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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红瀑, 溅了薛天纵半身。 翟玉山的第二次动手正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迷惘错愕的其余人终于醒过神来,其余护法疾呼大喊:“快, 动手拦住翟玉山,保护困龙大阵,翟玉山疯了!前往不能让他摧毁大阵, 致使魔主逃脱!” 噌然有声, 弟子们一个个拔剑出鞘,指向翟玉山! 翟玉山的声音也在同时响起,护法们厉声叫醒弟子,他也厉声叫唤薛天纵:“天纵,你还在等什么!燧宫所谋种种你都忘了吗?!” 两方就在薛天纵眼前交战。 薛天纵一只眼睛看见翟玉山所作所为, 一只耳朵听见翟玉山所说所言,另一只眼睛看见其余护法所作所为,另一只耳朵听见其余护法所说所言。 翟玉山叫道: “天纵,天纵——” “燧宫所谋种种——” “杀!” “同我一起,杀杀杀!” 护法弟子叫道: “翟玉山疯了——” “保护困龙大阵——” “翟玉山背叛剑宫!” “薛天纵也背叛剑宫!” “杀!” “大家一起,杀杀杀!” 森森剑锋突然抵向薛天纵的心口,浑厚掌劲同时压在薛天纵的背脊。 薛天纵骤然清醒。 他看向前方,剑宫弟子掣剑在手,剑尖齐指他的胸腹。他无法看见背后,可翟玉山的手就按在他的背上,同时也他在耳边沉沉说了一句:“天纵啊……” 一声落下,两方同时用劲! 利刃划破他的衣衫,掌劲打入他的身躯。 轰隆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而后竟似永无止息! 薛天纵冲天而起! 身上由晏真人给予的宝衫于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 但他心中的混乱与荒诞如滚滚江水,无有止息。 身前是他的同门,身后是他的恩师,本该站在同一战线的他们两相对立,而他更站在他们中间,被他们一同针对。 剑宫东剑自记事以来,无数生死关头,皆浑身是胆,一往无回。 直到这一次。 这一次他长剑还在手,已觉剑锋摧折;他玄功还在身,已见前路断绝。 多少心胆都粉碎。 他落荒而逃。 剑宫开始乱了。 接天殿上,居高临下俯瞰一切的度惊弦背负双手,默默思忖。 不足为奇,不过意料之中的事情罢了。反倒是这里,有稍许出乎我的想象。 他环视四周。 方才天空现水脉挣扎虚影之际,呆在接天殿的护法们按捺不住,商讨之后,分出一半下了接天殿,往各处水脉探去。 就在他们离去不久,喊杀声突然由远及近。 山道之上,开始现出众多魔众身影。 留在接天殿的其余护法顿时起身,如临大敌般挡在接天殿前,虎视来犯之地,决心哪怕横尸此地,也不能叫他们踏入接天殿一步! 但决心并不能挽回力量上的差异。 如今水脉正在挣扎,剑宫多数弟子都去护卫遍布剑宫峰峦的水道,而燧宫先按将很大一部分力量集中在了此处,在众多魔众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鳄一般蜂拥而来之后,出现的是燧宫有数魔首,战狂的身影! 战狂全身染血,所行之处,敌血汇成小溪,泊泊自他足下蜿蜒。 他奉明如昼之命而来:三教首领死不死不要紧,度惊弦的头颅,一定摘下! 两人隔着最后一段路遥遥相望。 战狂冲度惊弦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 度惊弦竟也回了一个带着淡淡兴味的微笑。 明如昼不先杀三教之首反而来杀我吗? 这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算我小觑他,未想到明如昼竟能战胜自身固有偏见,做出这么正确的决定。 不过……哎呀呀,若这分|身今日真死在这里,事情可就玩大发了,我总不能此时此刻还再出一个分|身,收拢残局,聚合正道吧? 度惊弦祭出玉称,苦恼地想着待会要怎么破釜沉舟,侥幸逃脱。 剑宫所有护法与弟子全挡在他的身前。 但战狂横冲直撞,左右上前相拦者都不是他的一合之敌!不过眨眼,他已经大步冲到接天殿前,只要再走一步,便来到度惊弦面前! 但一道薄薄的毫光突然自接天殿上方罩下,挡住了战狂的脚步。 战狂横行无忌的步伐为之一顿,被他挥开剑宫护法们再度聚上前来,却在接近战狂之前先被燧宫宫众挡住! 这些宫众大多也并非护法的敌手,可他们悍不畏死,一个死了立刻有两个填上,以人肉组成一道铁般防线,将剑宫诸人牢牢挡在外边! 战狂就在此时对着毫光提起兵刃。 他的兵刃是一把巨斧。 巨斧第一次劈下,毫光一阵抖动;巨斧第二次劈下,毫光出现龟裂;巨斧第三次劈下,毫光已散碎万千,阻拦在战狂前面地无形之力瞬间消失! 他毫不留情,毫不犹豫,举起平生功力,斧头血光浮动,鬼影呼啸,高高抬起,重重落在度惊弦玉称之上! 本就龟裂的玉称受这一击,于半空之中一摇,“啪”地掉落地上。 战狂的巨斧却还有余力,去势未消,继续劈向度惊弦的头颅。 寒锋迫体,鬼影缠身,眼看斧头血光便成脖颈红口之际,千钧一发,万千尘丝缠上巨斧,静疑女冠手持拂尘,出现在战狂与度惊弦之间,为度惊弦挡下必杀一击! 处处喊杀处处人,鲜血满地尸满地! 计则君屏息凝神,藏于一处断壁之后。 局面……局面变得不一样了。 她背靠粗糙的岩壁,深深地吸气,仿佛要借由空气的进入,而将身体里的惊恐与茫然一同排出。 两刻之前,她还带着众师妹支援剑宫,与剑宫一同将来犯魔众绞杀。 一刻之前,巨响突然传来,山峦颤动,哗啦的水声狂暴无序,天空更现水脉挣扎虚影,这下无论正道魔道,都知道剑宫大事不好了。 这也就罢了。 如果一切都是邪魔的阴谋,那还能将局面掰回,可就在方才,她亲眼看见—— 计则君再一次深深地吸气。 她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水,胸前里的心脏跳得跟擂鼓一样响。 就在这曾薄薄的石壁之后,有一剑宫长老。 这位剑宫长老信步走在山间,可他每走一段,便有无数剑宫弟子朝他冲来,又有无数剑宫弟子倒在他的脚下。 这位剑宫长老,他……他竟是薛天纵的师父,翟玉山! 无辜弟子的鲜血已在地面汇成小河,一路流淌到计则君的足底。 突然,一个失去身体的头颅直滚到一线夹壁之前,他面目狰狞,双眼圆睁,死不瞑目的样子直直对上夹壁之中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