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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能推测出心理动机,怎么确定自己和嫌疑人的心理模式是一致的呢?” 邹容泽于是耐心地站在走廊上,给他长篇大论地解释了一通,这长篇大论里包含了一点刻意的表演,因为他发现这个男孩儿的眼睛实在是很漂亮,灿若明星。 第一次上课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双眼睛,真是熠熠生辉,它躲在眼镜后面,像冬夜的星子躲在薄云后面,整个教室里的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向MR邹,因此这双眼睛犹如万千星海之中最闪烁的那一颗,它令整个夜空都黯然失色。 望着这双眼睛,凭谁都会情不自禁地想多说两句话,因为它那么专注地盯着你! 讲到尾声的时候,偏偏又接到电话,叫他回去办公室,有个小案子。 “这周末吧。”Kevin说:“就在这边的图书馆,我开车来接你,有几本非常适合你的文献,我带着你来看一下。” 对上帝起誓,这句话动机绝对纯良,没有诱骗的嫌疑,只是他说完这句话,房灵枢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他有点不知所措,显然想要答允,但又有点儿畏惧。他望着Kevin,不卑不亢地问道:“这是否有点儿冒昧?” 这一句是用英语说的。 “我跟您都不大熟……太打扰了。” 这一句是用汉语说的。 邹先生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不由得脱口而出:“要是这次你肯赴约,那么今后我们就会非常熟了。” 这一次,就含着赤裸裸的调情的意味了。 这真是惭愧,Kevin想,我对他有点失了分寸,只是不知他是否能够领会,但愿他别看出来。 “谢谢老师。” 这个baby face脸红红地跟他道谢。 Kevin走下楼去,不觉抬头去望楼上的窗,房灵枢真的站在那里,也在看他。两人四目相接,都吃一惊,又都笑起来。 他向baby face挥挥手。 房灵枢向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露出两个小虎牙,可爱极了。 时隔多年,他回想那时那刻的天光匀净,那天是否春日?抑或已经进入盛夏?好像那座楼下还挺立着许多枝叶扶疏的花树,那上面开满了热烈的花。 是什么花,记不清了,他只觉得那时刻充满莫名的芳香,微风里全是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情怀。 那一路上,邹容泽心猿意马,感觉自己坠入爱河。 周末的时候,他居然不自觉地装扮上了,领带换了轻快的颜色,免得和这个学员拉开年龄的差距,外套也务求不要死板,但也不能太过于轻浮。 走出门去,他想了又想,折回身去,又洒了一点古龙水。 他在路上开始不由自主地分析这个年轻的学生,这孩子恐怕还没有谈过恋爱,邹先生在心里想,他跟所有早熟的孩子差不多,要扮出很成熟的样子,什么事都谨慎处置,甚至还懂得欲擒故纵——但他可能对我有点儿好感,而且他性格大胆,这是非常容易交朋友的性格——跟我,也合得来。 转过一个路口,他又津津有味地想,这个小房先生,算是培训班里最优秀的学生。他学习十分刻苦,这是否意味着他没有谈恋爱的心思呢? 那些亚洲来的学生里,总有那么一群人,他们埋头苦干,心无旁骛,来留学就是为了海绵吸水,他们对整个美利坚的了解就是学校、图书馆、公寓和超市。邹容泽琢磨道,他会不会也和这些亚洲学习狂一样,根本不打算来一段异国浪漫呢? “不,这可不一定。”他否决自己:“作为聪明的刑侦工作者,就得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要是连感情都不尝试一下,那就是对情感知识的无耻放弃。” 以小房先生的聪明才智,一定有余力在学习之余再学恋爱,并且,以他的好学之心,也一定不会拒绝在人生爱情上再来一课。 邹容泽摇头摆尾地坐在驾驶座上,搞定了这一番分析,感觉十分得意。 至于他为什么非要分析房灵枢有没有谈过恋爱、是否想谈恋爱,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他的住处去往房灵枢的公寓,需要两小时车程,走到一半,下起大雨来。Kevin只好放慢了车速,又打电话给房灵枢,叫他不要呆等。 房灵枢电话不接。 Kevin在暴雨里艰难前进,他觉得今天可能不适于约会,但无论如何,不能失约。谁知到了对面楼下,先看见一个落汤鸡似的人形。 Kevin愣住了。 房灵枢从大雨里冲过来,敲他的窗户。 Kevin做梦一样,把窗户摇下来:“你怎么淋着雨等?”又气得问他:“怎么不接电话?” 他手忙脚乱,想开车门,居然瞬间智障,把车门锁死了。 房灵枢落水狗似,笑着答他:“手机忘带了,我把门关了,室友出去打炮了!” Kevin又气又笑,房灵枢不等他说话,跺脚道:“你倒是让我上车啊!淋死我了!” 滂沱大雨之中,他淋湿的脸庞是那样生动。 “大事不妙。”那一瞬间,邹凯文告诉自己:“我完了,我货真价实地爱上这个小家伙了。” 他们在车里一片狼狈,Kevin拿出手帕递过去。 “万一我不来呢?” 房灵枢笑着脱了外套,用那块精致的手帕擦头发,又擦脸:“是不是要我像言情剧一样回答你,说我相信你一定会来呀?” 两个人都大笑起来,暴雨敲在车顶上,是一阵心悸般的震响。 在那之后,六个月后,他正式地约会他,在马路边上向他求爱。 “任何事情,都可以吗?包括跟我共度良宵?” 房灵枢只会傻笑:“可以!” 他把他打横抱起来,忽然又想起自己喝了酒,不能开车,于是他就那么抱着他的baby face,大步流星地往酒店走。 “你疯啦!”房灵枢挣下地来:“耻不耻啊!” Kevin把他捉回来,他抱紧他,去听他的心跳:“宝贝儿,你心跳得厉害。” 房灵枢打他一下:“狗屁,老子心脏长在右边的,你在左边能听见鬼?” 邹容泽大为惊奇:“长在右边?” “是啊,我是镜面人。”房灵枢把肚子掀给他看:“小时候医生说我这种小孩最怕生病,开刀特别麻烦。” “那你可真是天生的特工。”Kevin笑道:“别人若想打你的要害,恐怕很难得手。” 他从背后拥住他,教他向天空去看。 “宝贝儿,在你还未认识我的时候,如果你面朝pole star,你的心脏就朝向我的地方。”他们一齐去看光耀明亮的北极星:“你的心脏,也许是为我而生。” 房灵枢点点头:“你的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