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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 半成品?韩璧斟酌着他这番言辞,暂且没有多说,只是循着沈知秋的脸色,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赵铭川呢?” “最初,我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只知道这是块难得一见的好材料,可惜卫庭舟不允许我轻易对他下手,也不许我多问半句,只说是另有大用。”宁半阙答道。 赵铭川被捉进烟沉谷后,先是被关在水牢里狠狠饿了三天,幸亏他根基扎实,品性坚韧,纵然水中渗杂了药毒,泡在里头可谓是冰冷刺骨,他仍是硬生生忍了下来,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卫庭舟知道他是块硬骨头,便命人转而将他丢进大狱之中,与其他人关押到一起。 赵铭川武功最高,素来又有君子之风,历经磨难仍旧笑容温柔,即便自己饿得脸色苍白也会把口粮让给身体虚弱的人,不过几日,众人便以他马首是瞻,寄望他能想出办法带领大家逃出生天。 他答应了。 韩璧叹了口气道:“赵铭川这般担起了责任,虽然是性情所致,却也等同于把自己的软肋活生生交到了卫庭舟的手上。再说了,一群原本素不相识的人,在危难之中尚可相互扶持,若换作是生死之间,便免不了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沈知秋没有听懂,遂出言问道:“小师叔难道做错了吗?” 韩璧解释道:“原本他孤身一人,就算深陷囹圄,只要他宁死不屈,卫庭舟也拿他毫无办法,如今不过是进了一趟大狱,身旁便多了一大堆需要他负上责任的可怜人,以你们墨奕能养出来的性格,赵铭川怕是宁可自己送死,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朋友死在自己眼前。” 宁半阙笑道:“正是如此。” 卫庭舟对墨奕绝学虎视眈眈,先是逼迫赵铭川与他人在笼中自相残杀,说是谁能在天亮前拿到对手的项上人头,便能活着出笼,赵铭川不愿滥杀无辜,即使剑尖已经抵在他的脖颈上,他也是面不改色,卫庭舟原本对他毫无办法,这下却不一样了。 铁笼之中。 卫庭舟手持一柄木剑:“我和你打。” 赵铭川不搭理他。 “今日我们换个玩法,你输一次,我杀一个人,这样如何?”卫庭舟笑道。 赵铭川眉间一蹙,他既答应了要保护狱中众人,自然不能食言,遂沉声问道:“若我赢了呢?” 卫庭舟:“你挑一个人,我放他离开。” 赵铭川冷哼了一声,削瘦的脸庞上满是寒意:“我不信你。” 卫庭舟往外瞥了一眼,便有人从狱中拖出一个女孩,下一刻一把铮亮的匕首便捅进了她的肩膀。 “周岚!”赵铭川额上青筋骤现。 被囚困于烟沉谷的女孩不多,其中周岚年纪最小,性格活泼,因此赵铭川向来对她多有照顾。 卫庭舟丢给他一柄木剑,轻声叹道:“打不打?若你动作快些,说不定她还有救。” 周岚喊道:“哥哥,别管我!” 赵铭川知道,若是与卫庭舟用木剑比斗,他很难有藏私的余地,一边是师门绝学,一边是活生生的人命……他深吸了一口气,捡起了地上的木剑。 赵铭川赢了。 “原来这就是烟雨平生。”卫庭舟手中的木剑已经折成了两半,却挡不住脸上笑容更盛。 赵铭川往外看了一眼,受伤的周岚已经昏迷过去,被人抬走。 “你答应过我……” “放心,她死不了。”卫庭舟换了一柄木剑,似笑非笑道:“再来。” 这一夜赵铭川赢了三次,输了五次。 命人把五个刚斩下来的人头鲜血淋漓地悬挂在大狱门前,卫庭舟朝着赵铭川笑道:“烟雨平生你不过用了七式,便能赢我三场,若是能尽全力,想必这另外五位兄弟也不会平白丢了性命,罢了,我明晚再来讨教。” 赵铭川面无表情地站着,而他身后的同伴,正睁着如狼似虎的眼睛,死死盯住了他的背影。 第88章 善报 沈知秋听到这里,一时没有忍住,一拳砸到了旁边的树干,枝头摇曳,纷纷扬扬地坠下了一层叶子,落满了宁半阙的肩头发间。 韩半步动作倒是快,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伞来,给两位主人遮住了头顶。 这点小插曲,韩璧倒不在意,只是牵过沈知秋的手,捏着他泛红的地方轻轻揉了起来:“你不知道痛的吗?” 沈知秋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痛。 他与赵铭川早就相识,虽然平日里交往不多,却也知道赵铭川在墨奕一向是风评极好,就连萧少陵要找人打架,都很少跑去麻烦他的小师叔。 按萧少陵的说法:小师叔这个人没有什么缺点,就是喜欢揽事儿,就算有人在他面前不小心扭到了脚,他都要自顾自愧疚半年。 “没有救下他们,小师叔一定很难过。”沈知秋沉声道。 韩璧叹道:“好人难为。” 宁半阙百无聊赖地吹了吹自己发梢上的叶子,用事不关己的语气说道:“他想逞英雄,却不知道英雄最是难当。” 凭什么死去的人是我呢?赵铭川为什么会输呢?既然交出烟雨平生的剑谱就可以救大家的命,赵铭川有什么好坚持的呢? 连续三晚过去,狱中渐渐有人崩溃,他们跪了下来,求赵铭川交出剑谱,虽说烟雨平生是他师门绝学,但是为了数十人命,他凭什么不能付出呢? 赵铭川眼中布满血丝,神色憔悴,声音沙哑。 “不是我不想交出剑谱,而是不能。” “说到底你就是不想救我们……反正他们不会杀你,你自然什么都不怕!” “就算得了剑谱,他也不会信守诺言。”赵铭川蹙眉说道,“且不说周岚他们已是不知被送到了哪里去,就凭这些歹徒从不掩饰面貌,便一定是不打算再放我们离开,只要我交出了剑谱,没了利用价值,我们所有人都要死。” “你不试试如何知道他会不会信守诺言?”有人眼睛一亮,抓住赵铭川的袖口劝道,“若是由你牵头,带着我们投靠他们,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赵铭川心头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狱中众人,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知秋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为何如此?” 宁半阙挑了挑眉:“我看韩公子的表情,他一定猜到了答案。” “……卫庭舟既然为了学武,让人在笼中生死比斗,那么狱中这些活下来的人,一定早就已经杀死过他们的对手。”韩璧微微叹了口气,“经历千辛万苦才活了下来,自然比任何人都更不想死。” 反而是赵铭川,宁死也不愿对无辜的他人动手,所以从一开始,这些人与他就已是殊途陌路。 投靠卫庭舟,听起来似乎是个办法,赵铭川却知道这不过是与虎谋皮,何况他胸中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