隐瞒，也想好了，就算要被惩罚也绝不会找侄女说情。 这么多年，杨志平早已看清了这个家族是怎么回事，魏总这边，对大姨四姨家是最亲的，这份亲情现在可没有半点淡薄，自己侄女跟赵凯结婚，赵凯这个表哥在魏总那里情分不淡，那侄女就一辈子有吃香的喝辣的平台，只要按照魏总的规则，伸出手就会有好生活落在手掌心。 而自己呢？ 这一次，算是被杀鸡儆猴了吧，算是要充当反面教材，给魏总当作震慑家族的物件了。 以前没做过吗？做过。这一次，是越了魏总设置的线了，记住这条线，杨志平不怕这一次受到惩戒，魏总在松江的时间越来越少，这条线，自己守住，那周家这帮废柴，还是要靠着自己赚钱。 第717章 挨打都得说声谢谢 周赢和郑平，并没有将这件事太过当回事，表情还很放松，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要了一些官方的招标工程而已，以前安顺前身，不就是从给蔬菜批发市场旁边的捕快所翻新修葺开始的。 杨志平的表现则不一样，低眉顺眼，态度真诚：“对不起，魏总，这件事，我应该先跟雷总沟通一下的。” “说重点。”魏涛自然早就看出对方已经看清一切，懒得绕弯子，这个时候，还留什么面子。 杨志平连头都没有抬，更是视线不曾在那两位的身上有任何停留，不假思索的说道：“是，我们不应该找到莲姐，不应该让她帮我们打招呼。” “喂，老杨！你特么什么意思！”周赢内心暗自啐了一口，擦，你老杨什么玩意儿，这还没有上刑呢，你小子自己就竹笋倒豆子，全都说出来了？ 好不容易求的老姨，都知道表哥不喜欢老姨被打扰，不是说好了，悄无声息的运作吗？你小子只是被诈唬两下，怎么什么都说了。 “还有谁？” 魏涛根本没理会周赢。 “别的我不知道，但这个工程，冷翰参了一股暗股，最近这个工程结束，我们几个人，连同新联的王大宝和几个副会长，要开发一个小的商业住宅楼盘，只有十栋楼，大家试试水。” 别的不用说了，现下这个工程活儿，是敲门砖。 找母亲给打招呼，一个普通的官方小工程活儿，本身也没有多少高度，搞起来很简单。 现在是顺着这条路，这帮人要搞房地产了，门路还是之前的门路，拿母亲一次的招呼当两次用，拉着母亲和自己的虎皮扯大旗，拿地还是相关手续，周赢等人再以自己弟弟的身份，不去点头承认，模糊概念，如果撒钱再大方一些，很多人会默认这件事有安顺魏总的影子。 “把人找过来。” 魏涛身体向后倚靠，等待着冷叔的儿子自己那个便宜哥哥和新联王大宝过来。 韩铁生推门进来，跟陆江一样，搬了一个墩椅，沿着墙壁坐下。 周赢和郑平察觉到这气氛不对了，后者给了前者一个眼神，赶紧的，别等着哥发火。 “哥……”周赢凑到魏涛的身边，先拿出兜里的华子，想要递一支给魏涛，见到对方没反应，讪讪的尴尬一笑，低头的时候眼神之中闪过一抹不耐。 从小不亲，长大了凑过来，心里觉得他对自己和家庭的帮助太小，这种事，又没有麻烦你，不过是老姨打了一个招呼，就这么不舍得对亲戚好一点吗，至于吗？ 抬起头时，脸上还是恭敬：“哥，之前那谁的司机给老姨送礼品，正好碰到了，就说了一声，下午人家来了，老姨帮着我们介绍了一下，就是一个新三层楼的搭建和旧四层楼的翻新，有老杨呢，况且我和郑平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一直在工地上，咱自家有这条件，不懂的我们会问，肯定不会给你丢脸，保证把活儿干得立立正正。” 时间不长，冷翰先到了，进屋之后，明显能感受得到，他很尴尬，是一种不知道该如何自处的尴尬。 他知道为何自己被叫过来。 作为‘哥哥’的身份，在‘弟弟’面前如果低眉顺眼，又有旁人在场，他拉不下这个脸，觉得很丢人，更怕对方说几句一点不留情面呢，男人嘛，好面子。所以这眉宇神情就很是尴尬。 看着魏涛笑，见到对方没有理会他，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甚至都没敢直接坐下来，故意走到大包房内的小吧台旁，人倚靠着吧台，手肘杵在上面，既不是站着，又没有表现的自来熟无所谓，随时随地，有一个做出动作反应的姿态，发脾气了，咱就手肘离开，保持站姿；没什么事了，我腰疼，在这倚一会儿，坐着不如站着舒服。 ktv的包厢里，灯火通明，没有音乐，没人唱歌，也没人说话，屋内陷入沉寂的压抑之中。 杨志平始终低头，不言不语，态度很明确，愿打愿罚，怎么被处置都认。 周赢和郑平都是非常尴尬的拿着手机在那低头发信息，将内心的不满和此时此地的状况，告知能够化解这份尴尬的人。 周赢是给父亲发信息，郑平是给妻子发信息，此时此刻，他们人都在安顺街。一个打麻将，一个陪着老姨聊天。 两人，之前都收到了杨志平再度发来的信息，跟说的话一样：“想要大事化小，该扛的扛，不要试图找安顺街解决。” 抱怨归抱怨，求助归求助，两人也还没有傻到企图找老姨来说情，他们不是理解杨志平的想法，认同他的做法相信他的劝告。而是常年围着老姨转，知道一件事，别看平时周兴莲非常佛系，笑呵呵的没什么心眼儿，老好人一个，谁跟她絮叨絮叨，求求情，基本上她都会是点头妥协的那一个。 唯有一件事，他们这些亲属都感受过，那就是什么事不要涉及到魏涛，如果涉及到他，都别说给没给他带来麻烦，老姨都会毫不犹豫的完全站在自己儿子立场，脸酸起来，谁的面子都不给。 曾经，孤儿寡母，周兴莲这性格吃过不少亏，跟谁要是脸酸，还会让人觉得不识抬举，能不搭理就不搭理她，觉得她不知好歹没个轻重拎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