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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惊惶道:“大公子,三叔公请您速去徐家祠堂。那徐青被人毒死了。” 谢谨面色微变,“你先过去,我随后便至。” 他转身摸了摸妙芜的头顶,不无担忧地嘱咐道:“阿芜,这杀阵来得令人全无防备,我们甚至来不及往姑苏送信。我知你性子跳脱,但是接下来你切记、切记,一定要牢牢跟在几位师兄身边,再不可随意乱跑。” 他说着声音微低,强颜欢笑地安抚道:“阿芜你莫怕,无论如何,大哥都会尽力保护你。” 她轻轻颔首,“大哥你放心,我会看顾好自己。” 谢谨欣慰一笑,转身欲走,却又被妙芜牵住衣袖。 妙芜早知剧情,知道谢家家主不日便会带人过来破阵,因此对于性命倒不甚担心,只唯恐在阵破之前发生什么难以挽回的伤亡。 “大哥,偃先生现在何处?” 谢谨等人还不知这血月杀阵乃是徐偃所布,听见妙芜这般问,便疑惑道:“偃先生失踪了,阿芜你寻他有何事?” 妙芜伸指挠了挠脸颊,实在不知该如何言说,最后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大哥,这位偃先生有些不对劲,你若遇上他,一定一定要小心防范。” 谢谨虽不解,但自家妹妹如此慎重叮嘱,他也只好点头应下。 待得谢谨离去,妙芜便转过身去寻方才一直远远跟着他们的柳悦容,这一看之下不由大惊失色——那柳悦容不知何时已然人影无踪! 她沿着游廊找了一段,边寻觅,边拉住经过的人,手脚比划着问道:“你有没有瞧见一位中年男子,约莫这么高,身着青衣,十分清瘦?” 被她拉住的人均摇头,只道不知不知,没有见过。 妙芜便纳了闷,这么一个大活人,又是个气度不凡,身姿挺拔的男子,怎会一个见过他的人都没有? 正疑惑间,头顶瓦片轻响,接着一条人影从檐下跃然翻入,落于她面前。 正是谢荀。 谢荀垂眸看着她的手,“手拿来。” “嗯?” “手、拿来。” “哦。” 妙芜一头雾水地抬起两只手递过去。 谢荀隔着衣袖,轻轻在她右手手腕上拍了下。 “这只蹄子就不用伸出来了。” 妙芜缩回手去,轻声嘀咕:“什么蹄子呀,你才蹄子呢,你们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谢荀牵起她的右手翻过来看,他惯来耳尖,听见她这番嘀咕,便面无表情地回嘲道:“猪手不叫蹄子,叫什么?” 说着,指尖如羽毛般轻轻扫过她的指腹,只见那浅粉色的食指指腹上覆着一道小小的口子,伤口不大,边缘微白,看得出是主人用利物暴力刺开所造成的,为取血所用。 “你取血画符了?” 妙芜怔了一下。这人在地牢里不是昏过去了吗?怎么知道她取血画符的事? 谢荀徐徐抬眼,目光如炬,逼得她无所遁形。 “画了什么?” 妙芜忽然便有些心虚起来,她小声地答道:“……御、御尸符。” “呵。” 妙芜摸不准他这声“呵”是什么意思,不由抬眼去观察谢荀神情。便见他依旧是那副清冷冷的模样,还真别说,这人笑起来灿若春花,叫人只觉得春光烂漫,恰似纵马奔驰于长安街道,意气风发,志得意满。 板起脸却又是另外一副模样,特别是再配上这样略带嘲弄的眼神,叫人觉得好似被扒了衣服游街示众,似乎什么都被他看穿了。 “帕子。”谢荀忽然又道。 妙芜乖顺地拿出帕子。 谢荀从她手里抽走帕子,两指牵着轻轻一撕,便从这条帕子上撕下一条两指宽的布条来。他拿着那布条,小心地缠绕在她的食指上,把指腹的伤口包扎起来。 妙芜抿了抿唇,没忍住,嘴角微勾,偷偷勾出一抹笑来,被谢荀抓了个正着。 谢荀凉凉地瞪了她一眼,“九姑娘,好本事啊,连御尸符都会画了。” “事急从权,我当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是你救的那个人教你画的御尸符?” 妙芜知道瞒不过去,只好老实坦白了。 谢荀放开她的手,抱臂往廊柱上一靠,一副等待她从实招来的模样。 “说吧,那人是谁,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救他?” 问到关键上了。 这些问题妙芜实在是难以解释。总不能对谢荀说,我是系统派来拯救你的。 她思来想去,觉得不如丢几个悬念,叫谢荀自己猜去。 她从小布包中拿出一直小心保存的,道:“小堂兄,你看看这个。你看了,就明白他是谁了。” 谢荀依言接过,却并未立刻打开来看,反而问道:“我方才听说,徐青被人毒死了?” “方才过来寻大哥的师兄是这么说的。” 谢荀目光微闪,忽而走到游廊边,从檐下探出头去,扬手一招,道:“你们两个,给我下来。” 两条人影应声跳下,翻入游廊。 妙芜定睛一看,发现正是上回陪谢谨来龙门镇查案的两位师兄,便朝他们微微颔首,报以微笑。 谢荀道:“你们两个,陪着九姑娘一起,去把徐家老宅的大厨房和水井都看守起来,谨防有人趁乱下毒。往后凡是所有吃食,务必以银针试过之后方能入口。” 谢阑和谢苒提剑应下:“是,少主。” 妙芜得了这道命令,跟在两个师兄身后,抬脚欲走,忽而腕间一紧,却是谢荀扣住了她的手。 “小堂兄?” 谢荀默然不应,抬手,指尖凝出一道幽蓝剑光。他抬起她的手,以指引着那剑光,虚空绕着她的手腕画了一个圆,那剑光跟着谢荀画过的轨迹,首尾相衔,变作一道蓝色的光圈套在她的手腕上。 那光圈并没有实体,以手触之,只能感觉到细小的风漩在她腕间幽幽旋转。 “小堂兄,这是什么?” 谢荀别开脸道:“你管它是什么,给你你就戴着便是。” 言罢,身形一展,复又跃上屋顶,几个起落间便消失不见。 妙芜抬起手仔细打量,只见血色的月光下,一轮幽蓝的光圈套在皓白的手腕上,恍若流动的琉璃,被月光一照,又闪射出暗紫色的流光来,瑰丽得叫人不敢直视。 她一路走一路啧啧而叹。 两位师兄听见她的惊叹,忍了又忍,忍到最后实在按捺不住,不由凑过来道:“九姑娘,你手上这东西,能给我们看一眼吗?” 妙芜闻言,坦然地伸出手去,任由他们观看。 谢阑低头细瞧,眸光发亮,惊叹道:“好漂亮,好厉害。” 谢苒道:“不愧是少主。” 妙芜见他们这一惊一乍的模样,心中亦是万分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