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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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心难测。 众人是如何也没想到,素爱骑射的永靖帝非但不嘉奖七皇子勇武,反倒于大庭广众下给对方没脸。 很多人顿时将“虎父无犬子”的恭维话咽下了肚子。 段霖倒是并不意外,他饮尽杯中残酒起身请罪,还有空冲一脸茫然的云渺笑了笑。 堂堂一个皇子不顾身份同奴才比试也就罢了,没能压倒性取胜反而平手则是万般不该。 围猎黑熊一事中,永靖帝越是大加赏赐其余二人,越是在打这个儿子的脸。 众目睽睽之下,这位最有可能承继大统的七殿下俯身请罪,许多平日里微贱如泥的奴才却站直身子,无数道目光看着热闹。 小郡王也将目光聚在了这位表弟身上,似是不解为何,又似是同情自责。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他呢? 你究竟同情我什么,又自责什么…… 难道自责你清清白白高座金屋,便有人将他们争夺觊觎许多年的位置拱手送上吗? 段霖突然很想把小郡王也拉下水,对方也不是全然无辜,不是吗? 第12章 狸猫 “老七的性子就是有些莽撞有余,沉稳不足。”永靖帝面上带笑好似是闲话家常,然而下一刻话锋突转,道:“倘若能和你大哥那副谨小慎微调和调和,朕也不愁后继无人了。” 此话一出,满殿既无杯箸碰撞之声,就连呼吸也小心翼翼起来。 云渺手中的青玉筷也悬停在半空,神情有些怔怔然望向永靖帝。 他潜意识里觉得刚刚那句话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生怕皇帝突然大怒真责罚起段霖。 虽然云渺不如何待见这个便宜表弟,但这件事情毕竟是他为了私心挑起的,怎么也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笼在袖子里的手偷偷握拳,暗下决心——倘若待会永靖帝真的责罚段霖,那他就上去求情一同请罪。 不过对朝堂之事总是晕晕乎乎的小郡王,此刻再如何担忧,也只当这是一位父亲因望子成龙而生出的不满。 总归是一家人嘛,血脉是斩不断的情分。 故而云渺虽然心中惴惴不安,脑子里想的却是小朋友之间犯错互相顶包的故事,可以说是满殿中最傻乎乎却又情绪松快的人。 而除此之外,那些浸淫朝堂多年的老狐狸们则心中一梗。 圣上先前那些责备还称得上老子教训儿子,虽然这儿子的身份比他们都尊贵,却也到底牵扯不上别人。 但之后那句谈及废太子与皇位之语,哪怕语气再调笑,他们也不能稳坐泰山了。 涉及龙椅,只有君臣,而无父子。 左丞相身子坚朗却踉踉跄跄一路小跑,扑通一声跪在大殿中央,给满殿之人做了个表率。 “皇上您十六岁亲政至今,在位二十年内政修明任贤革新。如今春秋鼎盛,何出此言啊?!” 左丞相一句话未完,便已经涕泗横流泣不成声。右丞慢了一步,等赶上来时,满殿臣子已经乌压压跪了一片高呼万岁。 太后和长公主自是未跪,只是各自垂眸沉默。而等云渺纠结着要不要也随大流时,永靖帝已经命令他的满地爱卿请起了。 “朕不过随口感慨一句。”段桓漆黑如墨的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唇边却带着几分狡黠,从容不迫尝了口热茶,道:“左丞年纪大了感情充沛,怎得你们一个个也跟着剖白起心迹来。” 满殿的紧张气氛倒是一松。 左丞相颤颤巍巍又要起身,不过连桌子都没离开,就莫名收到安乐郡王明显的瞪眼一枚。 云渺觉得这个小老头怎么一把年纪了,行事还一惊一乍的,吓得他还当发生什么大事了。 拍拍心口,小郡王啊呜一口吃了块梅子姜,恶狠狠咂摸着酸甜味儿压惊。 左丞不过思索自己哪里得罪了小郡王的空当,话头就被七皇子抢了先。 “都是儿臣惹得祸。”段霖还跪在正中未曾起身,此刻腰板直挺,眉宇间的歉疚却不掩唇边笑意风流,“听闻父皇十六岁那年孤身野猎,一箭射中祥瑞白鹿。儿臣年岁比那时长不少,满心只想着如何能不愧为父亲的儿子,却忘记自己的射艺何时都比不上父皇了。” 段霖这幅做派虽玩世不恭了些,却没有太过矫情煽情,更没把龙椅上那人当傻子。毕竟刻意装出无心大位的模样反而显得心机深沉。 在外人面前要有天家血脉的风度与能力,对内要做个懂得示弱的好儿子。 这样的皇子,才正和永靖帝心意。 段桓终于发话让这个儿子落座,只是言语间还在敲打,“没想到你竟是出于一片赤忱。只是这父母爱子,爱之深责之切……你可心有怨怼?” 怨怼? 大哥入朝多年,连给自己外家一个皇商之位都不敢。 不过是一朝听信谗言,透露出想培植几个自身势力的口风,便被你毫不留情褫夺太子之位。 防范儿子甚于虎狼,疼宠外甥却不顾礼制。 这身处棋局之人,又有谁敢怨怼一句? “儿臣不敢。”段霖满饮杯中酒。 不是不怨,只是不敢。 …… …… 月上中天,歌舞疲靡。 云渺本就喜欢吃火锅,这席上的野味肉又都是极新鲜紧致的。故而虽然不能吃太多荤的,蔬果点心一齐却也混了个圆滚滚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