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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 少年挣扎起来,可他身负重伤,根本抵抗不了。 等到萧恨春松手,他才狼狈地咳嗽着,把那枚栗子吐出来。 “萧恨春!”少年声嘶力竭,“你这个疯子!你杀了我!杀了我!我们碧游之人死也不受你折辱!” 萧恨春轻拂袖袍站起来,笑道:“杀你?我怎会杀你?萧氏族人本已伶仃无几,死一个,少一个。” 少年停下挣扎,睁大眼睛,稍稍愣了下神,继而又猛烈地挣扎起来。 押着他的人强迫他站起来。 萧恨春微笑着,抬手拂过他眉心,拇指在他眉心间重重地摁了一下。 像是突然触动了什么,少年俊秀的面庞慢慢变得狰狞扭曲起来。押着他的人放开手,少年便倒在地上,惨叫打滚,似乎极为痛苦。 慢慢地,他的面貌发生了变化。 发冠跌落,松散的发间冒出两只黑色的尖耳,像是狐狸的耳朵,口中亦冒出兽类才有的尖牙。少年额上青筋暴起,冷汗涔涔,湿透重衫。 萧恨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似乎也有些意外。他轻声呢喃:“居然是血统最为纯粹的天狐血脉,难怪有此少年英才,卓绝天赋。” “天狐血脉啊……”他仰首叹息,眸光倏然变得狠厉,“既如此,你的金丹,我是更留不得了。” 言闭,突然俯下身去,伸手按在少年丹田之处,微一用力,一阵耀目的金光自他掌下漫出。 “啊!” 少年惨叫,几乎咬碎银牙。 不知过了多久,惨叫声终于弱了下去,少年仰面躺在地上,眼珠一动不动,似乎只有一片死灰。 萧恨春以指代笔,虚空画符,金色的光点跟随他指尖移动,在空气中组成一个篆体的“役”字来。他屈指一点,那“役”字轻飘飘浮起,飘到少年身上,化为金色流光,倏然钻入他眉心。 “吾为主,汝为仆。此契既成,世代不更。” “徐尹,出来吧,把他带下去,让钿儿照顾他。” 一条人影,悄无声息地从暗处走出来。借着月光,妙芜凝聚神识,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正是年轻版的怀慈和尚。此时的他眉目间戾气甚重,不似当和尚时慈眉善目,如同佛陀再世。 少年听到“徐尹”这个名字,黑色的眼珠转了转,似乎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在看清徐尹的脸时,目中流露出凄恻的自嘲。 “原来是你……” 他惨笑,“我把你当朋友,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徐尹避而不答,看也不敢看少年一眼,只吩咐左右抬来担架,把少年搬上担架。 “哈哈哈,”少年像疯了一样笑着,“我真是有眼无珠,我真是有眼无珠……我要这双眼睛还有何用?!” 被放到担架上的少年忽然暴起,二指径直插向自己双目。 可惜在堪堪碰到眼睫之时,旁边便伸过一只手来,拢住他两根手指,狠狠向上一拗,竟是当场将他两根手指折断。 少年闷哼一声,连番折磨,他终于连惨叫声也发不出来,直接痛昏过去。 妙芜一边看,一边觉得胆寒。 这萧恨春的手段,也太狠了。 先是告诉这碧游观的少年,他是天狐,是半妖,接着便直接动手废去了少年的金丹,把对方变成废人。 修行不易,十几载年岁的苦修,全在他那一掌中付诸流水。 谢荀更是看得暴怒,如果不是因为这是梦境,他势必要冲出去拯救这位同门。 萧恨春松开手,皱眉自语:“纯正的天狐血脉,果然难得。我这主仆之契,险些压不住他。” 徐尹请示道:“如此,仆下先将此人带下去了。” 萧恨春道:“待他养好伤,让钿儿用些手段,速速和他诞下孩儿。” “我的时间,不多了啊。仙门那些人,不会容我太久。” 徐尹垂首领命:“仆下一定不负主上所托。” 跟着视角一转,又是另外一处宅院。 月明星稀,夜风习习。 徐尹站在廊庑下,好似一尊沉默的雕像。 一门之隔,传来衣帛碎裂的声音,然后便是什么东西双双倒地的声音,不多时,男女压抑的喘息渐渐高起,其间夹杂着女子难耐的呻.吟。 这场景转变得太快,妙芜一时没回过神来。等到她明白屋子里在上演什么时,神识忽然像被人踢了一脚。 她只觉身子骤然上升,然后又急速下降,倏然回归本位。 眼睛眨了眨,还是那个熟悉的院子,还是那个熟悉的屋顶,只是她指尖的蝴蝶正化为金粉一样细碎的光点消散开来。 须臾,一阵风过,那金粉一样的光点便被卷跑了。 妙芜侧首去看谢荀,只见他双目微阖,指尖上的蝴蝶仍自振翅不休,显然还未从怀慈和尚,或者说徐尹的梦境里脱身出来。 真是峰回路转,他们本是来探查周菱的行踪,却不想叫他们发现一个萧氏魔头的余党。 妙芜等了约有一刻,才见谢荀双睫微动,慢慢睁开眼睛。 她连忙靠过去:“小堂兄,怎么样?后来的梦境是什么?可有发现和周菱相关的线索?” 谢荀咬牙道:“这些人简直是畜生!” 用这样肮脏卑劣的手段逼迫那少年和另外一个小姑娘生孩子。 他们把人当成什么? 是可以任由他们操控,随意配.种的牲口吗? 妙芜赶紧安抚他:“别冲动别冲动,当务之急还是先帮周县令找回女儿要紧。虽然之前王六哥用周菱的八字推算过,算出的结果是人还活着,可人活着,不代表没受到折磨。周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要是遇到点什么,可真是连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谢荀深呼吸了两下,才勉强将情绪平复下来。 妙芜心里嘀咕:她这小堂兄,这么一个嫉恶如仇,正直得不能再正直的好少年,到底后来是怎么黑化成为祸仙门的大反派的? 她可真是好奇。 可再往深里想想,不由又觉得有些心疼。 得遇上多大的变故,才能让性情发生那样翻天覆地的扭转? “嗯?小堂兄?”妙芜心中暗叹,动手戳了戳谢荀的手臂。 谢荀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失望:“这怀慈和尚梦境里,没有出现任何和周菱有关的信息。” “啊……”妙芜也有些失望,还以为找到了突破点,不想白忙活一场。 谢荀把僧房里的蝴蝶招回来,收入袖内,提了妙芜一下:“走。这怀慈要醒了。” 言闭单手挟着妙芜,几个起落间就远了此处僧房。 二人离去后不久,僧房里的怀慈和尚果然揉着眉心坐起身来。 “又梦到了啊……” 他用力地揉着眉心,起身穿上僧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