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驸马造反前 第52节
顾衔章神?色冷静,心跳声却在胸腔无比清晰。 她怕高。 五岁生辰那日,明宜小?公主后来追蝴蝶追到王府假山上去,蝴蝶飞走以后她待在上面却下不来了。 她为了带着小?郎君单独玩,不让侍卫哥哥跟着,当时身边一时没人。她怕摔下去,便坐在上面哭了起来,哭着喊父王。 那石头其实不高,但小?公主小?小?的?,不管从哪边往下看都很?高,她待在上面一动不敢动。 小?公主哭的?伤心,好在有人安慰她。 “别哭。” 小?郎君踩在底下石墩上,朝她伸出手臂,“不怕,我抱你下来。” 小?公主看看他,也不知哪来的?信任,泪眼朦胧地牵住他。小?郎君不高大,抱她却绰绰有余。他将小?公主稳妥地抱下来,再温柔地帮她擦去眼泪。 小?公主脸蛋粉粉的?,哭过之后更?是粉嫩,很?是可?爱。小?郎君心里的?话没有说出来,却听见小?公主软泣的?声音说,“你身上好香。” 小?郎君耳朵发热,“是父亲帮我熏的?衣裳。” “你父亲是谁呀?” “我父亲是——” …… “顾衔章。” 那柔柔的?裙袂轻摆。 他回神?,仰头看她。 “你说,你在意本公主吗?” 她站在那么高的?地方低头看着他,好似他敢说一句不在意,她就能跳下去。 不过公主殿下当然没那么傻。 就算她不小?心掉下去,她也知道自己?不会受伤。陈最随时都会出现保护她。 顾衔章也能。 可?她都这么问?了,他还是不回答。 “你——”她生气地又想说什么,一时没站稳,身子晃了晃。 “公主!” 银烛和轻罗的?心都揪在一块儿了。 “宁久微!” 宁久微稳住身子,听见自己?的?名?字愣了半天。她低头看到顾衔章又沉又深的?目光,都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下来。”他声音冷冰冰地,动怒的?样子让宁久微想起了小?时候对她生气的?王兄。 宁久微咬了咬唇,“你敢凶我。” 顾衔章不再理她,从假山底的?路径直走上去。 他大步流星,宁久微威胁他的?气势都弱了。只能眼睁睁望着他走近。 顾衔章站在离她最近的?石头上朝她伸手,“过来。” 宁久微抿抿唇,没有反抗。毕竟她也怕待在这,有点腿软。 她伸手去牵住他,顾衔章接她走下来,将人抱起。 牵住他的?时候,宁久微恍惚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可?也不知熟悉在哪。 顾衔章将她抱回房,房门被重重关?上,宁久微不自觉地缩了下肩膀。 窗未关?,有蝴蝶飞舞,在窗台停留后翩翩远去。 不过宁久微没有看见。她被压在榻上,顾衔章禁锢着她的?肩膀,一只手紧紧地扣着她的?下巴。他眼眸深暗,呼吸沉重灼热,看她的?目光仿佛要将她卷入深渊,“你……” 他像是气得?不轻,气的?不知该说什么,眉也紧锁着解不开。 宁久微反抗地推他的?胸膛,“干什么,你弄疼我了。” “你知道疼?”顾衔章松开她的?下巴,手在她身侧用力打了一下,“那怎么不怕从假山上掉下去摔残废?” 她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打的?不是她的?腿,是臀侧的?位置。 不知是气的?还是羞愤,她脸颊绯红,“顾衔章!你放肆——唔” 他这回确实放肆。 将她两只手腕都举过头顶牢牢扣住,又深又用力地吻住她。 身为臣子不能放肆,他只能用驸马的?方式惩罚她。 时至浓夜。 窗中春账里,公主殿下娇斥的?语句从一句句不服气的?‘放肆’‘过分’一直到渐渐服软地变成‘错了’‘不敢了’,方才停歇。 夜莺婉转,月晕皎洁。 第三十九章 景州, 位于临州与金陵城之间。 白云深处,山水相依。 水面湖波荡漾,一艘不起眼的客船缓缓停泊靠岸。竹帘挑开一角, 所见?是净水流深的小镇景象。 “皇叔,到了。” 祁聿先行下?船,扶着竹帘。随后,身着暗纹锦袍的男人弯腰自船蓬中走出来。 “这便是景州了?” “是。”祁聿道,“景州城周边相连小镇,想?来此处并非闹市。” “顾大人何时?能到?” “大概后日。” 宁弃微微颔首, “那这两天且先在此处小镇一处寻住处。” “是。”祁聿说着垂眸道, “皇叔的伤可还好?” “不要紧。”宁弃不动?声?色地?抚了抚手臂,淡然笑道, “只是上京城实?在有人沉不住气, 本王一介闲散王爷,也劳烦他们盯得这么?紧。” 从上京到临州,紧追不舍。他先一步启程分散注意, 便果真蠢蠢欲动?, 在半路便终于出手。好在改走水路,顺利抵达了景州。 祁聿:“皇叔有何打?算。” “不急。”宁弃敲了下?扇子,“兵分两路。你且先去做你的事。为?顾大人抵达景州做准备。” “是。” “先上岸罢。” 踏上地?面, 脚下?久违的实?感令人放松。 宁弃微偏过头听祁聿说话,未及走到岸上台阶, 便被人结结实?实?地?撞到身上。 受伤的左手传来刹那的钝痛, 他拧起眉, 眸色冷沉。 少女的清香和药草气息侵袭。 顾秋词撞入陌生的怀抱, 男人的胸膛带着温润的木质沉香,她呼吸顿了一瞬。抬眸撞进一双狭长冰凉眸子里。 女子清冽的眼底划过一逝而过的怔愣和无措, 很?快恢复冷静。 她连忙站稳,和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拉开距离。 “哼,你这女人,以后再教人瞧见?勾引程公子,我家小姐就不会放过你了。你好自?为?之。” 岸上一位姑娘气势凌人,身边带着几个小丫鬟,说完话冷眼离去。 不可理喻。 顾秋词沉了口气,没去管她们。 “皇——”祁聿皱了皱眉,“公子。” “没事。”宁弃将受伤的手臂负至身后,“你先去罢。” 祁聿听从地?颔首,转身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宁弃垂着眸,未再停留,抬步走上石阶。 “公子。” 撞他的女人拦住他,认真施了一礼,“方才——” “无碍。” 他不愿浪费时?间,打?断话后继续要走。却又被拦住。 宁弃侧目扫过去一眼,顾秋词被这侵略的目光看的怔了一瞬,不过还是坚持道,“公子。” 她垂眸,“你的手受伤了。” * 不算繁闹的街道上,坐落着一处简致的茶楼。 楼上雅间,打?开侧窗便能看见?外?边街上景况,视野清晰。 “公子。” 宁弃闻声?回眸。 那非要为?他治伤的姑娘将茶具挪到一旁,在桌上摆出药箱。 她撞了他受伤的手臂,怎么?也过意不去。宁弃却没耐心在意,他趁她蹲下?身将散落的药草捡拾回篮子里时?径直离开,却不曾想?她后面还是追上来了。 后来她说,行医之人见?不得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