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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泽家的土地和传承十分久远, 从纸醉金迷的贵族时代一路走到战争时代,走过文明飞速发展的时代, 也走过了‘个性’横空出世、英雄社会混乱不堪的岁月;繁荣败落, 盛盛衰衰。
相泽家原来不叫‘相泽’, 最开始的姓氏,大概只有家族中掌管族谱的老人才清楚;相泽消太从出生到考进雄英高校为止, 一直都住在这个偏远乡下般的小镇子里。
小镇所有的建筑都带着岁月的尘灰气息,最老的神祠甚至长年是一副危房待拆的模样。从邮递员到环卫工人,整条街的住户都姓‘相泽’;一旦哪一家有了新生儿,整个镇子都会喜悦起来。
街道最尽头、最大的宅邸就是相泽家——当然,也不是没有外姓的人到镇子上;他们一般是某一户‘相泽’的亲戚友人, 又或者是即将改姓‘相泽’的年轻妻子、年轻丈夫。
所以, 当年瘦骨伶仃的织田咲从相泽家宅邸里走出来时,很是引起了一番风波。
所有上了年纪回家做小生意养老的大叔大伯、大妈大婶、爷爷奶奶, 一半心疼小姑娘瘦得可怜,一半差点抄起手机、大义灭了相泽消太这个对未成年下手的家伙。
“……相泽老师?你在走神吗?老——师!”
一根筷子在走神的雄英男教师面前晃了晃,气恼得险些砸在他的鼻尖上;翠眸女孩失望得摇头直叹气:“好,我确定了, 我应该不是你的私生女。”撑死了也就是冷酷师生情吧。
——现在男人啊,嘴上说着‘你才是最重要的’、‘你可以向我索取任何东西’,其实当面走神、心不在焉连心虚都不带虚一下的。
相泽渣男果然丝毫不虚:“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欠了我妈妈钱,因为太多了不想还,所以现在是在骗取我的信任。”织田咲没好气地编故事,“果然潜意识才是最真实的, 你刚刚点头了你知道吗?所以老实交代……”
相泽消太:“对。两千万。”
卧槽!我就说说啊喂!你为什么这么娴熟!
织田咲懵逼:“等、等下?两千万?相泽先生,做人不能信口开河,特别你还带着教师这个高尚职业的光环!”我妈怎么可能一口气借给别人两千万!
黑道的工资没比大公司白领高多少,哪怕双亲时具在的织田家,其实也只是普通的、比较富裕的家庭;另一方面,普通的日本公务员要是有钱到能轻易借出两千万,贪污受贿就绝对没得跑!
相泽消太:“我觉得很惭愧。今天休息日,等周一银行上班,我转进你的账户。”
织田咲秒拒:“虽然很想欣然接受,但容我婉拒。”
天呐我还是头次见到,这样迫切地要给别人钱的家伙。持家JK牙疼地想:这大概是我这辈子离一夜暴富最近的一次吧?……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可真好。
“相泽老师,”翠眸女孩顿了顿,很正式地把勺子和筷子放下,认真看向身边的男人,“也许老师和我的父母有什么往来,或者承诺——虽然我完全没有记忆点——但是,您完全不必这样。”
“您愿意看在我父母的情分上帮忙,就已经是很值得我感谢的事情了,我不能把这种帮助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织田咲尴尬地笑了笑,“嘛,类似的话我好像也和国常路先生说过。”
自从进入雄英以来,织田咲一直在和各种各样的危险擦肩而过,但相对的,也受到了他人很多很多的帮助和关怀——这些帮助和关怀在持家JK眼中甚至有些过分、保护过度了。
织田咲真的不觉得,自己有顺其自然获得这些帮助的资格。
“老师,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为别人而存在的。”绿眼睛的小凶兽慢吞吞继续道,“所以不要随便说‘任何’啊,‘一切’啊这种话。对一个人来说,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呀。”
夜色低垂,女孩绿色的瞳孔在夕阳下漾着水波般的光芒,卷翘的睫毛却被暖黄色的灯光照得几乎透明;小小的宝石里倒映着相泽消太沉静的侧脸,专注而真诚。
雄英男教师慢条斯理地吃了口拉面,抬眼轻轻嗯了一下:“你说得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这就有觉悟了?看起来我很有教导的天分啊。织田咲难以置信地看向相泽消太,小心翼翼问道,“所以,两千万?”我怎么不太相信呢。
“玩笑罢了。”相泽消太一边喝汤,一边含含糊糊地回应。
织田咲顿时松了一口气,重新抄起筷子和勺子:“不,这一点都不好笑,知道我穷你还逗我——好,那我们继续问题,老师你怎么知道逆流是在我七岁生日时化形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哎!”
原来是七岁的生日吗?那个时候应该还在孤儿院。相泽消太漫不经心:“自己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我的意愿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你自己找。”
“咳、咳咳!”翠眸女孩被拉面和相泽消太都噎了一口,难以置信,“这不是知情权的问题吗?要积极主动地配合警察叔叔调查案件啊,职业英雄Eraser Head!”
“下一班车半小时后到,回到东京大概八九点。”职业英雄Eraser Head看了看时间,泰然若素分配任务,“你带着逆流之河坐公交车回学校,我有事要去一趟英雄委员会。”
“这些当然没问题!”织田咲气得拍桌子,“但是也请不要回避我的问题!相泽消太先生!”
“我没有回避你的问题。”相泽消太的声音微微带着笑意,“因为你曾经像一只不小心从房顶上跳下来、把自己摔伤的猫,哭哭啼啼地走到我面前求安慰、求摸头,所以我才会向你提供帮助——
“这么说或许你会更容易接受一点?”
“更不容易接受了啊!”织田咲快笑了,“况且怎么会有猫咪把自己摔伤了?从摩天大楼上跳下来吗?这个问题假设不成立!所以我是不会相信的!”
相泽消太:“你说的没错。但是再不吃的话拉面就凉了。”
“我坚持认为,相泽老师这种逃避问题的态度非常不好。”翠眸女孩严肃正色,“但还是不得不承认,你说得对——无论是面凉了还是这面真的很好吃。”
在拉车后忙碌的大叔仿佛听到了自己的拉面被夸奖,直起身笑呵呵地应了一声。
持家JK三两下解决了自己的中份拉面,赶紧空出手去帮吃到满脸的逆流之河解决大份拉面;相泽消太置身事外般坐在旁边,偶尔看看手机上的讯息,偶尔帮两个未成年添添小菜。
织田咲把最后一口叉烧裹着拉面喂进逆流之河的嘴里,满脑子大功告成的同时,也实地认证了一下小家伙到底有多能吃——整整一碗超大份拉面,碗抬起来能把逆流之河整个头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