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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杨瑞霖又答道。
朱盼盼特别不喜欢他用这种事不关己似的语气, 侧头瞪他,目光凶狠。
杨瑞霖接收到她的视线,轻轻一笑, 解释道:“天越来越冷, 施工困难增大, 成本也提高了, 目前,正准备停工。要不然作业不安全。”
朱盼盼看着进进出出的工人,发现大家身上都穿着橘黄色工服,带着安全帽。
衣服单薄,还脏兮兮的。
她猜想,杨瑞霖在工地的时候应该也会穿着那么单薄的衣服......
“你具体干什么活儿?”朱盼盼打量杨瑞霖,发现他比以前更结实了。
她猜想,他应该每天要干打量的体力活儿吧。
“搬砖。”杨瑞霖嘴角挂上一抹调侃的笑。
朱盼盼想象了一下杨瑞霖搬砖的情景, 蹙眉道:“手会疼吗?”
小时候, 家里盖新房子,很多不需要技术的体力活儿都是家人一起干的, 那时,朱盼盼没少跟着爸妈搬砖,经常磨得指腹很疼,有时甚至会磨掉皮,露出分红色的嫩肉。
“不疼。”杨瑞霖不在意地答道。
站的时间太久, 朱盼盼冻得手脚麻木,身体也瑟瑟发抖。
可她固执地站在工地前,不想离去。
她很想进去工作一天试试,体会一下杨瑞霖的辛苦。
“好了,回去吧。”杨瑞霖要带她离开。
“我想去你住的地方看看。”朱盼盼抱着冰冷的身体,扭头笑道。
杨瑞霖看着她,有些迟疑,有些犹豫,最后拒绝道:“我不是一个人住,而是跟很多人一起,你去不方便。”
朱盼盼才不管他跟谁住,就想看看他现在住的地方。
“走嘛,放心,我不会打扰到大家的。”朱盼盼握住杨瑞霖的手,坚持要去。
手上的触感很陌生,不再是从前温暖光滑的触感。
朱盼盼拉起杨瑞霖的手,细细打量。
他的掌心依然宽厚,手指依然修长,只是上面多出了一层厚厚的茧子,很硬。
看着这双变了样子的手,朱盼盼觉得好心疼,她托起这双手,用指腹使劲儿蹭了蹭。
杨瑞霖同样在打量着她的手,白皙,纤细,一如从前的模样。
但是却冷冰冰的,跟冰块儿一样凉。
他“啧”了一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使劲儿搓了搓,然后将她拉到车里,打开了暖气。
“怕冷就不要傻站着,回去了。”
“不要,我要去你住的地方。”朱盼盼搓着手,一再坚持。
杨瑞霖瞪她,“我现在住工地,很多人一间屋子,各种脏乱差。”
朱盼盼一摇头,“我不在乎。”
杨瑞霖无奈,“里面住着很多男人,你去真不方便。”
朱盼盼嬉笑,“天这么冷,肯定没人光着膀子,我不怕。”
杨瑞霖低头看着她笑眯眯的脸,突然觉得,面对她时,他还是跟从前一样,毫无原则,无法拒绝。
“好吧。”
杨瑞霖最后拗不过她,带她去了工人们居住的工棚。
工棚有两层,只是临时搭建的简易住所。
杨瑞霖住在二层。
朱盼盼走进去一看,发现不大的房间里横七竖八放着很多张床。
整个房间显得拥挤,混乱,还充斥着一股怪怪的味道。
朱盼盼淡淡一笑,直接走了进去。
现在是下班时间,屋子里坐满了人。
有的正抱着热水猛灌,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
有的正聚在一起打牌,吆五喝六,又吵又闹,看来,一天的繁重工作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有些已经躺在床上,抱着厚厚的被子取暖。
还有一些床四周用帷帐遮挡着,床下摆放着两双鞋子,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应该是夫妻工。
跟这么多男人住在一起,应该挺不方便,只是,她们别无选择。
大家一看到朱盼盼进来,纷纷停止了手头的动作,惊讶地看着她。
眼前的女孩儿穿着明亮整洁的衣服,年轻,漂亮,知性而优雅,一看就是大学生,跟他们这个地方格格不入,毫不协调。
可,这样的女孩儿,为什么会跑来他们这种地方?
大家的震惊无法遮掩。
朱盼盼走进来,大声跟大家打招呼,笑得坦诚,热情。
她和这些人一样,都是出身农村,看到他们,她觉得很亲切。
“你们好,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杨瑞霖的家属,来看看他生活的地方......”
家属?
大家看着她挥手打招呼,笑得跟朵花儿似得,一个个完全傻了一样,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幸好,杨瑞霖随后进来,解释道:“这是我老乡,过来看看,一会儿就走,你们忙你们的。”
老乡?
朱盼盼突然特别不喜欢这个词了。
她不满地瞪了杨瑞霖一眼,问哪张床是他的。
杨瑞霖随手一指门口那张。
这张床紧挨着门口,一开门,冷风呼呼地吹进来。
关门时,还会带来一阵更为强烈的冷风。
朱盼盼坐在杨瑞霖床上,试了试,床板很硬,垫子很薄。
上面只有一床被子,还有些书和衣服。
朱盼盼抬头看向杨瑞霖,心疼地问道:“你为什么睡在靠门的地方?这里好冷。”
杨瑞霖将床上的书和衣服收起来,放到枕边,“无所谓,我不觉得冷。”
朱盼盼看了看房间里那些工友,心想,难道是这些人故意欺负杨瑞霖?
从暑假到现在,不过五个月的时间,杨瑞霖在工地应该算是新人,大家肯定看他年纪小又初来乍到,故意欺负他。
朱盼盼脑海中出现越来越多的情景。
这些人经常指使杨瑞霖干活儿,害他沦为工地最底层,所有人的小弟。
大家都休息的时候,杨瑞霖一个人还在不停地干干干。
大家吃饭的时候,杨瑞霖排在最后面,等到他打饭的时候,只剩下菜汤。
大家睡觉的时候,吆喝杨瑞霖关门,关灯,睡在门口,给大家挡风。
于是,她看向大家的目光恶狠狠的,满是愤怒。
那些工友本来正偷偷摸摸地打量她,被她这么凶狠的目光一瞪,赶紧收回目光,假装在忙自己的事。
杨瑞霖不明白朱盼盼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还以为她不习惯大家偷窥她的目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任何女性来工地,都会受到工友们热切的关注。
所以,他才不希望朱盼盼来。
“好了,如果觉得不习惯,我送你回去吧。”
“不要,我还没待够。”
朱盼盼觉得工棚特别冷,干脆脱了鞋上床,将被子抖开,钻进了被窝里。
看杨瑞霖还在一边站着,朱盼盼向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