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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 第128节

    第一百二十八章 小贼

    一声啼哭近在耳畔, 秦葶躺在床上歪头看着一只小肉球,长的抽抽巴巴似个小老头儿。

    她本是想要个女儿的,但没想, 竟是儿子。

    且这模样一打眼,活脱脱的另一个何呈奕。

    她累极了,一点力气也没有, 但却也松了一口气,且见这面上红红的肉球,心都快化了。

    她根本不知现在何呈奕正在外面,也不知这满屋子人实则也是何呈奕所安排。

    心病一去,她便昏昏欲睡。

    稳婆贴在她近前,小声说道:“娘子, 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秦葶睁了睁眼,脸贴着小肉球的脸, 目珠微移, 正看到窗边的一抹将来的晨曦,她哑着嗓子说道:“天将明,就叫,晗儿吧......”

    月子里秦葶整整睡了近一个月, 整日除了吃喝的时候是醒着的, 其余时间都在睡。

    生孩子伤元气,她需得慢慢恢复才是。

    经过一个月, 原本那看着红红皱皱的小肉球却长得开了, 白白嫩嫩越发胖起来。

    眉眼间就是一个小何呈奕。

    秦葶日日望着这张脸,欢喜的矛盾, 时而又忍不住想, 何呈奕小时是不是也长这副模样呢。

    许是因为这肉丸的加持, 何呈奕多少沾了他的光,眼下秦葶再想起何呈奕时却已经没觉得那么讨厌。

    甚至有时候还会想,何呈奕若是知道他有了孩子,会不会很高兴?

    何呈奕会不会很疼爱他?

    她想,一定会的吧,他待灼灼都那般好,口口声声说着讨厌小孩子,可灼灼只要同他一撒娇他便没了方寸。

    孩子一生,秦葶便不能再写信出来,何呈奕实在是忍不住对秦葶的想念,趁着她入睡时,来了小宅。

    他贪心的想着,哪怕只看一眼便也好,只看一眼。

    秦葶吃过饭食便躺下睡了,照顾她的刘婶趁此时机抱着孩子来到厢房报信,怀里的小东西睡的正香,软软白白让何呈奕的心一下子便化了。

    即使他再可爱,可在何呈奕心里仍不及秦葶万分之一,久候的何呈奕提着心吊着胆来到秦葶房间。

    月子里的房间需要防风,隐隐透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轻步上前,明知秦葶睡眠极沉,也将脚步放的很轻很轻。

    秦葶离开他半年多,这半年他只靠着那些她所手书的信件过日子,知她喜怒。

    如今人好端端的躺在他面前,何呈奕只觉得庆幸。

    本想着看一眼便走,但他还是没忍住坐到床榻边来。

    熟睡中的秦葶未施粉黛,脸色尚可,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只是眉宇间再没那股子从前和他待在一起时的恐惧和惆怅。

    乍一想到她曾说过的那些话,的确,秦葶所有的不幸,都是他何呈奕带来的。

    离开他,秦葶只会越来越好。

    纤长的睫毛似扇面一般盖在眼睑之下,他弯身过去,凑在她的面前,手轻轻抚过她额前的碎发,满目深情望着她。

    睡梦中的秦葶似不知情,一点反应都没有,于是他又大了胆子,唇轻轻覆过去,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似的一吻。

    而后在她耳畔低低言语。

    心中滋味说不上是疼还是欢喜,万分复杂。

    他盼着秦葶此刻醒来,却又怕她醒来。

    他不想让秦葶似看怪物一般看着他,然后骂他不讲信用。

    犹豫再三,他终于起身离开,一步一步踱的很慢。

    将房门打开时,门声那一响,秦葶便浅睁了眼皮瞧看门外的一道光照着一个熟悉的人影,转而便消失不见。

    他溜的很快,可即便再快,秦葶也知道他是谁。

    瞧着那副落荒而逃的模样,秦葶竟有些心疼,她下意识的动了动嘴唇,小声喃喃,“何呈奕......你这个傻子。”

    秦葶没有奶水,晗儿也只能由乳娘喂养,夜里白白胖胖的小球最怕蚊虫,房里便燃了艾香。

    小家伙似在肚子那般乖,吃饱了不吵不闹睡了便睡,连乳娘都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好性子的孩子。

    好似这孩子除了长相像足了何呈奕之外,便再没像他的地方。

    那日何呈奕的出现,深重的刻在她脑子里,耳边始终环绕着他那句低语:“秦葶,回来吧,我很想你。”

    温柔的不似以往她认识的何呈奕。

    再瞧着眼前这张与他爹长了八分相似的脸,秦葶突然觉得好像有些想他。

    诡异的是,这念头一起,便再也压制不下,似一条蛇,死死的交缠在她的心口,蛊惑着她去想何呈奕的那张脸,想他那个人。

    刘婶很会照顾人,将秦葶照顾的很好。

    这手段若说只是小双婶婶的街坊她是不信的,更像是哪家大户里的妈妈,特别是照顾孩子的手法,与平常百姓根本就不同。

    秦葶没吃过猪肉,可好歹也是在宫里待过的,更在南州徐府上待过两年,看也看得会了。

    可小双口口声声同她讲,刘婶是小双婶婶找来的,她自是明白小双不会对她起半分恶意,更多的只怕是她也受了旁人的令,为了不让自己受罪,且一同瞒了。

    背后的人是谁,秦葶用脚趾头都想得到。

    自她出了月子,便又提笔写信,信中多说晗儿的情况,字字句句字的十分仔细,就是为了让读信的人也能知晓晗儿每日的变化。

    那头人仍以为自己掩藏的极好,仍用着女气的意调,每每见了信,秦葶都要先独自笑上一番。

    从前何呈奕常说秦葶蠢,可是如今秦葶才知,自己才不是最蠢的那个。

    而今天随着小晗儿日渐长大,半夜里醒过来还要加食一顿,秦葶只能让乳母带着他睡。

    待乳母将孩子抱走,秦葶便抽空做了些小衣裳。

    如今她的手艺已经日渐精进,一不小心,便做到了后半夜去。

    收了最后一针,抬眼一瞧,蜡烛已经燃的只剩一半,她伸了个懒腰,扭动了两下脖子,这才熄了烛火躺回床上。

    许是累极,一闭眼没多久人便睡着了。

    外面的梆子敲过三下,何呈奕自院墙内一人多高的蜀葵阴影处动了动身子。

    从前何呈奕常站在院墙外,可总得躲着打更巡街的人,他觉着麻烦,见夏日里院中花墙高筑,便觉着此地不错,一来能将自己隐的极好,二来此地也正对着秦葶房间的窗子,她的一举一动,都能隔着窗看的清楚,哪怕只是瞧看他的影子。

    今日里面熄了灯火,何呈奕心满意足的才想自花丛中站起身来,偏听有阵阵异响传来。

    他十分警觉,不由沉了气,继续隐在花影当中。

    只瞧着院墙外,有一道人影似猫一般从墙上爬过,而后落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形便溜进了院中,躲到阴影里去。

    隔着□□,何呈奕一双龙目紧紧的盯着方才那道影。

    只瞧着那人影似觉院中无异,而后又迅速溜到秦葶房间的屋檐底下。

    屋顶有何呈奕早就安插的暗卫在此,那道影子自也逃不过暗卫的法眼,见那不人不鬼的东西入了檐,暗卫便一跃而下,几乎落地无声。

    “陛下,要不要立即杀了他?”暗卫冲着花墙那头问道。

    “朕亲自来,你且在这里守着。”何呈奕大步自花墙外迈出,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胆敢夜闯此地。

    秦葶房门的门闩被人以一块极小的铁片挪划开来,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一股凉风吹入,秦葶侧着身眼张开一条缝隙。

    方才她在想事情,睡的并不熟,听到门声响动,吓的她在床上屏住了呼吸,显见着一个诡异的人影从一条极小的门缝中挤入了房中,那人脚步极轻,月影照在他的身上,绝非是秦葶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秦葶猜想,大概这是贼人,如意坊所居之人皆是清贵之家,自会惹得一些小贼动些心思,况且她家没有男主居家,里出外进的不是她便是刘婶,再就是奶娘,门房和护院也不时常露面,便惹了一些人想要铤而走险。

    可既能摸到她的房中,想来也是盯了许久。

    她不动声色的摸向自己枕下的瓷枕,打算一会将枕头丢出去。

    见那人走到榻边,她猛然坐起身来,才将瓷枕举起,便瞧见那人亮了短刀举在她的面前,“别出声,出了声我一刀扎透你的脖子!”

    这声音秦葶觉着有些耳熟。

    未等他说第二句话,只瞧见门外又突然大步入了一个人影,将门一脚踢开,二话不说冲入门中,扬手朝那贼人便是一棍。

    那小贼也不是个练家子,细小的身板哪里经得起这一棍。

    一应声,便倒在地上。

    秦葶整个人坐在床上看的傻了。

    此刻月光清透,即便瞧看不清来人的脸,仅从身形也能辨认得出他是谁。

    只是万没想到,他为何此刻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应该在宫里的吗?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何呈奕却也只能瞧见个轮廓,他不敢多作逗留,也不敢惊了她,生怕让她认出自己,只怕到时候,她会更怕。

    自地上扯了那小贼拎起,二话不说便大步要走。

    这莫名其妙的一套让秦葶几乎没反应过来。

    见他要走,秦葶也根本顾不得这朝她亮刀的人是谁又为何如此,只挺直了身子急急喊道:“慢着!”

    何呈奕脚步一顿。

    “你......”秦葶分明还想要再说什么,可他佯装未听到,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人拖出门去。

    许是方才何呈奕那一声猛烈的踹门声响惊了门房和护院,这几个人匆匆提了灯跑来,可到了秦葶房门口时,却只看到秦葶站在门口,还有那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人。

    “夫人,出什么事了?”胖胖的护院提了灯照了眼前一片。

    秦葶借着这抹光亮四处瞧看,眼下再没了何呈奕的身影。

    与他相处这么久,从来不知他身手这般矫健,说没人便没了。

    “哟,这不是对面陈秀才家的儿子陈达吗,怎么在这儿啊!”门房提灯细细照下,秦葶这才想起门前还倒着个人,借着烛光亮火看去,还当真是。

    住在对面的陈秀才倒是个不错的人,可惜生了个败家子,整日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都沾,秦葶偶尔出门与他打个照面,这厮打量人的目光神态总是让秦葶觉着不舒服。

    不过那时她还大着肚子,许是这回见她身上轻快了,家中又不见男主,便动了歪心思。

    思由及此,秦葶便觉着心口一阵恶心传来。

    若他是图钱还好,若是图旁的,倒真让秦葶觉着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