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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退了两下, 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些。 才听孟染问道:“我……我两仪呢?” 面前的人,还是那般仙姿佚貌, 却又截然不同。 让孟染说, 两仪的气息纯良敦厚,面前这人却锋锐张扬。这样的气势似乎更符合这具身体的外貌,却让孟染瞬间无所适从。 从四修境归来时的点滴不同,都在一瞬间冒了出来。他早该发现的,只是他自欺欺人。 宁司元皱了皱眉:“阿染?” 这些日子, 他确实有刻意压抑自己的气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在伪装成两仪。 能从仙魔之战活下来,转修星见天功法,继而下定决心渡星劫, 只为了三千年后浩天轴断时,与山海陆八弥妖兽有一战之力。 他当然不可能像两仪那般纯良敦厚。 可是两仪亦他,他即两仪。待星劫封印解, 元魂与元神合二为一,他便会是孟染如今看到的这般模样。 修为不能在孟染面前表露,身份总该可以。 然而,真正到了这一步,宁司元才发现,他还是冲动了。 他没办法现在给孟染解释元魂和元神的问题。一旦说到这里,必然会涉及到星劫封印。 情之一字,着实难料。宁司元叹了口气。 他出生在元司府,出生之时便被发现是天灵根,父母皆是元司府修为强大的修者,血脉长者更是元司府的府主。他在宠爱中长大,不足千岁便成功结婴,堪称一生顺遂,更是让元司府上下寄予了厚望。 然而世间事,总是难以真的一生顺遂平安。 八弥妖兽来袭,有星见天的知而不报,真正因由却是事起元司府。 在此之前,虽然山海陆与沧源陆修者,一为纳灵修元,一为纳元修灵。相辅相生,又相生相克,却各得其所。这样生克,自然不可能毫无冲突。双方都将这样的冲突,当作天道的历练,默契的从未闹大。 仙魔之战的起因,至今没有任何典籍可载,或者说,没有任何典籍敢载,便是因为,其罪当属沧源陆。 般侑能一口叫破他的名字,是因为终结这场大战的浩天轴,由他奠基,继而以全元司府之力炼就。斩断山海陆与沧源陆之联系,彻底歼灭沧源陆未及时退去的山海陆妖修,得以还沧源陆一片平静。 年少之时,他活得纯粹,大约该是孟染所见到的两仪那个样子。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这世上,并没有什么人,能令他心动。 那时他的唯一,便是大道。 仙魔之战落幕,事起元司府,事终元司府。 元司府一府上下,只余了他一个在这世间,因为浩天轴。 仙魔战毕,星凌子来寻他,星见天早已堪破归寒真仙的孤启星之象,却未早早斩落孤启星,星凌子自认其罪。但,即便仙魔之战那般鲜血淋漓,星凌子以为,再见他的师尊初雨星仙,他可能还是下不了手。 星见天一门,若师者星宫已畸,便该由弟子斩星。 星凌子做不到,他说他做。 他仗着自己天灵根的逆天资质,废去元司府一身已经元婴的功法,转修。 他怨不怨星凌子?曾经怨。 但许多事,并不仅仅是错过机缘就可以错开巧合。 就像四修境戴山宗,便是没有天舞门,其多年积恶,也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 元司府虽非积恶,其道理也是一样。 只是,可能那时候撞上这件事情的已经不是他,而是其他的什么人。 可惜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如果。 凡事只能自己把握,凡事也只能自己去做好准备。 六千年苦修,他修为到了出窍期大圆满。再往前一步便是渡星劫。 修为到了出窍期,寿元便堪称无穷尽,星凌子早到了该渡星劫的时候,但星凌子认为沧源陆裂之罪,尽归其身,便是渡星劫,也绝不可能开启孤启星之外的星宫。与其于此,不如不渡。 星凌子太过悲观,他的心中却还有年少时的一抹明光,支撑他继续往前行走。 他花了两千年,等来了一颗甫一出现就光芒四射的星子。 星芒皎皎,灼灼其华。 也许是等待了太久,就连元魂都对这颗星子一见钟情。 他两千年的等待,却如此值得。星宫初立,照见星起。 元魂会对照见星动情,是他几乎可以预见到的事情。 星劫封印虽然完全斩断了元魂与元神的联系,身为元神的他却对元魂的所历都清清楚楚。 照见星竟是一个灵魂也如此坚强饱满,甚至颇为有趣的人。他多希望他与他的相遇,是在还年少时的那个自己。那时他便是如两仪一般的纯粹。然而走到如今这一步,他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即便如此,等他发现时,他已经完全放不开这个人。 情字一字,如此恼人。 八千年修心,两千年等待,败给一息的心软和冲动。 他甚至听孟染多叫一声两仪,都觉得嫉妒! 宁司元那一声“阿染”,孟染没有回应。 随后孟染就发现,面前的这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沉。 这样的容色,却在他的面前,因为没有得到回应,而染上了忧愁。 孟染觉得自己在无形中被谴责了。 然而这个人不是两仪,虽然也有一部分是属于两仪的特质掺杂其中,还是让他觉得别扭。 但,仅仅是属于两仪那部分特质,就让孟染没有办法放下不管。 “那你……是谁?”孟染最终开了口,又以故作轻松的语气道:“或者,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 仅仅一句话,却让宁司元心中微动,忍不住弯起了嘴角。他的阿染啊,就是这样容易心软的人。尤其是对着两仪。 “我是宁司元。”宁司元应。 “宁司元。”孟染跟着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竟奇异的不觉得陌生。 孟染抬头时,宁司元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这个人是两仪,却又不完全是两仪。但对他的态度,和两仪如出一辙。 孟染带点迟疑的问:“你……这是想起来了吗?” 宁司元露出了些微委屈的神色:“你都没发现我想起来了。” 某人委屈的神色,也和两仪一模一样。 收敛了气势的宁司元,让孟染更觉得熟悉。一定要让孟染说哪里不一样,四修境之后的两仪总是动不动就……以诗表意? 孟染的心情有点无法描述。但到底,没了戒备。 孟染的心思哪里逃得过宁司元的眼,适时贴过来的宁司元,果然成功将孟染搂进了怀里。怀中人挣扎了两下,在宁司元将可察不可说的某处抵过去时,孟染老老实实不再动了。 孟染觉得今天的温泉水烫的有点过了,或者是因为今天没来得及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