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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容不下他们,就遁入世外好了。 听听这话说的,翻译一下简直就是“我要和你私奔”的斯文版。 妙芜心里酸溜溜的,就连看见少女趁谢荀喝药之后睡眠极沉,趁机宽去谢荀身上衣裳,帮谢荀换绷带也要“汪”两声。 总之,妙芜整只狗都很暴躁。 她心里酸酸地想,她都没给小堂兄换过绷带呢,倒叫别人捷足先登。 不对,重点不是换绷带,重点是宽衣解带……啊呸呸呸。 妙芜心想,她一定是疯魔了,怎么会思绪发散到这种鲜廉寡耻的角度去。 二人一狗在这山洞里住了三日,第三日谢荀身上伤好了许多,已经能够下地走动,少女便带上被褥和从皇觉室里盗来的“家当”,搬迁到后山一处茅草房去。 这茅草房显见得是附近猎户进山打猎的暂居之所,屋里摆设虽说十分粗糙,倒也算床桌皆全,至少比那阴湿潮冷的山洞要好上很多。 唯一比较尴尬的是,这床只得一张。 少女放出纸傀儡,勉强将屋子收拾干净后,便往那“吱咿吱歪”直叫的桌子上一坐。 “小堂兄,这两天委屈你睡那张破床,我就睡这张桌子了。” 谢荀站在门口,整个人逆光而立。阳光在他身周镀出一轮惨淡的光晕。他双手藏在袖中,握了握拳,又慢慢松开,发间的尖耳微微往两边塌了塌,显得有些落寞。 他冷冷道:“你闹也闹够了,可以回姑苏了吧?” 他还是虚弱的,这话才说完,便忍不住以拳抵唇,低低地咳嗽起来。 少女从桌上滑下来,走到少年身边去牵他的袖子。少年却不知为何,如临大敌般,猛地倒退一步,将袖子自少女手中抽出。 他的双眼为白布所覆,叫人无法看清他此刻到底是什么表情。只能看到他那好看的唇线抿得笔直,忍耐再三,终是忍不住一拳砸在茅草屋的小门上。 咿——歪——哐当! 那脆弱破旧的小木门根本受不住少年一拳之力,摇摇两下,哐当落地。 “别逼我把你绑了丢回姑苏。” 谢荀飞快地说道:“我前两日没绑你,是因为伤重。你若再跟着我,别逼我飞信传书给大……谢家大公子。” 少女把地上的木门扶起来,满不在乎道:“那你把我绑了送回去好了。” “你!” “你舍不得?” 少女抬头看着少年,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舍不得什么? 舍不得绑她?还是舍不得她走? 少年无法回答,忽而恼怒起来,一震衣袖,转身就走,疾步如风。 少女在他身后遥遥喊道:“这里是临安皇觉寺。” “小堂兄,附近有条浅溪,你回来的时候摸两条鱼带回来吧。” 少年闻言,越走越快,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不一会便不见踪影。 少女叹了口气,支使两个纸傀儡修门。过了会,不知想到什么,独个儿捧着脸傻笑出声。 入夜之后,茅草屋前燃起篝火,谢荀果然携鱼而归。他手上提着四条巴掌大小的小河鱼,俱已剃了鳞片,刨去内脏,清洗干净,用柔韧的藤条串起来。 谢荀沉默地将鱼递给少女,一言不发地在火堆旁坐下。 小黄狗趴在少女脚边,黑黝黝的眼睛隔着篝火望向谢荀,火光之下,他的脸似乎有点红。 少女接过鱼来,用竹枝串好,放到火上炙烤。她翻动得慢,火又旺盛,不一会,鱼肉上便传出些许焦味。 谢荀鼻尖一动,发间的尖耳抖了抖,显然也闻到了。 “……焦了。” 少女伸手在脸庞扇了扇,额上布满细密的汗。她手忙脚乱地翻动架子上的烤鱼,“我知道我知道,我在努力挽救……” “给我。” 少年的手伸过来,五指修长,好看得很。 少女听话地抬起串着烤鱼的竹枝递过去。谢荀看不见,手指落到竹枝上,摸索了一阵,忽然碰到一片细腻光洁的肌肤。 他怔了下,接着突然反应过来那是少女的手,便像被马蜂蜇了一般迅速收回手去。 妙芜在旁边看着,忽然想起在太极观里,她用手拢住谢荀的手指时,他似乎也是这样的。身在其中时并未发觉,现在从狗的视角去看才发现原来谢荀是害羞。 妙芜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 原来谢荀并不是在她一个人面前才会害羞。 这烤鱼最后还是经谢荀之手烤熟的。不得不说,谢荀捉鱼很有一套,烤鱼也很有一套。火候控制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烤出来的鱼那叫一个外酥里嫩。 吃过晚饭之后,少女又用小铁锅煎了剂药,强迫谢荀服下。 谢荀喝药的时候,她就坐在他身边絮絮叨叨地说:“小堂兄,你的眼睛现在这样太招人眼,我们不管是住客栈,还是借宿道观佛寺,一准马上被人认出来。这几日委屈你和我一道风餐露宿。等你伤养好了,我们就上路,去川贵一带看看。” “之前我听仙门中传言,有人在川贵一带见到狐仙庙了。” 谢荀冷笑道:“仙门中传言?你怎知他们不是故意放出谣言等我自寻死路?” 少女握住他的手:“信我。狐仙庙一定就在那一带。” 谢荀快速地把手抽出来,不知为什么又生起闷气。 少女大概也没弄懂哪里又戳得他不痛快,不言不语地陪他坐了会,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从腰间解下一只玲珑小巧的荷包。 她打开荷包,从里头拈出一块指节大小的核桃酥糖,趁少年不备,一下塞进少年嘴里。 少年舌尖一抵,将那糖往外推了推,少女用手指再度用力一按,就把整块酥糖送入少年口中。 她嘻嘻笑道:“诶,别吐,别吐。” “刚刚那药太苦,吃点甜的压压舌吧。” 谢荀默不作声地含着那糖,不说话。 又过了会,少女轻声问道:“小堂兄,你还要吗?” 谢荀像是打定了主意要当个木头人,不言,不语,不动。 少女便将那荷包往谢荀手里一塞,拿着铁锅和碗筷起身,道:“那我去溪边洗碗啦。” 等到少女走远之后,少年才动了动,从袖子里取出一样事物来。借着明朗的月光,妙芜看到那是一个绣着万柿如意花纹的红色荷包,之前曾经被谢荀丢进了徐家老宅的池塘里,后来又被他捡了回来。 谢荀打开少女给的荷包,从里头拈出一枚核桃酥糖放入口中。 他就这么坐在茅草屋前横倒的老树干上,慢慢地吃了三块酥糖,将剩下的收入袖内,往溪边行去。 妙芜的意识附身在小黄狗身上,小黄狗见谢荀走了,也屁颠颠地跟了上去。 倒了溪边,却见那少女藏身在一丛高高的蒿草后头,脱得只剩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