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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鬼逻辑。 程鸢骚话没说完,黑着脸的郑凛重新压过来。 她又开始后悔了。 还是贼他妈的疼。 不该说那些话招惹他。 这回程鸢老实了,手规规矩矩地放着。 郑凛压过来的时候,和她十指相扣。 程鸢蜷了蜷脚趾,发觉到自己的触觉有点麻木。 全身唯一剩下的感知,只剩下他带给她的一切。 从小一起长大,经历了很多,总有种血脉相连的错觉。 直到今天,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对方有了血脉上的接触。 程鸢扣紧了手指,两人的手心贴合在一起。 她觉得此时此刻,挺好的。 - 结束之后,郑凛把台灯的光亮调得亮了一些。 程鸢背转过身去侧躺着,床上有一抹血渍。 她的背有一半露在外面,蝴蝶骨在台灯光下映出一片阴影。郑凛目光无意落在床单上,忽然觉得此情此景被她塑造得很凄凉,让他有种自己是禽兽的感觉。 当然,凄凉感是郑凛的错觉。 他再一次忘了程鸢的尿性。 程鸢背对着他,语气懒懒的。 她评价道:“表现还可以。” 郑凛:“……” 在郑凛的想象中,第一次做完亲密的事,不都是两个人抱在一起海誓山盟吗…… 但程鸢背对着他,懒洋洋地品评着他刚才的“表现”。 最后她加了一句:“欸郑凛,我申请一件事可以嘛?” “……什么事?”郑凛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程鸢回过头,嘴角扬了扬。 “下一次,我想在上面。” …… 果然…… 郑凛往前蹭了蹭,很蛮横地把程鸢抱紧。 他沉声说了句:“不用下次,现在就可以。” 程鸢打起了退堂鼓。 “不了不了……这次先算了。” 沉默一阵后,程鸢作势要从床上爬起来。 “我要回家了,刚刚动静闹得有点大,你妈一推门我们都尴尬。” 挣了几下,没从郑凛怀里挣出来。 “不准。”郑凛说。 程鸢:“……” “你睡,我明早会叫你,保准不尴尬。” “……那也行吧。” 她睡觉习惯性右卧,此时又背转过身。 程鸢感受到郑凛不老实地把鼻尖拱到了她背上。 “你的背咋这么香呢?” 她很累了,懒懒地闭上了眼。 她清楚得记着,自己十一岁之前,是非常羡慕嫉妒郑凛的。 直到他们十一岁那年。 那一年,郑君意殉职了。 程鸢最后一次见到郑君意是一个周六,一大早,她敲响了郑凛家的门。 郑凛睡过头了,还没起。 他们约好了一起玩。 程鸢只能坐在沙发上等。 郑君意正要出门执行任务,临走的时候,他摸了摸程鸢的头。 微博上有个话题——你曾经因为睡过头错过了什么? 有人回答,错过了论文选题。 有人说,错过了拍毕业照。 还有的错过了限量预售。 回答者的语气无不透露着惋惜。 而郑凛的答案是,因为睡过头,错过了和爸爸见最后一面。 郑君意周六走的,周一放学的时候,郑凛和程鸢走到楼下,发现停着辆救护车。 郑凛见到了好几位警.察叔叔。 杨录警.官告诉他,郑凛,你爸爸出事了。 郑凛看着楼下停的那辆救护车,他以为是来救他爸爸的。 后来他才知道,他爸爸没救了,那辆车是来拉他妈妈的,因为他妈妈晕过去了。 郑君意遗体告别的那天,郑凛去了。 他必须要去,因为他妈妈说什么也不去。 程鸢陪着他去了。 两个年纪尚小的孩子,夹在一群吊唁的大人中间,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最后杨录来通知郑凛—— “郑凛,你去把你爸爸身上的东西摘了吧。” 杨录说这句话的时候流泪了。 郑凛更加不知所措了。 他按照指示,亲手摘下了郑君意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又摘掉了他脖子上的挂坠,那上面刻着“唐凝”二字,是他妈妈的名字。 遗体火化前这些都是要摘的。 之后郑凛说起:过年了,我要去看看我爸。 不了解他家情况的同学都会觉得诧异,最后猜测,大概他父母感情不和,不是离婚就是分居,他需要单独去“看看他爸”。 面对这种猜测,郑凛绝大多数时候都会笑。 “我倒是希望他们感情不和。” 如果真是这样,他妈妈也不会过得那么痛苦。 最后他说:“我还清楚地记得,我爸死的时候,手上还戴着结婚戒指。还有脖子上的坠子,刻着我妈的名字。当年都是我亲手摘下来的。” 程鸢大概是那个时候,没那么羡慕嫉妒了。 但她倒是情愿能永远羡慕嫉妒下去。 初一暑假,有天早上郑凛来拍她家的门。 一开门,郑凛蹲在地上大哭。 “程鸢,我妈上吊了!” 程鸢吓得也跟着哭。 宿醉的程方圆被他们一哭,酒醒了一大半。 他二话没说冲进郑凛家,先把吊在半空的人放下来,而后急速打了120。 还有最后一口气。 唐凝自杀未遂后,变得越来越奇怪。 某次上学路上,郑凛对程鸢说:我妈,经常对着空气讲话,我有点怕。 不仅如此,唐凝还把家门口挂的“光荣之家”的牌子砸了个稀巴烂。 砸完牌子,再砸孩子。 鉴于唐凝不太正常的表现,郑凛的外公住到他们家一段时间。 家长会的时候,唐凝读郑凛的作文,发现他写的是他爸爸殉职的事。 后来的家长会,她再也没去过。 跟一个神经兮兮的妈妈同处在一个屋檐下,郑凛愈发受不了。 他不耐烦地说了句:你三十好几了,还有爸爸,我他妈才十几岁我就没爹了,我说什么了吗? 换来了唐凝的一顿暴打。 他从来都不知道,唐凝一个弱女子发起疯来原来力气可以这么惊人。 她边打边哭着喊:你在放什么屁!你爸马上下班了,他马上就回来了! 郑凛觉得,要不是那天外公在场拉住了唐凝,他可能会被她活活打死。 她不愿意面对现实,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逃避。 后来唐凝被郑凛的外婆接走了,家里只剩下他和外公。 郑凛站在阳台上,隔着一段距离,递了耳机的一端给程鸢。 程鸢爬到自家阳台的边沿,接过耳机,塞进耳朵。 “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老想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