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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叶静鸿身形一震,嗓子仍是哑的,“吵醒你了?” “没有,我本来就睡得浅。不过三更半夜的,你为何站在门外?” “我……我现在不能见你。”叶静鸿迟疑一下,拳头轻轻砸在门上,声音里带着颤意,“我怕控制不住我自己。” 周思棋与他心意相通,不用问也明白他的意思,挣扎着坐起身来,道:“叶大侠这是何苦?咱们虽然没有那种缘分,但还是可以当好兄弟的。你另寻一个贤淑女子成亲,以後开枝散叶、延续叶家香火,岂不是比跟我在一起好上许多?” 叶静鸿默然不语。 周思棋便叹一口气,道:“我的伤已好了大半,看来是时候告辞了。” 话音方落,就听见“砰”的一声,似乎是叶静鸿想要闯进门来,却又硬生生忍住了,问:“你要走?” “我毕竟是邪派中人,一直留在这武林盟中,恐怕不太妥当。” “可是你的伤……” “不过是瘸了腿而已,难道就不能出门了?”周思棋笑笑,道,“叶大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日後若有缘再见,咱们或许还能像从前一样把酒言欢。” 他语气这样轻描淡写,在在证明着过去的已经过去,丝毫没有留恋。 叶静鸿张了张嘴,完全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仅是一门之隔。 但他却再没有将屋内那人拥入怀中的理由。 光是想到这一点,心头就似要淌下血来。 不,或许胸口的地方早就血肉模糊,只是他看不见。 过了许久许久,连外头的天色都快亮了,叶静鸿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来,既生硬又干涩:“……好。” 说完之後,身形再次晃了晃,缓缓顺着门板滑下去。 周思棋心中一动,想也不想的伸出了手,但旋即想起自己此刻的状况,苦笑着望一眼不能动弹的双腿,一点点收回手来。 那熟悉的影子依旧映在门上,随着月光的移动逐渐变淡。 我喜欢你。 那个人的喃喃低语犹在耳边。 只是他等待太久,一早将满腔柔情消磨殆尽。 周思棋闭了闭眼睛,怔怔出一会儿神,虽然合拢掌心,但终究只抓住一片虚无。 一夜无眠。 周思棋体力不济,直到天色大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醒来时自然已经午饭时分了。他是一心想走的,草草吃过些东西後便欲离开,叶静鸿也不来拦他,只是派人传了话,叫他多休息一晚,明日备齐了行李再出门。 周思棋自知没有什麽行李要带,但舍不得逆了叶静鸿的意思,便又多住一晚。只是夜里又见那人影映在门上,翻来覆去的并不好睡。第二天倒是起得早,一大早就见人送来了轮椅,连马车并车夫都备好了,只等着他吩咐。 惟独叶静鸿没有现身。 周思棋心道见了面也是烦扰,还是不见为好,索性没有辞行,就这麽上了马车。他能去的地方甚多,许多名山大川都不曾游玩,修罗谷也是许久没有回去过的,但真正提起目的地时,却只说了“扬州”二字。 马车颠簸着往前行去。 周思棋的心境开阔不少,一路上瞧着那些美景,自是大异从前,看了半日也不觉累,直到日过中天,才有些疲倦起来。昏昏沈沈间,忽听得一声响,马车猛地停了下来,震得他差点撞上窗子。 他一下清醒过来,定了定神,掀开帘子问:“出什麽事了?” 车夫是个胆小的,手指住前方,结结巴巴的说:“公、公子,有山贼!” 山贼? 周思棋行走江湖,见过不少大侠小侠邪魔歪道,却甚少遇上山贼,不觉微笑起来,弹了弹指甲缝里的毒粉,道:“怕什麽?闯过去就是了。” 边说边朝前望去,等见着那拦路抢劫之人时,却是呆了一呆。 那一身玄衣的人仗剑而立,因为数夜不睡的关系,形容十分憔悴,看上去倒真有几分山贼的样子。 周思棋乍见之下,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脱口道:“叶大侠……” 叶静鸿却不应他,只一步步走上前来,扬了扬手中明晃晃的长剑,一言不发的瞪住那车夫。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车夫吓得不轻,一头跳下马车,慌不择路的逃了开去。 周思棋错愕不已。 “叶大侠,你这是干什麽?” “打劫。” “呃……” “我心里想着,你若要回扬州的话,定然会走这条路。” “所以你一早在这儿等着?如果我去了别处呢?” 叶静鸿慢慢把剑收回鞘中,道:“忘了吗?车夫是我找来的。” 周思棋“啊”的一声,顿时明白过来,但仍旧有些不信,道:“叶大侠你是正人君子,怎麽可能……” “没错,叶静鸿不会行差踏错,叶静鸿不会喜欢上邪派中人,叶静鸿更不会死缠烂打、纠缠不休。”他伸手轻触周思棋的脸颊,面上表情极为认真,一本正经的说,“但是,本山贼可以。” 第十章 “哈……哈哈哈……” 周思棋斜靠在马车里,一路笑个不停。 叶静鸿在前面驾车,时不时回头看他,道:“你伤势未愈,情绪不宜过激。” “咳咳,我……”刚说了几个字,便又忍不住笑起来。 叶静鸿叹口气,有些无奈的问:“当真这麽好笑?” “换成别人说出这番话,当然没什麽大不了的,不过叶大侠你嘛……”他挤挤眼睛,故意拖长调子吐出那两个字,“山、贼?” 叶静鸿被他这样调侃,多少有些不自在,正色道:“只要能伴在你身边,纵要我立刻去找个山头来占着,又有何难?” 他语气如此认真,周思棋听後,不得不收敛笑容,道:“叶大侠是何等的身份?何必为我一个邪派之人坏了名声?” “我管不着别人怎麽想,我只知道,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好好的保护他。我从前不曾做到,如今却不能一错再错了。” 叶静鸿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双眼一直望着前方,并没有回头看周思棋,但只瞧他笔挺的背影,就知他的心意有多麽坚决。 周思棋知他甚深,晓得再多劝解也是无用,干脆勾了勾嘴角,笑嘻嘻的问:“那麽,叶大王打算将我劫去哪里?” 叶静鸿跟他一样,想也不想的说了扬州。 周思棋心头跳了跳,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