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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前他一直以为盛恬已经换好衣服了。 段晏张开嘴唇,刚想解释,门板就挟着风甩了过来。 “砰”的一声。 差点拍到了他鼻子上,连带着刚才看到的画面,也极其震撼地在他脑海中闪了几下。 家里为客人准备的浴袍都是均码,穿在盛恬身上稍显松垮,衬得她整个人更加纤细。 小姑娘开门的时候没注意,动作幅度大了点,虽然不至于走光,但也…… 段晏喉结滚了滚,努力想把刚才的画面忘掉。 而门的另一面,盛恬已经满脸通红。 她低头看着浴袍领口露出来的大片皮肤,气得无力地跺了下脚。 段晏这个狗东西! 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 呜呜呜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不在沉默中放纵,就在沉默中变态! · 段晏坐在客厅里,回复完几封邮件后,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房间。 房门依旧紧闭,除了刚才佣人上去送衣服时以外,剩余时间都摆出了闭门谢客的气势。 他无奈地叹了声气,上楼再敲门:“盛恬。” “干嘛。” “我妈和刑叔叔快回来了。”段晏清清嗓子,为她分析利弊,“你再不出来,他们可能会误会。” 门慢慢地打开一道缝。 盛恬只露了张脸,顺便还用脚卡在门边,随时防备他会冲进去一样。 她洗完澡没有化妆,素颜的皮肤嫩得像剥了壳的鸡蛋,眼睛由下往上望过来,因为害羞与警惕而瞪大的样子,又莫名多了几分娇憨。 段晏稍低下头:“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她声音闷闷的,其实冷静下来之后,稍微想想就知道段晏不是那种人,“你没看见什么吧?” 段晏一怔:“什么?” 停顿片刻,他很快摇头,“没有。” “我都没说你怎么就知道是什么。” 谁知这个答案也没让盛恬满意。 “……” 段晏静了静,这次索性弯下了腰,“给你认错,原谅我,好么?” 盛恬抿抿嘴角,心想这人怎么回事,突然凑得这么近,说话的声音又那么低。 听起来好像在跟她说情话似的。 不过段晏说情话的语气会是这样吗? 盛恬恍神了一下,脸也不自觉地一烫。 她稍稍把门缝开大了点,转移话题道:“苏阿姨既然要回来,我们是不是要在这里吃晚饭?” “嗯。”段晏点头,又反问道,“你介意的话,我们也可以出去吃。” 盛恬一愣:“不用啊,她是你妈妈啊,你们肯定有好多话要说的。” 而且哪有儿子回了趟家,又在晚饭时间离开的道理。 段晏沉默了一瞬。 盛恬感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 她想了想,把门完全打开,往旁边退开半步:“对了,那条项链我自己戴不好,你帮我戴一下。” 事实上她根本还没试戴过,之前光顾着在房里感受衣衫不整被人看见的尴尬了。 可刚才她注意到段晏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下意识想找点什么事让他做。 盛恬坐到梳妆台前,打开盒子把项链递给段晏,然后特别自觉地把头发拨到一边,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段晏接过项链,替她拂开几缕散落的碎发时,动作放轻了许多。 仿佛在他眼里,女孩子那几根头发,比他手中的红宝石还要珍贵千倍。 盛恬缩了缩脖子。 “弄疼了?”段晏问。 “……没有。” 盛恬不敢看镜中的他们,她只是觉得有点痒。 项链的搭扣设计得很复杂,段晏又不习惯做这种细致的事,本该很快就能结束的一幕,却因此而变得漫长。 盛恬低下头,捂住胸口,假装是想仔细欣赏红宝石的光彩,实则为了掩饰噗通不停的心跳。 他们离得太近了,男人温热的呼吸就在她的耳边响起,仿佛有看不见的羽毛在轻轻拨弄她的耳垂。 段晏亦是同样的紧张。 他眼前全是女孩子白瓷般的皮肤,薄得好像他稍一用力,指腹就会在那儿留下一个暧昧的红印。 项链总算戴好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下一秒,盛恬就理好头发挡住耳朵。 她终于敢抬眼看向镜子,奶白色的休闲裤装本该衬出飒爽利落的的气质,可经过锁骨中间那颗耀眼的红色点缀,忽然间就有了动人心魄的美。 段晏垂眼,视线在她锁骨间停留几秒,又不留痕迹地错开。 决定拍下这条项链时,他只觉得它看起来不错。 直到此刻它戴在了盛恬的脖子上,他才从中看出了几分灵动且鲜活的意境。 · 傍晚时分,苏幼琴和刑致远回到家中。 见到段晏带盛恬过来,两人脸上皆流露出了惊喜。 等待开饭的时候,盛恬陪他们聊天。 她本来就是讨人喜欢的性格,坐下来没过多久,就哄得两位长辈笑声不断。就连和她原本不熟悉的刑致远,看向她的目光都亲切了许多。 佣人过来通知他们过去吃饭。 今天只有四个人用餐,菜都放在了偏小的那间餐厅,一张不大的圆桌,倒更显出家庭和睦的氛围。 饭吃到一半,段晏出去接了个电话。 回来时听见里面又响起了笑声。 他脚步稍顿,想不起上回听见苏幼琴和刑致远笑得如此开怀是在什么时候。 “恬恬以后多来家里玩。” 苏幼琴亲自给她盛了碗汤,拉着她的手说,“要不是阿姨年纪大了,还真想生个像你这么乖的女儿。” 盛恬笑眯眯地答应下来,见段晏回来了,就把话题往他身上引:“可是阿姨也有段晏啊,爷爷经常在家夸他呢,说他比堂哥们有出息多了。” 苏幼琴神色一滞,才笑了笑说:“是啊,段晏是阿姨的骄傲。” 她又多盛了一碗汤,放到儿子面前,“每天工作那么累,补补身子。” “谢谢。”段晏客气地点了下头。 盛恬愣了愣,心里涌上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小时候她虽然也来过这里几次,但那会儿她还太小,许多细微的情绪都意识不到。 如今长大了,人情世故自然懂得多了些。 从两位长辈回来的时候开始,段晏的话就特别少。 起初她还以为是因为段晏和刑致远之间不太交流,可仔细回想起来,他对苏幼琴的话也同样不多。 包括上回在董府吃饭,当天到场的段谨明是他的亲生父亲,可他依旧没有表现出多么亲密的样子。 就像现在这样。 礼貌有余,生疏也有余。 盛恬安静地喝了口汤,有点不安地看了眼段晏。 他吃饭的时候格外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