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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璧是逐利之人,兼之背景深厚,他向来做事只讲利益,交友只谈心情。” 陆折柳:“说得甚是。” 祝涉:“萧少陵的眼中,则向来不掺一颗沙子。以你的心性,他不会多看你一眼。” 他这番话虽很不客气,陆折柳面上仍然云淡风轻,照样礼数俱全地送客了。 直到夜深之时,祝涉之言仍在陆折柳耳边萦绕不去,让他不自觉想起自己不得不隐姓埋名的那段日子里,意外得知那人进了墨奕,还成为了萧少陵最看重的师弟;而他费尽心思,也不过得见韩璧一面。 灯下,陆折柳擦拭起了自己的佩剑,此剑名为寒妄,剑身如雪,锋芒毕露。 “沈知秋……你也配用剑?” 两人境遇天差地别,令他愤恨难忍,一夜无眠。 京城北郊,有座墨奕峰。 它原先无名,但毕竟剑宗第一大派墨奕在山上盘桓百年,便因此而得名了。 墨奕比武之风极盛,除了藏剑阁和休息之处,竟都有弟子修习剑道的影子,或演练,或切磋,每日都热火朝天,金戈碰撞之声不断,因此,墨奕流行着一句话:“不如切磋,学习不如切磋。” 弟子们最喜欢挑战的对象,一个是大师兄萧少陵,一个是二师兄沈知秋。 两人都是剑术高强之人,但性格上却略有不同: 萧少陵比较好说话,只要你愿意,他可以换十种姿势打败你,让你每次挨打都有新鲜感;沈知秋则是生性敦直,能十招以内打败你,决不会出第十一招。 这日又是如此,沈知秋一早起床就被好几个师弟提出挑战要求,只见他们轮番上阵,整整打了一轮,也没能让他的影踏剑怒而出鞘,直到感觉有些倦了,才招呼着大家回去歇息。 一个姓林的师弟却叫住他道:“沈师兄,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同你讲。” 沈知秋:“换个地方说。” 林师弟:“此处只剩我们两人,倒是无妨。” 沈知秋凛然道:“练剑之地,怎可闲聊。他日你再来此处切磋时,万一满脑子只剩下今日的谈话内容,到时如何是好?” 林师弟受教:“沈师兄说得对,是我狭隘了。” 只是两人到处走了一圈,处处都是打斗声,根本没寻到什么不能练剑的地方,最后林师弟提议道:“我看屋顶不错。” 沈知秋自然应允。 两人便一跃而上,在屋顶处坐了下来。 林师弟:“沈师兄可还记得,我上个月独自回家探亲之事?” 沈知秋:“不记得了。” 林师弟:“……” 沈知秋见他沉默不语,怕是受到了打击,遂安慰道:“探亲之事,过于亲密,我实在是不便同行,师弟不要执着,还是另寻旁人吧。” 林师弟咬牙:“……师兄,这次回家我已定下了未婚妻。” 沈知秋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未婚妻,但毕竟是喜事,他欣然道:“放宽了心胸,自然喜从天降。” 林师弟顿时感觉如鲠在喉,只得立马转入正题:“此事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这趟回家,一路上听到了许多的流言蜚语,甚是难听,还有模有样。” 沈知秋:“嗯?” 林师弟:“关于萧大师兄,萧少陵。” 沈知秋如今最敬重之人,除了师尊,便是他这位萧师兄,听了此话,脸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他长相端方秀丽,眸色澄澈,唯独眉心凝着一道英气,掩去了那份清淡,如今眼中寒星点点,更显惊人的凌厉。 林师弟却没察觉:“大师兄十七岁时便自创了百花蛇草剑共三十六式,以剑似蛇行、势如破竹著称,一时江湖震惊,都称他为不世出的奇才。” 沈知秋深以为然:“师兄本就是才华横溢之人,这名头并不过誉。” 林师弟接着说:“可是我这次回家,却听见江湖上有人在传谣,说师兄的百花蛇草剑乃是脱胎于别人的剑法,并非自创,实为偷取。” 沈知秋闻此,握着影踏剑的手一紧:“胡说八道!” 萧少陵天赋之高,是沈知秋此生唯一所见。每次师尊教授的剑法,沈知秋自认为笨拙,向来只是将勤补拙,但若换成萧少陵,他看一次便已学会,练上三次更能举一反三,这屡屡叫沈知秋钦佩不已。 不仅如此,萧少陵为人正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出偷取剑招据为己有之事的。 林师弟同仇敌忾道:“我当时便跟沈师兄一样的气愤,掀了桌子就问他们,是谁胆敢如此造谣,与其背后说人,不如提剑来战!” 沈知秋赞许道:“你做得极对。” 林师弟却是泄气道:“可惜他们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只好作罢了。” 沈知秋问道:“此事你为何不直接告知师兄?” 林师弟:“萧师兄心气极高,若是知道了这事,岂不是要提着剑杀遍江湖?” 沈知秋深以为然:“那确实是大师兄会做的事。” 林师弟点点头,到时候恐怕全江湖都要说萧少陵是心虚了,要杀人灭口。 沈知秋:“到时候我必助师兄一臂之力。” “……”林师弟无言以对,倍感忧愁。 两人正这么说着,身后有人踏风而过,步履轻盈,稳稳地落到了他们背后,然后用力地拍上了两人的肩膀。 萧少陵:“谈完了吗,有空吗,打架吗?” 他一连三问,吓得林师弟命都没了半条,沈知秋却是习惯了,语气很平静:“我们正在谈你的事情。” 萧少陵虽比沈知秋年长,气质却是跌宕风流,甚至带些放诞不羁,开口说话的时候,如何都想不到他武功竟是已臻化境:“哦,那谈完以后呢,打架吗?” 沈知秋:“谈完可以打,现在不能打。” 萧少陵顿时失望,想了想又满怀希望地看向一旁的林师弟:“我记得你,上回第十招的时候就败了,怎么样,要不要挑战一下自我?” 林师弟瑟瑟发抖:“大师兄还是等一等沈师兄吧。” 萧少陵更失望了,难过地退到屋顶的另一边,道:“我不打扰了,你们快些说完。” 林师弟见他这样,把心一横,遂叫住了他,把事情重新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萧少陵听得津津有味,问:“你掀桌之时,用了几分力度?” 林师弟:“三……三分?” 沈知秋点评道:“我观你的水平,三分力度,桌子是无法在掀飞出去以后,还往外转一圈的。” 萧少陵很是赞同:“对极,气势不足,便不足以威慑敌人。” 林师弟只得麻木地劝道:“师兄们不可冲动,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沈知秋此时却忽然拔剑而起,剑光似鹰击长空,寒华闪烁。 “此事攸关剑道,我不能忍。”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