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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势,欲要请太医前往医治。王二老爷又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和气地表示,犬子无碍,吐了血只是因咬破了嘴。
林沉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捂着心口直说万幸。
说句老实话,这番姿态放在柔媚女子身上,定是楚楚动人叫人心生怜惜的。可谁愿意看你个五大三粗的爷们儿捂心口啊?
林沉表演才结束,靖国公就骑着马来了。
他来得匆匆,林沉还弯着腰呢,被他一眼看见,翻身下马就把人捞了起来,一张很是英朗俊美的脸上,就闪过了愤怒。
饶是王二老爷不大会看人脸色,却也知道,靖国公这是怒了。从前,他们硬是把阿珎养在身边多年,也没见这妹夫如此过。
“你我两家本是姻亲,便是王氏走后,我自问从未对你们王家有过半分亏欠。因何走至今日,你心知肚明!”
王二老爷眼皮儿就是一跳,生怕靖国公说出别的话来。说实话,他也觉得老娘和妻子为了结亲,四处说一些暧昧不请的话,挺对不住外甥女的。然而到底她们是为了儿子打算,他就想着,日后等外甥女进了门,叫妻子多疼些就是了。没想到后边……不说也罢。只不过这些,两家人心底清楚,却不好大庭广众挑破的,反而忙着上前去先给靖国公赔起了不是。又有靖国公府的人寻来,说是王家婆媳气势汹汹杀到了家里,靖国公面色就是一变。
别看王二老爷日常总以清流自诩,然而再是清流,也对锦衣玉食有那么一丢丢的向往不是?
从前王家能仗着是靖国公岳家,又有阿珎养在府里,处处能拿捏一把靖国公。现下若是再这么下去,只怕连姻亲都要断了。
王二老爷立刻就说,“真真是个蠢货!”
又与靖国公拍着心口保证,“我那拙荆太过溺爱孩子。见了阿松伤着,方寸大乱的,做出些什么疯事也是有的。叫我去与他说清楚,怎好惊到了亲家母与各位太太呢?”
骑了靖国公小厮的马,跟在靖国公后头就来了。只是他不过一介文人,日常出行多是做个轿子,这一路被颠簸的,下马时候都险些摔倒。
还没进春晖堂里,就听见了妻子的一声刻薄尖叫。眼瞅着靖国公就要发飙,王二老爷也顾不得别的,只好先兜头给了妻子一耳光,叫她安静下来。
看看坐在上首,面上犹有怒容,眼中透出阴沉的王老太太,靖国公吸了一口气,上前去先行了一礼。
王老太太便将头一扭,只做没有看见。
靖国公也不理会,只转头对温氏道:“取一千两银子来。”
温氏先是一怔,转瞬便已经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并未说什么,起身出去片刻,便取了银票交给了靖国公。
“从前种种,不问因果。”靖国公将银票恭敬地递到了王老太太跟前,一张国字脸上要多诚恳有多诚恳,“因我家女孩儿,叫王松受了伤,这是实情。这一千银子,只叫他看病养伤。”
这个套路实在是不合常理,叫王二夫妻两个都惊疑不定起来。王老太太隐隐明白了靖国公要做什么,心里头竟是生出了几分忐忑,猛然起身,“我王家,还不至于到亲戚家里来打秋风!”
三两步挽起了王二太太的手,色厉内荏喝道,“咱们走!何至于强留在此受人侮辱!”
“老太太且慢。”
靖国公挡在了王老太太跟前。
王老太太勃然大怒,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巴掌就抡到了靖国公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2222222222
章节目录 只当是陌路吧
王老太太怎么也没有想到, 自己这一巴掌, 会结结实实地落在了靖国公的脸上。
一怔之下,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琇险些冲出去, 被阿瑶按住了。
“你安静些!”阿瑶在阿琇耳边轻声道, “看祖母和大伯母。”
以顾老太太和温氏的为人,这样被人追到了家里来打巴掌, 如何能容得?
此时却是毫无动静。
阿琇不是个笨人, 心念一动之间,也已经明白了祖母和父亲的打算。
虽是姻亲,然王家着实并不是个好人家。不如,趁着这次撕落开来。
她都能想到的,王老太太和王二老爷自然也能想到。
“你……”王老太太眼睛里闪过一丝愧疚,随机飞快逝去, 只咬牙道, “你这是故意?却也没用!好歹,你要唤我一声岳母。”
言下之意, 做岳母的教训女婿,乃是天经地义。
“是, 您是长辈,教训晚辈本是应当。”靖国公脸上老大一个巴掌印,神色之中却并无痛苦之色, 只淡淡地说道,“只是……”
“妹夫!”
靖国公话未说完,已经被王二老爷着急地打断了。
王二老爷见众人目光都朝着自己看来, 有些艰难地笑了笑,“都是亲戚,一场误会,何必闹僵?”
又劝王老太太,“母亲也是的,寻常提起妹夫和外甥女,只心疼得不行。这一见着了,倒还动起手来?若是为了阿松那个不成器的,叫咱们至亲骨肉生分了起来,倒是他的罪过了!”
这一番话说的,叫屏风后的阿琇都要替王二老爷脸红了。
不是说,王二老爷是个最方正不过,因性格太过耿直不够圆滑,多年来屡被打压,仕途坎坷么?
能说出这番话的人要是还不够圆滑,阿琇简直就不认识圆滑这两个字了。
儿子苦口婆心,王老太太自然明白。这一掌下去,无论如何自己是没有理的,便扭过了头,一声不吭,只想着靖国公能够如同从前一般,给自己搭个台阶。
只是这么多年,靖国公也很累了。
原配妻子的面容,他已经渐渐忘了。只记得,那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
她早早故去,原也是他心中的一个大痛。
所以,这么久,他一直忍让着王家的无理取闹。甚至,王老太太想要将阿珎养在身边,他心中虽有不满,也是咬牙认了——不过是因王氏早早撒手人寰,叫他觉得让岳父岳母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心中愧疚。
没想到,他愈是退让,别人倒是愈发强横。
“这许多年,我自问对王家仁至义尽。”靖国公疲惫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