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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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他家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啊!看到来者是他,居然就失望透顶。 就眼巴巴等着宣辰王殿下来寻他是吧?嘿!有本事别跟人吵嘴、别同人闹不痛快啊! 但谢城这个人最是圆滑,他心里虽然这么想,却嘴上绝说不出这等戳人心窝子的话来。他只是抬掌捂住心口处,伪装出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 “哎呦,将军竟然不欢迎我,属下的心好痛啊。” 陈以容见他近乎夸张之态,难得扬起了唇边,忍不住笑骂一句:“你少装,让你做我副将真是屈才了。要我说,你该去唱大戏!” “是吗?”谢城见他不再似方才那般木讷,心中舒缓一口气。又矫揉造作的捏起嗓子,捻起兰花指搭向陈以容肩膀。 “爷,您瞧我这模样好不好?能不能做戏园子里最红的角?” 陈以容泛起一阵恶寒,忍不住缩下身子。抬掌掐攥住谢城搭在他肩上的手腕,毫不留情的甩至一旁。 他面无表情道:“我收回方才的话。你若真去了戏园子里,就你这副欠揍的德性,怕是那家戏院都得因为你而黄摊。” 谢城觉得被人这番‘恶言恶语’伤到了自尊,他抚摸自己脸颊,颇为自信的说着:“明明我这模样也不算差啊?哪有你说得那般不堪!” “我可没说你模样不好,只是你太过放浪,我生怕那戏院被你带成不正之地。” 陈以容没好气的留下这么一句话,便站起身来,不再理会谢城的不满反驳。 他走到香炉旁,取来些许檀香置内。焚香过隙,轻烟雾起袅似云,疏散了整夜未眠的疲倦,也让他逐渐静下心来。 闻着这檀香,陈以容总会睹物思人。想起端懿太后尚且在世时的光景,回忆起他与萧嘉淮儿时,那段尚且温馨的岁月。 那时多好啊,不用顾虑帝王的猜忌,也不必急于肩负起纪国公府满门的荣耀。 他时常想,若是端懿太后仍在,或许自己也不必总是这般瞻前顾后,一切都会有她老人家相助。 可陈以容也明白,他打从一出生起,就有自己要完成的使命。纵太后有千岁,他也无法做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孩童。 因为他自幼时便知,自己不仅仅是天子握在手中的棋。 要想让纪国公府与陈氏一族在朝中屹立不倒,就需一个晚辈成为所谓的‘顶梁柱’。 所以什么天资聪颖、什么百年难遇的奇才,那都是谎言,是让帝王对纪国公府予以重视的说辞罢了。 文景帝将他视为制衡的棋子之时,却未曾想过,这一切都是他人的算计。 丝丝缕缕难言的苦涩,就此在陈以容胸膛荡开。这份苦蔓延到舌根,溶解了斑驳陆离的梦境。 “将军、将军?” 谢城见自己喋喋不休半天也没得到人是回应,连忙走上前来。待看到陈以容神情的瞬息里,竟也只余哑言。 该怎样形容此时所见的陈以容?他眉间碎玉似攒作哀情,久久难舒,又美目虚阖,眼波流转间,若含无暇的悲。 谢城再难露出往日的愉悦之色,不自觉的随他悲伤起来,声音颤抖般询问道:“将军,您这是怎么了啊?是与宣辰王殿下,发生了什么事吗?” 陈以容的耳畔传来谢城清晰的声响,他从沉思中回神,手下一抖,竟又将檀香倒进香炉些许。哪怕是这原本淡然的香气,也似乎变得浓郁起来。 “没什么。”陈以容声音低沉,压抑住心间的悲凉。 这样的情绪,做什么要烦扰到身旁友人?只会让人也徒增烦恼罢了。 谢城半句话也不信人所言,他又追问了一句:“将军,你跟殿下是不是……吵架了?” 陈以容沉默不语,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搪塞他。 这是明眼人皆能看出来的事,否则好端端的他为何回到自己府邸?还不是因为与殿下发生了不愉快。可这样的话,让他如何说得出口? “哎呀!”谢城见他沉默不语,知晓是自己猜对了八九分,“将军,我们是朋友,你就同我说说吧!” “你说的没错,昨夜我们确实发生了一些口舌之争。” 陈以容知晓自己无需再隐瞒,叹口气,佯装云淡风轻道:“不过是因为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以为我总是故意欺瞒他,以为我不信任他。” 谢城见陈以容说这话时虽故作无谓,可却神情低落,就知晓他必定格外在意。 思虑左右四下无人,便口无遮拦的替人打抱不平:“那这宣辰王殿下他太可憎、不是,太不应该了!怎么能这么对你呢?俗话说的好,夫妻二人,床头吵架床尾和,对吧?” 陈以容听他嘴里没个正形,打断道:“对什么对?青天白日的,能不能说些正经的?” “将军息怒啊!”谢城装模作样的抱拳行礼,向人赔罪,“属下的意思是,有什么事情不能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一谈?非得闹到如今这地步。你二人相爱本就不易,再因为些许琐碎就发生龃龉,这多不值当啊!” 陈以容又陷入寂静中,默不作声起来。 这场争吵又不是他想有的,他已经对萧嘉淮百般容忍,自己也一再退让,可人还是不依不饶,逼迫他说出实情——当真是半点也不考虑他的处境。 可谢城哪里知道陈以容此刻在想些什么?只见人许久不出一言,他略感焦急,干脆心下一横,扬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