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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商臣捂着手连连解释:“此举虽然莽撞,却是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遇兄细想,楚君不愿西南动荡,所以不让殷雅王姬和离,我受这一刀,可让庞氏乖乖妥协,以和离换庞家小子性命,你楚王室不费一兵一卒,得一两全其美的结果,岂不美哉?” 殷遇戈的剑又猛地插在他大腿旁,离皮肉甚至不足一指远! “花言巧语之辈!”殷遇戈不屑:“你是为了殷雅还是为了自己,心知肚明!” “啊啊!”赵商臣夸张地大叫。 墨奴为殷遇戈搬了把椅子,他干脆坐在赵商臣对面,冷冷盯着他的脸,赵商臣叫得觉得没啥意思,微抬身子把那把威胁他下半生的剑拔起,扔在床边。 “我已向楚君堤了辞行状,却迟迟没能得到批复。” 算算日子,赵商臣也该回晋国了,但是楚王态度却十分不明朗,扣下了他手下几千卫率的身份文碟,说是例行检查,可是谁知道要检查到什么时候。 他当初虽然是来避难,随行的也有几千人,不可能偷偷摸摸离开,既然如此,不用点小伎俩怎么顺利让楚王放他走。 殷遇戈看向他,眼中闪动着不信任∶“你在楚国动作忒大,招了他的注意,还觉得自己无辜?” 赵商臣被戳破,报以尴尬一笑。 “此事一出,晋君必将派荀犴带领大军镇压在晋江水畔,迎你回国。”殷遇戈毫不留情面戳破了他的如意算盘。 “荀犴家族为你心腹多年,他带大军压在晋江水畔,赵商臣,你到底想干什么?” 晋楚以江为界,没道理对方大军压界,殷遇戈还未有警觉的,虽然他不信赵商臣意在楚国。 赵商臣微微一笑,摇头:“遇兄多虑了,我还在你们手里,怎么敢做这种打算。” 明稷拉着殷雅趴墙根,摇头评价道:“好阴啊。” 果然和殷遇戈是一挂的,别看他平时再怎么好欺负,坐着那个位置,谁都不是好拿捏的。 殷雅则没什么表情,只有在殷遇戈问出“你可有想过,殷雅日后要如何自处?”的时候,眼中微微一动。 赵商臣笑:“要杀要剐皆听她的。” 殷遇戈差点提剑就杀,还好万大人来的及时,把暴怒边缘的太子请走了,殷遇戈必须要去处理庞枭的事,临走狠狠瞪了赵商臣一眼:“传孤的令,任何人不得探望他!” 赵商臣无所谓地往后一仰,还冲他挥了挥爪子。 明稷拉了拉殷雅的手:“我要回临华殿,你同我回去。” “不。”殷雅拒绝了她的提议:“我有些事同赵商臣说,说完就回去。” 明稷无法,只能留她一个人,吩咐看门的画奴时刻注意动向,别传出不好的流言。 结果这一回,直到月上柳梢明稷都没等到殷雅,倒是先把太子等回来了。 殷遇戈脸色已经有所缓和,明稷问:“如何了?” 正如赵商臣所料,他的身份一曝光,庞氏族人齐齐求到了楚王宫门口,说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换取庞枭一条性命。 殷遇戈不屑:“素日嚣张跋扈,临到头才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那殿下还是要杀庞枭?”明稷问道,她还记得董佳佳说要跟庞枭去西南,庞枭要是死了,她不还得堵在她眼前? 殷遇戈随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杀,也不杀。” “?” 聪明如明稷,眼睛一转就懂了:“殿下的意思是,晋国是必须要给交代的,所以庞枭要杀,但又不能真杀,免得西南动荡。” 太子马上要启程南下,渭之会也召开在即,燕国休生养息了一年,正是不服气的时候,西南不能乱——起码不能这个时候乱。 殷遇戈揉着眉心:“父王想扣下赵商臣,却被他一招釜底抽薪打了个措手不及。” 明稷心一跳,新说楚王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啊,刚胜了燕国一场转脸就敢肖想更为强大的晋国了,还真是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他不敢,过嘴瘾罢了。”殷遇戈不留情面地评价道。 明稷迟疑:“那殿下今天说的荀犴大军是?” 这点殷遇戈也没想明白,赵商臣只解释他国内时局不稳,想要多一重保障而已,殷遇戈却一点都不信他的鬼话。 “孤同他相识近二十载,他是个什么东西孤心中一清二楚。” 赵商臣嘴里的话十成只能信其一二,是个满口谎言、满腔算计的人物,偏偏与殷遇戈二人始于朋友关系,最终却不得不成为敌对方。 明稷拉着他的袖子跟在一旁,静静地听他说,末了补了一句:“但是依我看,他的目的之一,就是殷雅。” 殷遇戈站住脚步:“三月初南下,会同赵商臣他们一路到晋水,尔后我们折去渭,他则过晋水回晋国。” 因为海棠宴的事,太子南下耽搁了十几天,此时已经快月底了,钦天监批了日子,出发就在三月初。 殷遇戈烦躁地转着扳指,总觉得有些隐隐的不安:“孤倒要看看,他在计划什么。” 66、066 ... 三月初, 冰雪消融, 万物复苏,气候宜人,宜远行。 清早,太子启行的銮驾就缓缓出了郢都城,由声势浩大、整齐划一的三万太子卫率前后保护,威风凛凛。明稷穿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离开郢都,饶是她自诩成熟稳重的成年人, 也免不得心情雀跃。 “奴婢听墨奴说, 往年殿下南下都会先去封地, 今年瞧来日子却是不够。”有钱跪坐在车门边,伺候明稷抹了抹脸, 这一日出发的时辰太早, 她上车以后小憩了一会,现在刚醒。 “渭之会就在月底, 从郢都过去也只是勉强赶得上而已,别的地方却是再去不得。” 明稷眼前微微一亮:“那就不会去崤咯?” 有钱收了棉布巾子:“这奴婢就没有听说了。” 这些日子明稷一直在想怎么跟太子摊牌, 免得到时候被他发现了以为她瞒而不报, 那不是更修罗场吗? 坦白从宽或许还有条出路。 话说间,车帘被人掀开,殷雅看了她一眼, 闷闷不乐地上车,明稷正在用雪花膏抹脸:“你怎么了?”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