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大秦 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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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是不想。 而是实在搭不上话。 连扶苏都不明白,他又岂能想的明白? 胡亥轻咳一声,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背着手,去到嵇恒跟前,称奇道:“嵇恒,你还真是有能耐,竟能让我大兄对你都言听计从,这可是我父皇都没有做到的。” 嵇恒耷拉着眼。 根本就没有搭理胡亥的想法。 胡亥面露尴尬之色,他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突然俯下身来,神色颇为兴奋道:“嵇恒,我这个月私下去查过你。” “你之前没少去勾栏瓦舍,那里面是什么场景?” “听说有很多女眷?” “这些人精通琴棋书画,还懂吹拉弹唱,这是不是真的?她们跟宫中的歌伎、舞伶相比,有什么区别?” “还有……” 胡亥极有兴致的在一旁饶舌。 仿佛开启了新世界。 哐当! 就在胡亥眉飞色舞,激情开问的时候,嵇恒不厌其烦,扔了一个空酒壶过来,酒壶砸在地上,发出阵阵清脆声响。 胡亥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直直的看着地上的空酒壶,哪里不明白嵇恒的意思。 他脸一黑,不满道:“你这厮好不讲道理,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多少有点交情,就跟你打听一下,至于这么斤斤计较?” “我又不去。” “只是单纯比较好奇。” “而已!” 嵇恒躺在躺椅上一动不动。 胡亥不满的瞪了几眼,最终也是无可奈何,冷哼道:“你不说就算了,城中的勾栏瓦舍我也看不上。” “不稀罕。” 说完。 胡亥衣袖一挥,径直离去了。 嵇恒依旧未动弹,就这么缩着身子,斜靠在躺椅上,思索着大秦的经济之道。 农商。 两者相辅相成。 不过大秦该走怎样的经济之道,却是需深思熟虑的,这关乎着大秦未来的长久走向,也关乎着华夏的未来命运。 嵇恒缓缓睁开眼。 眼前不断闪现一些经济变法的场景。 九世的阅历,给他留下了太多的经验和教训。 太平之世,当以发展为要。 对于如何给大秦‘搞钱’,嵇恒根本就懒得费心,但大秦经济今后何去何从,又当以何等面貌问世,却是必须要深思的问题。 这治式,如何变? 华夏的经济脉络,从管仲变法开始,便正式有了雏形,日后各朝各代的变法,大多沿袭着管仲的思想,在一些方面做一些有利调整。 相关的变法,从汉代的桑弘羊变法,王莽变法,再到唐朝的刘宴变法,以及最后的王安石变法,他们的变法最终都没能解决问题。 商人! 嵇恒站起身,目光望向天空。 他思索着汉到宋之间的几次经济变法,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继续沿袭前路,始终无法有效避免‘权贵’出现。 甚至连遏制都做不到。 世上没有完美的制度,他也不认为能创造出来,不过若能有效遏制一段时间,对于天下大众而言,都是一件幸事。 随即。 他望向了后世。 在思索良久之后,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他轻笑道:“天下秩序新建,万象更新,一切都方兴未艾,而今的大秦,就宛如一张白纸,可任人挥墨,我又何必拘泥于尘俗?” “若依旧沿袭前路,那我这次‘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只是重蹈历史的覆辙罢了。” “如此。” “何不胆大一点?” “就算日后失败,也是为后世躺了一条路。” “商人……以及资本,就该带着镣铐,被关在笼子里!” 嵇恒长身而立,任由秋风拂面,眼中多了几分肆意,几分轻狂…… 第086章 官山海! 接连数日,城中都在下雨。 雨水浸润着大地,也带来了阵阵凉意。 嵇恒在屋内很是清闲。 不过这几日,城中并不算宁静,至少在嵇恒听来,城中车马声多了不少,有时甚至都惊扰到他午憩了。 又一阵嘶啸声传来。 嵇恒微微蹙眉,从屋中走去,去到门口,询问起了暗处的士卒,道:“这几日城中发生了什么?为何马蹄声不断?” 士卒不敢怠慢,说道:“这是地方官吏来咸阳参加‘受计’。” “受计?”嵇恒露出恍然之色,朝士卒致了一声谢,重新回到了屋中。 “大秦十月为年首。” “上计自然当在新年前完成。” “又是一年上计日,不知今年是几人得意几人愁。”嵇恒目光遥遥望向咸阳的宫殿群,眼中露出一抹慨然之色。 在大秦,考核分为两类,‘课’跟‘计’。 课是上级考核下级。 上计是下级向上级做工作汇报。 嵇恒对秦朝的上计不太了解,但对汉朝的上计,却有一定心得,在他看来,汉朝的上计制度是十分规范严整的。 汉沿秦制。 大秦的上计制度恐也不会差。 秦汉的‘上计’,其实相当于后世‘两会’。 每年秋冬时节,乡、县等各级官吏必须在年前,将辖区内的户口、田亩数、税赋、粮谷出入等汇总编制成‘上计簿’,层层上报至各郡专门负责财会工作的‘上计吏’。 而后由郡上召开‘上计会’,审理这些数据,并根据朝廷规定,做出下一年度安排。 实际就相当于地方‘两会’。 而地方‘上计会’结束后,差不多已到岁末,各郡的‘上计吏’就会率领相关会计官吏,满载着‘上计薄’和各种备查资料前往咸阳,参加朝廷召开的全国性‘上计会’。 不过这会议的规格要高上很多。 工作汇报是九卿的‘治粟内史’,进行数据审核的是位列三公的‘御史大夫’,等到数据最终核实完毕,皇帝还会亲临上计会议,进行当面‘受计’。 听取各地的数据汇报,评论各郡、各官的功过,并对来年工作做出指示。 想到这。 嵇恒眼中露出一抹唏嘘。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参加上计会议时,站着如喽啰,被朝廷的各级官吏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却不敢出声反驳一句。 而今想来,不禁莞尔。 嵇恒低声道:“大秦开国时日不久,应该不会太过苛责。” “不然那些荒凉郡县的官吏,为了这道年关,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的来到咸阳,结果献上的只有惨不忍睹的政绩单,不仅要遭受一顿白眼跟呵斥,甚至还可能被当场撤职,大秦眼下应不至于如此短视。” 嵇恒轻笑一声,神色颇为感慨。 随即。 他就眉头一皱。 他想到了一件事,朝廷进行上计时,基本是朝廷最繁忙的时候,若是官吏都忙于审理年前工作,那‘抢钱’的事,又该让何人去做? 很快。 他就将此事抛于了脑后。 这是扶苏担心的,他何必去庸人自扰? 另一边。 扶苏直接住进了书房。 他已将管仲变法内容都看了一遍。 扶苏合上竹简,惊叹道:“管仲的治国想法,果真是异于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