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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国公爷来一趟,不说贴着小心哄一哄,还跟国公爷动起手来了……哎呦呦,那天国公爷的脸哪,都出了血啦!”
一路半扶半抱地把白姨娘塞进了屋子里。转身走出来,对着其余几个婆子一撇嘴,众人又都笑了起来——老太太都看不过去了,白姨娘这一下是彻底失了宠,谁还会把她放在眼里?
白姨娘被那婆子一拉一扯的,跌跌撞撞就冲进了屋子里。转身再看,婆子已经把门掩上了。
时值寒冬,火盆里的炭已经渐渐变成了白色,慢慢没了热气,屋子里冷了下来。白姨娘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大毛衣裳。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间,婆子送了饭来。定睛一看,却是一碟子肥腻腻的肉,一碟子豆芽外加俩馒头一碗粥,都粗粝的很,怎么能入口?
白姨娘厌恶地皱起了眉,“怎么没有青菜?”
“咱们的份例就是这个了。姨娘可别嫌弃,就这个,您到庄子里去转一圈看看,看有哪家鞥能吃得上呦。”婆子撇着嘴出去了。
白姨娘看着那白花花的肉都有些反胃了,可已经有几天没好生吃饭了,又实在饿得慌,只能含着一泡眼泪,委屈地吃了半个馒头。
等婆子再进来收拾了东西出去,白姨娘才扑到了炕上哭了起来。
不过小半个月的功夫,水灵灵娇嫩嫩的白姨娘就黄了脸儿,整个人看上去,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干巴了。
几个婆子虽然不至于磋磨白姨娘,叫她自己洗衣裳做饭,可这冷脸和笑脸,差别还是很大的。幸而这白姨娘身边还有乳母赵嬷嬷在,对她忠心耿耿的,时常开解她,又劝她说道,“姨娘何苦与国公爷拧着呢?别人不知道,我却看得清楚,国公爷对三姑娘,是疼爱的。况且武威侯府的亲事,从前咱们不也觉得甚好?”
叫赵嬷嬷说,白姨娘这一场闹,实在是没道理。
且她还伤了国公,叫老太太如何能不气?
老太太根本连教训姨娘都懒得,只需减了这边的份例,姨娘的日子就艰难起来了。
白姨娘不以为然地冷笑,“好?”
“九丫头日后就能往王府去,阿珠只配个没爵位的?”她捂着自己的心口,难过极了,“嬷嬷怎么也不懂我的心了?阿珠你看着长大,凭她的容貌,就是王妃皇子妃也做得了。从前是我眼界太窄了,才会觉得什么侍郎府什么侯府就是好的了。”
赵嬷嬷听得心惊胆战,“什么,姨娘你说什么?”
什么王妃皇子妃的?
她心下猛的一沉。她是白姨娘乳母,看着她长大。白姨娘是个什么样的性情,有没有心机,没人比赵嬷嬷更清楚了。
从前听见有人给阿珠提亲,说的是侍郎府和侯府,白姨娘都欢喜得不行。
如今又是哪里听到了王妃皇子妃的话呢?
白姨娘却并没有注意到赵嬷嬷的神色大变,自顾自地说着,“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嬷嬷你再清楚不过了。温氏,她抢走了我的九丫头,又靠着九丫头抢走了表哥,我……”
她咬牙,捶了捶胸口,“我这里憋得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只有阿珠嫁的好了,压过九丫头,我才能翻身!沈磊……沈磊!”
低低地叫了两声靖国公的名字。刻意压低的声音,伴着外边呼啸的山风,在赵嬷嬷听来,分外的瘆人。
“姨娘你……”
白姨娘眼泪扑簌簌地落下,目光里充满了怨毒。
“姨娘莫要太过自苦了。”赵嬷嬷轻抚着白姨娘的头发,低声道。看姨娘这个模样,如此激烈地反对三姑娘亲事,不像是心血来潮,定是与外边的人有勾连。能说出王妃皇子妃的话,除了……赵嬷嬷眉头皱起,努力回想着厢房里住着的几个婆子仆妇,寻常时候到底哪个与姨娘走得近了。
庄子这边的事情,瞒不住顾老太太。
其实这老太太性情是很粗疏的,如四个儿子,几乎都是放养。先前将白姨娘送到了庄子里,又拨了专门的人看着,顾老太太便觉得白姨娘翻不出天去,也便没有再耗费精力关注。
这次白姨娘忽然就因阿珠亲事伤了靖国公,就叫顾老太太警醒起来。
临到了腊月底的时候,庄子里服侍的人,除了赵嬷嬷外,就换了一茬儿。
“你看看这个!”
顾老太太把一叠子纸递给了靖国公。
狐疑地接过来一看,靖国公的脸顿时就阴沉了。
庄子上果然有个仆妇,瞒天过海地为白姨娘与外边传信儿。因平常这仆妇没嘴的葫芦似的,并不大爱说话,除了送饭送汤外,也并不多到白姨娘面前去,竟是一直没有被发现。
与白姨娘暗中通着消息的,其实也不是别人,就是宫里的丽贵妃。
“从她进宫,这么些年了,终于忍不住了。”提起丽贵妃,顾老太太脸上都是厌恶与痛恨。如果不是她趁着皇帝白龙鱼服来国公府,耍心机到了皇帝跟前,被接进宫里,先国公何至于郁郁而终?
本来拼死救驾,落得个腿残也就罢了。
结果,帝王隆恩,来探了两回,就直接把个外甥女探进了宫里去。
那会儿,人们当面不说,可这京城里传言多难听,先国公又焉能不知道呢?
救驾的忠臣,转眼就成了献美惑主的佞幸。
名儿好听了不成!
“从她养了九皇子,我就知道,她的心太大了。”顾老太太冷声道。“你说说,要怎么办吧。”
早在当年,白荷儿进宫后,顾老太太便病了一场。
那时候白荷儿的心机还远远没有修炼到如今这个地步,得宠了一段时候,举止就有些轻狂了,从宫中赐出锦缎补品等物给沈家女眷,以及白莲儿。
顾老太太也是个狠人,直接在大门口,一把剪刀剪断了锦缎,补品都扔进了火堆里,用行动表明了与白荷儿再无干系。
又揪着白姨娘说了,若要继续住在国公府里,便要与白荷儿一刀两断。
“母亲放心,这件事,我亲自去处理。”靖国公声音也发冷,心更冷。
白荷儿与白姨娘完全不同,真正的心机深沉,能忍常人不能忍。与白荷儿相比,白姨娘完全就是白给,无论手段,还是心狠手硬上,都不是对手。
哪怕是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