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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并无人类杂念,他没有情绪,只是根据接受过的信息作出此问。 这从侧面佐证,我需要做爱了。 于是我说:“做吧。” 然而一件可怖的事在半小时后发生,我同亚当在床上翻云覆雨时,我的门铃响了,我的床正对着的监视屏幕亮了起来,艾奇逊的脸出现在上面,他的表情不甚自然,手放在门铃上,又按了一下,他说:“周郁,我知道你在家。” 我应该未曾提过,屏幕足有5英尺乘以7.8英尺,就在这一刹那,所有性交的快感都突然蒸发,取而代之的是不适、尴尬、反胃与头疼。 我把亚当从我身上推开,坐了起来,对他使了个眼色,他便乖乖退出去。 “我说几句话就走,”艾奇逊说,“半小时前我看着你进门的。” 我平静了呼吸,才打开了通讯器,故作镇定地说:“好的,稍等。” 我穿上衣服,让亚当回地下室待好,去给詹姆斯?艾奇逊开门。 13.交谈III 詹姆斯?艾奇逊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跟我进了门,我没有为他倒茶的意思,抱着手臂看着他,想知道他有何居心。 “是这样的,”艾奇逊解释,“我下周四晚想约你吃饭,提前预祝你升职。” “升职?”我重复这个词语,从未有人找我谈过这件事。 “董事会决定让你升任高级负责人,主管三至九楼的所有实验室,”艾奇逊说,“今天做的决定,准备下周五公布。你周四晚上有没有空?” 说实话,那一刻,没有任何喜悦席卷我,只有一阵凉意从我的脚心蔓延至头顶。 ——下周四是我计划谋杀詹姆斯?艾奇逊的日子。 我的头脑飞速地运转着,我紧紧盯着艾奇逊的脸,思考着他知道一切的可能性,从他飘忽的眼神,和交握着的手,以及挺直的脊背,我可以判断艾奇逊现在有些局促和紧张。 他为什么要紧张? 他突然和我对视,我被他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后退了一步。 而詹姆斯?艾奇逊则轻微地皱了皱眉,问我:“你怕什么?” 我直视他的眼睛,企图从他的眼神里找出我想要的讯息,但就像妈妈说过的那样,我总是看不懂人。我只能摇摇头,说:“没有。” “没有怕,还是没有时间?”艾奇逊问我,他简短地笑了笑,我猜他觉得自己说了一个笑话,我并不觉得好笑,但我还是笑了。 “有时间。”我说。 于情于理,我应该赴会,看看他想搞什么鬼。 谋杀计划暂时推迟。 14.周四晚餐 我拒绝了艾奇逊接我的要求,如约抵达餐厅,他穿着正式的西装,等候在位置上。 我让亚当在外头守着,然后向艾奇逊走去。 和艾奇逊吃饭只是无聊,他不富有攻击性的时候,就像一个没有帕金森肢体病症的帕金森患者,无趣,枯燥,专门想出些没意思的话题,让我不知如何回答。 他问我为什么这么警惕,我只能耸耸肩,他与我碰杯,我便照做。 在漫长的一个半小时后,我吃掉了甜点,站了起来,礼貌地问他,可不可以走了。 他面露不悦之色,又强压了下去,拿起外套,说好。 在外面走了几步,艾奇逊的手突然放在我的脖颈间,这样的距离让我不舒服,艾奇逊贴着我说:“周郁,你知道吗你的温度很高。” 我被他身上的烟味熏得快爆炸了,这让我想起了以前五次极度不适的约会经历。我克制地掸开了艾奇逊的手,低声问他究竟什么事。 艾奇逊欲言又止了三十秒,问我:“周郁,你有没有生过我的气?” 他这次的笑话着实好笑,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升职晚餐,他已经死在西区的巷子里,被洗劫一空,旧苏格兰场和新警察们全都找不到凶手。 我和亚当会逍遥法外。 我去他妈的。 我冷冷地看着艾奇逊,餐馆位置偏僻,但周围还是有一些路人,我不好发脾气,只好说:“离我远点。” “我送你回家吧。”艾奇逊说。 他看着我的样子带着少许急切,这可十分新奇,但我仍拒绝了,他只好和我告别,转身要穿过一条长长的小巷,他的车停在巷子那头,我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我可以在这里杀死他。 依旧是这个周四,新名单上的第三起谋杀案,亚当在我身边,一切完美无缺。 我几乎是立刻按下了藏在袖口里的通话按钮,告诉亚当:“准备行动。” 就在这时,艾奇逊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转过了身,重新向我走来,他步子迈得很大,走路生风,我的心跳却几乎要静止了,几秒种后,他走到了我的面前。 “周郁,”他说,“我欠你一句道歉。” 我瞪着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站的地方没有灯,我只能看见他眼睛里细碎的光芒,活生生地说:“对不起,过去几年我都在攻击你。” 我看着他,说不出没关系,我没那么大方。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他又说,“但我喜欢你,又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引起你的注意。我以后不会了。” 我哑口无言,不知作何反应,才能算自然。 我看见亚当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我又看了一眼艾奇逊,他好像很真诚,又或许不是,我妈都说了我不懂看人,那我就是不懂看人。 但我按下了袖口另一端的紧急停止键。 詹姆斯?艾奇逊傻愣愣地等我回答,我没回答,我不杀他了,这就算是我最好的回答。 尽管他并不懂。 最后艾奇逊还是走了,他祝我升职愉快,希望以后有机会和平共处。 我想是妈妈把我的恨也带走了,爱也没有了,我手里空空荡荡,心都不着寸缕,赤裸得自顾不暇。 谋杀计划才会乱套。 15.夜灯 目送艾奇逊离开后,我和亚当在深夜的伦敦街头闲逛,我穿的少了,有些冷,亚当握住了我的手,想让我暖和些。 我说:“亚当,活着可真难。” 他的手很暖,他真像一个人,我是说,他真的很像一个人类,路灯照着亚当也照着我,他没有说话,只是牵着我。 我看过一部老的短片,拍摄于本世纪初,两名年轻人经历挣扎与彷徨,终于决定继续相爱,他们逃出了舞会现场,站在路灯下。 舞会音乐遥遥从会场里传出来,他们就着轻而悠扬的音乐跳温柔的交谊舞。 年轻人的恋爱充满活力,从不顾明天,此刻就只是此刻,爱就是爱。 我拉着亚当站定了,邀请他跳一支舞。 我今年三十岁了,也没有谈过恋爱,也想体会一番青春的好,虽然我不会跳舞。 亚当抓着我的手,我们便跳起舞来,连配乐都没有,我为他哼了一首歌,很简陋,但我能记得就够了。 哪怕舞三分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