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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是滔天的怒意:“卑鄙!”
白雅之于白谦就像笼中鸟,先是被他的野心困束,现被他的私欲纠缠。突破了上清诀第七层的白谦,越发肆无忌惮,可笑他为了文家竟无能也不能阻止。
昔日鼎盛一时的文家,说是满门超斩,却难免有漏网之鱼。
比如他自己。
“萧瑾璃,你究竟意欲何为?”
白谦目光微垂,再撩起,寒光毕露。
“我现要的,只不过是你们这些丧家之犬,滚得远远的。”
郭尉脸色一变,再不多言,翻身离去。
白谦轻嘲:“瞧,你在乎的,素来不过如此……”
声音淡得几不可闻……
——
夏日的阳光一如既往,灿烂而炫目,玉竹打开木窗,见白雅抱着被子发呆,打趣道:“小姐昨日可是做梦了?竟久久回不过神来?”显然,主仆两人对昨晚之事毫无记忆。
白雅叹了一口气:“梦见一骏马紧随身后,转眼竟变成一匹狼扑了上来。”这可把玉竹唬住了,忙追问:“小姐后来可有事?可挣脱那匹狼了?”
白雅摇头:“原本猎人来救,是可以挣脱的,奈何那狼过于狡猾,竟把猎人给咬了。”
“然后呢?”
“然后猎人走了,我正要被拆之入腹的时候就醒了。”
“阿弥陀佛!”玉竹安慰道:“以前听婆子说梦和生活是反着的,小姐梦中被狼追,生活定顺遂无忧!”心里却想着,今日可不能让院子门前的那只狗出现在小姐眼前,免得她胡思乱想。
白雅确实在胡思乱想,只是想的不是梦中之事,而是白谦。
事情一旦被揭开,谎言与真相相随。白谦不是本尊,那他是谁?去永苍的除了白谦还有四皇子萧瑾璃,难道两人互换了身份?
其实,谁是白谦都没关系,因为她原本就不是白雅,血浓于水什么的,只是虚无缥缈的纽带,这几年与她一起生活承担兄长责任的是府里的白谦,她只是怕了,怕白谦的用心。
同胞兄妹,白谦对她照顾是因为伦理亲情,然而他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妹妹,却依旧体贴入微,甚至为了她不惜与权贵翻脸,背后的用心让她不得不胡思乱想。
两人不曾见面,初见时白谦便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然后卷入平王一案,两人一同回阳安城,因为白谦撇下卫国公府私去南庄接回自己,老夫人震怒,萧惠仪不善,便连白源似也不喜。图的是什么?
奇珍异宝、香衣华服,在自己差点被萧晋彦玷污时站出来,公然与安王府作对,还有大朝会的种种,守护姿态十足,让她感叹又感动。
实际上,自两国质子回归,由始至终,备受关注的除了白谦、四皇子就数她白雅了。白雅不是不喑世事之人,她也曾生于顶尖豪门,里面的弯弯道道稍加思考便无所遁形。
白谦先是借“护妹”把自己的弱点暴露,让皇帝知道他并非不可控制之人,然后顺势与卫国公府、安王府翻脸,以立孤立之态,后借永苍三皇子让萧惠仪与安王暴露,让皇上心生爱才之心……
没有了血缘关系,白谦昔日的一切都似带了某种目的,她不知不觉成了白谦的弱点……
冷意猝不及防攀上心头,白雅双手微颤,抱膝深呼吸,欲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却。
“小姐,奴婢刚瞧见清水送衣物过来了,应是后日出游的衣物。”玉竹捧着盥洗用具,边走边道,神色却没有以往欣喜。
那晚之后,玉竹的心里始终藏了一根刺。还有,小姐初潮染病,世子的关怀是不是过了?
白雅抬眸,眸色有些浅淡:“你先帮我收着,便说我还没起,稍后再试。”
玉竹疑惑,对于如轩苑送来的东西,以往白雅虽说不上十分兴奋,但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死气沉沉。
“小姐,您可是身子不适?”玉竹谨记着罗太医的话,小姐前不久落下病根,受不得风寒。
“没有。”她随意抬手,一截子雪白的藕臂露了出来。玉竹突然捉住白雅的手臂疑惑道:“这儿怎么有个印子?”
白雅撸起袖子一瞧,还真是,刚侧首,玉竹又凑了上来,发现白雅脖子上也有两处红色斑点。
玉竹小心摸着,问:“可疼?”
白雅摇头:“不疼也不痒。”
玉竹心里纳闷,莫非被虫子咬了。
玉竹拿了昨日拿来的药膏子给白雅细细抹上,幸好那点子印记在下午的时候就消失殆尽了。
——
如轩苑
白谦进门的动作一顿,问:“衣服送过去了?”
清水道:“送过去了,只是小姐还睡着,没见到人。”白谦听了,拐了个方向往雅馨苑走去。
看到白谦的时候白雅正在前院浇花,白谦往那茉莉看了几眼,多余的水从底下漫出,流向一旁的草坪。
“哥?你怎么过来了。”白雅脸色如常,看向白谦的眼神与往日无异。
白谦道:“来看你。”然后极为自然地抚着白雅的脑勺,白雅没有闪躲,却不似以往般顺势蹭一蹭。
“玉妍公主邀我明日去如意庄赏荷,哥哥可去?”玉妍公主曾通过自己邀请白谦一同前往,话她是带到了,但去不去端看白谦的心思。
白谦看着不甚在意的人:“你想我去?”
玉妍公主喜欢白谦,然而白谦极有可能是四皇子,可以说是孽缘。
“哥哥公务要紧。”
白谦神色稍霁,却没回究竟是去还是不去。
——
如意庄,寓意如意吉祥,皇上亲赐,修缮耗资万两白银,羡煞众人。
杨柳岸,流花堤,鹊仙桥,芙蓉镜,外加美女如云,宛若天上人间。
玉妍公主盛邀,气派比之百花宴只大不小,应邀的均是世家贵女,听闻三皇子与四皇子也在庄内,只是尊客总是来去无踪。
贺倾晴朝白雅丢去一个莲蓬,莲蓬尚带晨露,白雅被溅了一脸。
“傻愣着做什么?”
白雅看着站在船头笑得嚣张的贺倾晴,答道:“近日总不见小蕊,少了她有些不习惯,你可知她近日在做什么?”
贺倾晴摇头:“我也不知,总说有事,不过……”贺倾晴小心看向四周,发现只有白婳和南宫嫣然的小船在附近,然后小心往前挪了几步,在白雅耳边悄咪咪道:“我上次去街上,见着小蕊和一公子在一块挑首饰,小蕊笑得可开心了!”
白雅双眼一亮,忙问:“哪家的公子?”
“没敢问,我爹说打扰别人恩爱是会被雷劈的!不过看那公子长得挺周正的,像是正人君子。”
白雅突然想起贺倾晴曾说薛凌浩长得不够俊美,贺倾旬长相丑陋,然后夸赞唐之初丰神俊秀。白雅对她的审美有了个大概,那公子长得俊不俊她不知道,只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