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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佳昂又睡着了,谢韫翻翻他的眼皮,探探体温,却是做不了什么,谢夫人见他犹疑,便说:“老爷上朝辛苦,不如先去换了衣裳,再来看昂儿。” 谢韫点点头,与老妻一起走出去,吩咐一双儿女照看好他们的长兄。 “老爷可是在想岑家的事?”谢夫人问道。 谢韫扶着腰上玉带:“不瞒夫人说,是。” 岑四死得有点惊世骇俗,今天/朝上御史台还参了太子一本,那有什么用,东宫给出了人证物证,最多只能参太子一句动用私刑。 “那佳昂……”谢夫人浑身一抖:“佳昂怎么办?” “夫人安心,若佳昂当真碰到殿下的雷池,就不止病这一场这么简单了。”谢大人也不知是在安慰老妻还是安慰自己:“这些日子你多约束他们,不要出去惹是生非,尤其是佳明,他和李家三郎君同在国子监读书,让他摆清楚自己的身份!” 谢夫人不服气地说:“佳明的性子老爷你也知道,最是温和谦恭的,至于佳昂,你没听珠儿说吗,如果不是谢琼林那小骚蹄子托他办事,也不会……” “夫人!”谢韫打断她的话,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香宜夫人如今身份不同以往……” “还不是老爷当初送她进宫,她才能飞黄腾达,可你看看她是怎么回报我们的?如果当初是我们珠儿进宫得了恩宠,你现在的位置就能往上挪一挪了……” 谢家管采买的管事捧着盒子快步进了院子:“老爷?夫人?” 谢韫停住脚步:“何事?” “这是新季度从南边买上来的海牛油……”管事的打开盒子,属于动物油脂的淡香从里面飘出来。 谢夫人一看就火了:“海牛油一钱千金,老爷买这么多做什么!” 谢韫忙将下人打发走,拿着盒子左右看看,对气呼呼的谢夫人说:“这是要送去宫里的……” “你要拿去给那骚蹄子?不行,我不同意!”谢夫人夺过谢韫怀里的盒子抱得紧紧的:“她进宫那么久,我们府上也没得一点赏赐,光往里贴钱了,我不同意!” “夫人!”谢韫苦口相劝:“我知你不喜琼林,可是她现在是宫中的娘娘。” “你这个说服不了我!”谢夫人把眼一瞪:“当初你带她回来我就不同意,这么多年我养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跟养了头白眼狼一般,如今还要我贴钱,你做梦!” 说完抱着盒子就走,谢韫无奈地追上去又是一顿苦口相劝。 . 翌日清早,东宫—— 天刚蒙蒙亮,明稷从睡梦中睁开眼,探手一摸发现太子不在,心头一喜,她翻身坐起来,趿拉上软鞋给自己倒了杯水:“来人。” 有钱推门:“娘娘?” 这一看差点将她魂吓出来:“您怎么自己下床了!?” 她连忙进殿,像个老母鸡围在太子妃身边:“殿下让您好好休养的。” “太子呢?”明稷喝了一口水问道。 有钱眨眼:“今日是大朝会,殿下进宫了。” “呼——”一听说太子不在,明稷腰板都挺直了:“更衣!” “殿下不让您私自出去……”有钱劝道:“您重伤未愈,太医让您好好修养的。” 明稷接过有貌递来的帕子,认认真真擦了一把脸:“听说三哥被罚了?我回去瞧瞧他,你待会儿派一个腿脚快的进宫,去跟殿下知会一声。” 太子没顾上罚李明林,倒是被昭氏揍了一顿,听说两三天没下床了,更何况明稷还有更重要的事想回李家看看,这一趟是势在必行。 太子不在,其余的人哪里拦得住太子妃,她叫人套了个马车,神清气爽出门了。 昭氏一听说女儿回来也吓了一跳,忙忙放下手里的事出去迎,看她消瘦了一圈,拉着手不放:“你伤还没好,这么急着出来做甚么啊?” “听说三哥因为我挨罚了,我来瞧瞧他。”明稷跟着昭氏往里走,问:“阿嫂呢?” 以往徐氏一般都是跟在婆母身边的,今天却没有看见她的身影,昭氏解释说:“眼看马上就要下雪了,你阿嫂去给江儿送衣裳。” 明稷点点头,拉着昭氏的手:“刚好,我好久没有跟阿娘说过体己话了。” 李明林听说妹妹回来了,忙一瘸一拐地走来相见,龇牙咧嘴地跨过门槛,欢天喜地:“稷妹!” 明稷围着他左右瞧:“三哥,你的伤不要紧吧?” 昭氏板起脸:“他皮实着呢,挨两下又不算什么。” 李明林伤在屁股上,坐是没法坐了,只能在两人身边徘徊:“看到妹妹没事就太好了,你不知道,你那天流了好多血,把太子吓得啊……” 昭氏瞪他:“伤不疼了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明林立马闭上嘴,心有余悸地捂着屁股,他被昭氏打了十大棍,现在看见母亲还怵得慌。 “我还是读书去吧,稷妹和阿娘肯定有话要说,我不打扰你们!”李明林被昭氏看得心慌,连忙贴着墙溜出去,不一会又探头回来:“稷妹好容易回来一次,我去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蜂蜜鸡,一定要在家吃顿饭!”说完风似的溜了。 昭氏摇摇头,从一旁的梨木柜里取出两盘糕点:“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 明稷示意有钱她们都出去,把门掩上:“阿娘。” 她解开右手上的绸带,问昭氏:“阿娘,我这伤,到底是怎么伤的?” 昭氏准备糕点的手一顿,放在桌子上的那只手纤细修长,白皙的皮肤称得上吹弹可破,可是从手腕到手肘却有一条歪歪扭扭、丑陋至极的疤。 “我磕到了头。”明稷的话仿佛在解释什么,实际上她更希望昭氏为她解释这伤,不,解释李明楼的事:“有些事记得迷迷糊糊的。” 昭氏嘴唇动了动,对她贴身的嬷嬷说:“去请曹神医来把脉。”说完她看向女儿:“头还痛不痛?” 明稷摇摇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有些坐立不安,抚摸着右手上的疤,看向门口。 昭氏叹了口气:“什么都想起来了?” “我……” 明稷想说什么的,脑海里的一幕幕像电影一下飞速闪过,快到让她抓不住,她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