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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舔了舔唇,眼底阴色缓缓散去,显出笑意,朝他暧昧的吹了口气,“好乖。” 夙丹宸顿时红了耳根。 “子卿,云妹妹……” 兰子卿轻轻摇头,“臣明白。” 夙丹宸放下心来,却也不敢再提出回府,乖顺地搂着他,继续睡去。 兰子卿望着身侧熟睡的俊颜,胸腔抑制不住地涌出一股柔情,既温热又甜蜜,似水流一般缓缓流走全身。 “果真不愧风流子。” 幽幽叹了口气。 夙丹宸在相府接连住了三日后,王府里的人终于按捺不住,派了小厮阿欢,来请他回府。 说是云茉三日不见他的踪影,此刻正在王府吵闹不休。 夙丹宸听后,头皮一麻,收紧了搂在兰子卿腰侧的手,商量般道:“子卿,我若再不回去,云妹妹只怕要掀了我的王府。” 兰子卿修长的手指竖了三根,淡淡道“三日为期。” 夙丹宸一愣。 三日? 子卿莫不是要他在三日内打发走云妹妹? 这……怎好。 但见他好不容易有放自己离开的意思,当下顾不得许多,拼命的点头,跟着又说了一番好话讨得他开颜,随小厮阿欢匆匆离去。 他走后,兰子卿端着淡淡的微笑,来到案台。 书一本一本的拿起,又一本一本的放下,却是一字也看不进眼。 心里燥热地厉害,脑海中全是那人音容样貌。 兰子卿笑着摇摇头。 刚刚分别,他已经……思念得紧。 心下后悔不迭,说什么三日为期,一日尚且嫌多。 “巫先生,您这是怎么了?丞相不好了,巫先生出事了!” 兰子卿一惊,连忙跑出房门。 只见梅花树下,巫寒跌坐在地,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僵硬,双手紧紧攥着某样东西。 素来冷傲的眉眼此刻空洞无神。 “丞相,巫先生他……” 兰子卿饶是一贯淡泊,此刻也不免急了,连忙吩咐阿三:“快去请大夫!” 巫寒无力地摆摆手,“不必了,那不是我的血。” 短短几个字说出口,好像抽干了他所有力气一般。 阿三放心不下,还是飞快地往医馆跑去。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兰子卿听到那身血并非源自他时,稍稍松了口气,但见他神色十分不对劲,又提心吊胆起来。 师兄怎么会染了一身血回来? 这血若不是师兄的,那又会是何人的血? 心下不自觉浮现出一抹清冷如水的湖蓝色背影。 兰子卿心头猛地一跳,不敢再想下去, 欲要开口询问,却见他动也不动地盯着手中一物阵阵失神。 顺着视线看去,是一册染了血迹的账本。 “师兄,你拿到账本了!” 兰子卿失声惊叫。 巫寒这才有了反应,苍白冰冷的手指极轻极缓地摩挲过古蓝色的账面,眸眼喑哑无光,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半响后,以袖掩面,自言自语似得低喃,嗓音压着浓浓的痛苦。 “明明知道他的心意……明明知道他是为我来得浔阳……为什么还要说那番话出来伤他的心……为什么不肯珍惜眼前人……” 一面说,一面痛苦地捶打自己的头。 “师兄……” 兰子卿见他抱头痛哭,听他声声诘问,心里十分不好受,张了张口,想要宽慰,话到了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巫寒似乎悲痛过度,墨眸里反而迸出一阵精光,将手里的账本往兰子卿怀中一塞,豁然起身,带着一身斑斑血迹,疯疯癫癫的往门外跑去,同时口中痴痴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流舟。 流舟。 兰子卿拾起掉落的账本,小心翼翼地拭去上面沾惹的尘土,闭了闭眼,长长叹了口气。 此次官员买官贩官一案,虽牵扯众多,到底还有漏网之鱼,其中最大的一条鱼,便是大学士司马礼。 夜色朦胧,华灯初上。 兰子卿刚刚看罢账本,便听得下人来报,大学士司马礼携三皇子来访。 来得倒快。 兰子卿书房摆好香茶,大学士却无闲心品茶,随口寒暄了几句后,直入主题。 “老夫听闻丞相得到了一样重要的证据,特携宸儿前来恭喜丞相。” 兰子卿尚未出言,到是夙丹宸抢先问道:“什么证据?” 兰子卿道:“一本账本。” “账本?” 夙丹宸轻轻打了个哈欠。 他回府后,好容易哄得云茉消停下来,安稳入睡,自己还不曾好好休息,便被自家外公强行拉来。 外公强拉他来相府的目地,竟是祝贺子卿得了一本账本,他不免嘴角抽了抽,“外公,子卿不就得了一本账本,你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司马礼心中大为恼火。 小兔崽子! 你哪里知道,这本账本能要你外公的命! 唉。 怪只怪他一时糊涂,掉进了他人精心布下的陷阱里。 不过他醒悟的尚不算晚,本打算将计就计,将人拿下,谁知半路跑出一个年轻秀气的男子搅局,害得他功败垂成,身家性命悬在一线! 若不是自己狠狠刺了那个出来搅局的人一刀,这口气叫他如何咽地下! 大学士眼中闪过一丝阴色。 至于带夙丹宸前来,那也是抱着侥幸的心里。 兰相与宸儿似乎颇有交情,带上他,多一分把握。 兰子卿将账本卷成一筒,轻轻敲了敲案面,意味深长道:“本相看罢账目,方知此案还有不少漏网之鱼。” 司马礼心头重重一跳,手心里冒出冷汗,但他到底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端得威严,“不知是哪几位大人,如此胆大妄为,丞相万不能放过。” 兰子卿看了眼夙丹宸,默然片刻后,垂下眼睑,将手里的账本递给司马礼,“司马大人自己过目吧。” 司马礼大吃一惊,没想到兰子卿会这样轻易的把账本给他,连忙接过,快速翻阅了一遍。 奇怪的是,直翻到最后一页,也没看见自己的名字。 司马礼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淡雅出尘的人,一瞬间脑中晃过千万个念头。 这账本上怎么会没有他的名字? 难道是丞相做了手脚? 丞相与司马一族素无交情,几次出手相助,却是为何? 这样想着,心里却是重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惭愧的模样,惺惺作态的叹了一声,道:“想不到漏网之鱼,全是老夫门下学生,老夫实在愧对陛下。” 兰子卿无心与他虚与,便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司马礼看出兰子卿心情不佳,倒也颇为 识趣,何况危机已经化解,再待下去也是无益,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