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戈番外
开眼睛:“别闹。” 李京云的嘴唇刚刚离开他的脸,呼吸都有点乱了,不知所措地看他。 诸戈又说不出来什么重话了,他只好拍了拍李京云的胳膊:“去工作。” “为什么?”李京云低声问他:“我不行吗?” “你不行,没有为什么。”诸戈突然很冷淡,也很严肃。 李京云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冲动地吻了上去,他四肢百骸的血都冻住了似的,只感受的到诸戈温热柔软的嘴唇,碰上了就不想分开。他胡乱地亲吻舔弄,可诸戈一刻也没有回应。 “过瘾了?”诸戈微微喘着气把他推开了:“我这个人从来不会伤别人心,说一句不行已经是极限,你要是还想叫我一声哥,你现在就出去,我当什么也没发生。” 他坐着,李京云站着,本来是李京云俯视他,可突然的,李京云半跪了下去,一个膝盖贴着地,他拉着诸戈的手狂热的亲吻,又去伸手摸诸戈的腿间。 “操!”诸戈猛地站起来,拉着他也站了起来,恨不得给他一拳似的,可他看清李京云的样子又停下了,因为李京云看着很像一个人。 他想起来去年文澈回国,两个人一起吃饭,提到萧龙辛的时候,文澈也是这个表情和眼神,又落寞又向往。 有这么喜欢吗?诸戈不明白他,他和李京云认识满打满算也没有几个月,而且他自认为没有给对方什么错误的暗示,他知道自己桃花旺,但是他觉得不至于旺到这个程度。 他心想,也许还是少年人心性,他不至于和孩子计较。 诸戈放软了口气:“你想找什么样的找不着啊?我有什么好的?” 李京云没有多说,转身想走,但是诸戈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他把李京云拉了回来。 “干什么?”李京云看着他,像所有被伤了心的少年人似的,倔强地忍着。 诸戈更心软了,他一贯不会做恶人,只有对着白一奕这种人才能真的狠下心,他对着李京云,狠心不过三分钟,他总记得那顿早饭的情宜,还有李京云给他弹吉他唱歌时候的旖旎。 李京云看他不说话,也没有讲话,控制不住自己似的,他过去搂着诸戈的腰,把下巴贴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还是第一次离这么近,李京云抱的越来越紧,一颗心忽上忽下的,他什么也不想说了,诸戈不懂,他自己也不懂。 诸戈的手机突然响了,李京云又在他嘴上狠狠咬了一下,转身走了,没再多打扰。 外面忽然下了点雨,诸戈接了电话,心不在焉地答,转过身去看窗外。 官司最后还是打了,诸戈公司损失了一项大业务,白一奕的公司被判赔偿损失,那个高管连带责任。 官司出结果的那个晚上,诸戈觉得最近一直缠着他的头疼好了点,干脆找了朋友一起去酒吧玩了,喝了不少。 朋友们都是带着人来的,男孩女孩都有,诸戈身边空无一人,大家都笑话他被白一奕吓怕了,诸戈也没反驳,笑了一下接着喝,他突然想起了那天李京云在他嘴唇上的吻,狗似的,没什么技巧,但很迫切,诸戈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迫切了。 喝了点酒,大家就开始起哄玩游戏,闹成一团,诸戈又被灌了不少,摆了摆手窝在座位上不动了,他觉得醉的挺舒服,正好休息一会,有人拍他的肩膀他也没回应。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觉得身体一轻,好像被什么人给抱起来了,勉强睁开眼睛,他只看见半张没有表情的小白脸。 他确实醉了,不过酒品很好,从来不耍酒疯,下意识知道对方是“自己人”,就没有挣扎。 诸戈的朋友们都愣了,眼睁睁看着李京云把诸戈抱起来往外走,赶紧喊:“京云!怎么了这是?” 李京云压着火,又把诸戈抱的稳了一点:“他这两天身体不太好,不能再多喝了,我带他先回了,你们先玩,记我帐上。” 说完带着诸戈就走了 朋友们面面相觑,过了会才疯了似的起哄,他们谁也没想到李京云和诸戈能勾搭上。 李京云今晚的车开的有点猛了,他也是从朋友那里知道诸戈今晚又出来喝酒了,他气诸戈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还不明不白地生自己的气。 到了家,他的火气被夜风吹散了不少,又从副驾驶把诸戈抱了下来。 诸戈185,偏瘦,但也是个大男人,分量不轻,李京云抱着有点吃力,但是他却想从下车到家的路再长点,因为诸戈如果清醒的话,是绝对不会让他这么抱着的。 到了家,他珍之又重地把诸戈放在床上,动手脱了他的外衣,拧了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和手。 擦着擦着,李京云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把毛巾扔到一边,解了诸戈的领带和衬衫扣子。 没过多久,诸戈就赤裸着躺在床上了,李京云强忍着没动他,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只在他肩膀上亲了亲,又动手脱了自己的衣服,让他侧过身躺着,抱着他不再动了。 他以为他会睡不好,可是很奇怪的,他一抱着诸戈就安了心,拿脸蹭了蹭他的脖颈,拉着他的手睡过去了。 第二天诸戈醒的挺早,天还灰着,他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暖融融地围着,还挺舒服,动了动他才反应过来,是个人。 他觉得被雷劈了似的清醒了,可他回头一看是李京云,更觉得五雷轰顶,支着胳膊坐了起来。 李京云也被他弄醒了,凑过去抱他:“不再睡会吗?” 8 诸戈好一会才冷静下来,他看着李京云,李京云很平静,甚至还冲他笑了一下。 “才四点多,”李京云看了看时间,握着他的手腕:“睡一会吧。” “我把你怎么了?”诸戈哑着嗓子问他。 李京云好像愣了一下,他的笑意慢慢退下去了,过了好一会他才摆摆手,闭着眼睛:“没怎么,别问了,你想走就走吧。”说完了,他把攥着诸戈手腕的手收了回来。 诸戈看不得他这样,哎了一声:“你别这样啊,你让我缓一缓不行吗?我操,这他妈……” 李京云其实心里有点紧张,也觉得自己卑鄙,但是已经做到这步了,他实在不想放弃,犹豫了好一会,他下了决心,破釜沉舟似的说:“我以为你知道是我,不过你不知道就算了吧,我贱骨头上赶着,大老爷们一个又不用你负责,你想走就走吧。” 诸戈做不出来这种事,却觉得实在太震惊了,骂了一声就坐起来,和李京云说:“受伤了吗?我看看。” 李京云哪能让他看,冷淡地闭着眼睛不回应,诸戈觉得理亏,不敢硬来,帮他把被子盖好了就走了,过了好一会才带着一身凉气回来,给他买了吃的和药放在床头柜上,又告诉他药怎么用。 李京云嗯了一声,蔫蔫地点点头说知道了,诸戈犹豫着摸了摸他的头发:“我戴套了吗?” “没有,”李京云睁开眼睛看他:“我自己洗干净了,放心。” 诸戈还没经历过这么混乱的早晨,他后来是被李京云赶出来的。 李京云松了口气,躺在床上伸手拿了药,拆开看了一眼,又给随手扔到一边去了,他觉得自己确实无耻。 但是他的无耻有了回报,那天下班的时候,诸戈在等着他,带着他去吃了顿饭。 “你今天不应该来,”诸戈帮他倒了杯热水让他喝:“怎么没请假?” 李京云拿不准他什么意思,蔫蔫地回答:“没事。” “还生气呢?”诸戈看着他:“我不是占了便宜就走,我昨晚确实喝多了……” 李京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他握着杯子,低声说:“我说过了,没让你负责,我一个大男人让你睡一次还会怎么样吗?你别说了,吃完饭各回各家吧。” “我说我想拍拍屁股走人了吗?”诸戈拿手指头点了点桌子:“吃饭,吃了饭再说。” 李京云觉得又有了点希望,食不知味地吃了一顿饭,又紧张又期待地看着诸戈,等食的小狗一样。 诸戈于心不忍似的摸了摸他的脸:“就这么想和我在一起?” “想啊,做梦都想。”李京云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诸戈看他一片坦诚,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喜欢你好多年了,你是我初恋,”李京云突然说:“我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男的喜欢女的,就喜欢上你了,你肯定不信……但是我真的喜欢你很久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但是你在我眼里什么都好,我怎么能控制自己不喜欢你呢?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诸戈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他看着李京云,看的自己心都软了,他和很多人在一起过,却没经历过这么真切和直白的感情,李京云还要说些什么,诸戈就说:“吃饱了吗?” 李京云点点头,诸戈带着他上了车,看了看四周无人,突然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是缠绵又亲密的一个吻,李京云从没体会过,他整个人都云里雾里,诸戈突然拿舌尖勾了勾他的嘴唇,轻轻咬了咬就分开了。 “蓝莓味儿,”诸戈看他:“他家的甜点喜欢吃吗?改天再给你买。” 李京云已经完全傻了,这是答应了吗?他不放心似的,又抓着诸戈的手问:“这就算是在一起了吗?” “是啊,在一起了,”诸戈亲了亲他的手背:“对你负责了。” 李京云松了一口气似的,抱着他不松手了,过了好一会诸戈才拍了拍他的后背:“行了行了,等会让人看见了,先送你回家。” 这天李京云一直都觉得过得有点不真实,他晚上十一点多还没睡,掏出手机给诸戈发了个视频。 诸戈好像刚刚躺上床,缩在被子里看着他:“还不睡?” 李京云拿手指头碰了碰屏幕,笑着看他:“睡不着,看看你。” 诸戈觉得新鲜,他还没和比自己小六岁的人谈过恋爱,就算是他大学的时候,也没和别人这么黏糊过。 第二天去了公司,诸戈接到了李京云好几条微信,都是问他在不在办公室,诸戈忙着,没回他,可午休的时候李京云自己来了,关了门就抱着他亲,诸戈有点招架不住,把他推开了。 “怎么不回我微信?”李京云看着他:“我想死你了……” 诸戈拍了拍他的脸:“行了行了,这是公司,别太过分啊。” 李京云也知道自己挺没出息的,但是喜欢一个人哪能藏得住呢,藏得住也不叫喜欢了,他没脸没皮地又贴过去,膝盖搭在诸戈的腿间,搂着他不得章法地亲吻,手伸进诸戈衬衫里乱摸。 诸戈把他的手抽了出来,十指扣着,含含糊糊地问:“是不是不要脸了?” 李京云伸手去摸诸戈的腿间,那里已经半软不硬了,他隔着裤子蹭了蹭,气喘吁吁地说:“不要脸了,什么也不要了!” 他突然跪下来去解诸戈的腰带,诸戈还没来得及拦,他就把头埋了下去。 诸戈嘶了一声,抓着他的头发,喘着气骂他:“疯了是不是?快起来!” 李京云抓着他的手腕,笨拙地舔他,又很迷恋似的,含着他的东西抬头,去看诸戈的脸。 他没弄过,怕自己做的不好,很卖力。诸戈好像很舒服,抓着他的头发闷闷地喘,过了一会儿才喘着气说:“吐出来……” 他不想射在李京云嘴里,他觉得那么做有点侮辱人了,可李京云非但没有吐出来,反而含的更深了一点,诸戈没有忍住,射了好几股在他嘴里。 李京云紧紧抿着嘴,帮他穿好了裤子,动了动喉结咽下去了,他的嘴唇都磨的有点肿了,闪着水光,恋恋不舍地亲了亲诸戈的脸:“我走了。” 9 秋末冬初,两个人正好在一起两个月,李京云搬进了诸戈家里。 诸戈在这之前,还从来没和别人同居过,他不喜欢自己的私生活被过分的打扰。 但是李京云一直在缠着他,三天两头就去他家,他自己看着都折腾,干脆和李京云说搬过来算了。李京云欢天喜地地搬了进来,诸戈才觉得同居好像也没想的那么不好。 在这段关系之前,诸戈一直是处于一个照顾别人的角色,他脾气好,又细心,很多事情都会为别人考虑到了,他还是第一次被别人照顾。 上班的时候李京云给他开车,他坐在旁边眯一会或者吃早饭。在家里什么都不用他动手,李京云习惯很好,从来不乱动东西,收拾东西也很利落,做饭虽然没有特别好吃,但都是诸戈爱吃的东西,诸戈说什么就是什么,连吵架的理由都没有,李京云只会说好好好,是是是。 诸戈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被一个比自己小的男孩子照顾,而且还对他这么百依百顺的,因为在他的意识里,他是占主导一方的,理应做的更多,可是李京云好像什么也不需要他做,能和他在一起就很满足了。 他隐约知道这次可能和之前不一样了。 多情的人最无情,诸戈不认同这句话,他觉得自己多情,但是并不无情,他容易心软,还因为这个惹过很多剪不断理还乱的桃花。 但对李京云,他好像不仅仅是心软和多情,尤其是李京云哪怕坐在沙发上看书也要搂着他的时候,诸戈更觉得和以前不一样。 他没有拿李京云和别人比,只不过觉得自己和以前也不一样了。 李京云有时候会让他写字,在他身后抱着他看,诸戈随手乱写,写我见京云多妩媚,料京云、见我应如是,李京云还夸他写的好,一张小白脸笑的变了形,诸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眼睛里满是温柔,放下毛笔搂着他亲了过去。 李京云学的很快,不像一开始狗似的乱咬乱舔,两个人在书房里抱着缠绵了一会,诸戈把手伸进李京云的衬衫里,去摸他柔韧的腰,和练的很漂亮的腹肌。 李京云随便他摸,死死勾着他的唇舌不放,两个人都有些上火,跌跌撞撞到了床上,李京云突然翻身压在他身上,性急地脱了他的衣服裤子抱着他乱蹭。 诸戈身上很白,是那种很冷感的白,不大晒的黑,李京云很迷恋地亲吻舔舐,突然伸手去捏他的屁股。 诸戈推开了他的手,气喘吁吁地看他,李京云也在看他,一双眼睛坦荡而充满恳求,诸戈突然反应过来:“你……” 李京云抱紧了他,去舔他的耳朵:“让我试一次不行吗?我肯定不会弄疼你的。” 看诸戈不说话,李京云昧着良心说:“反正不会像你那次一样。” 诸戈闭了嘴,他想起来还觉得有点愧疚,但他只做过1,怕李京云这个生手没轻没重的再做到医院去,哄他:“等你准备准备,你又不会……” “我肯定不会弄伤你的,我哪舍得啊。”李京云支着胳膊从上面看他,又去亲他的嘴角,诸戈被他磨的没办法,答应了。 李京云确实没有弄伤他,诸戈被他翻来覆去地安抚和开拓,前戏长的他自己都要受不了了,难耐地摸了摸李京云的背,李京云才慢慢顶了进去。 两个人一直纠缠到天都黑了,诸戈动都动不了,整个人虚脱了一样倒在床上,床单被揉的乱七八糟,李京云喘息着把他搂在怀里,伸手摸了摸他的大腿根。 “舒服吗?”李京云贴着他的耳朵问他。 诸戈射了好几次,实在是太累了,有点挺不住了,困意涌上来,拉着他的手亲了亲,小声嗯了一下就要睡。 李京云戴了套,不用再做清理,看他困成这样也没闹他,搂着他让他睡了,他脑袋空白了一会,忽然有点不相信地问自己:是真的吗? 他知道诸戈好,可是没想过他这么好,他第一次和别人在一起,就是得偿了多年的所愿,对方也对他有情。他觉得过去所有的等待和忐忑都不值一提了。又低下头去看诸戈的脸,帮他把被子掖好了,搂着他睡了。 第二天诸戈醒过来的时候倒没有多难受,就是觉得有点腰酸,李京云没在床上,厨房里有点声音,诸戈坐起来发了会呆,突然闻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 李京云端着一一托盘的粥过来,里面料很丰富,热腾腾的一大碗,诸戈笑了:“哎,这是什么,乱炖粥?” 李京云啊了一声,问他:“你不喜欢啊?那我再给你弄点别的去。” 诸戈赶紧说自己开玩笑的,拿勺子喝了一口,味道还挺好,李京云等他吃完了三两口把剩下的喝了,抹抹嘴去收拾厨房了。 诸戈还有点愣着,他听着李京云在厨房发出的声音,突然笑了一下,他又想起了昨天写过的字。 我见京云多妩媚,料京云、见我应如是! 10 诸戈在家的时间明显多了起来,入了冬,尤其是快过年,大家都松懈下来,他更懒的心安理得。 李京云下了班就准时回家,什么聚会都推了,诸戈笑话他:“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什么样?咱们俩说的第一次肯定不是一个。”李京云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书。 “你送我回家那次啊,”诸戈往他嘴里塞了块橙子:“你知道你那时候什么样吗?小脸一板,看都不多看我一眼,我还想呢,我是不是哪儿惹你了。” 李京云没有回头,哗啦啦翻了好几页书,好像有点看不下去了,小声说:“那不是紧张吗?看见梦中情人了,我都没想到那天能看见你,你就坐那喝酒,谁也不搭理,我以为你心情不好,也没敢和你多说话,你下车以后我开车拐了个弯就停了,冷静了好一会,你知道吗?” 还没等诸戈回话,李京云就接着说:“你肯定不知道,你这个人没有良心。” 诸戈听了直笑:“哦,我没有良心,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李京云干脆合上书,凑过去亲他,又伸手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行了行了,大白天的!”诸戈把他推开了:“我可真服了你们小年轻,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没这样啊。” “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什么样啊?”李京云看他:“花心大萝卜。” 诸戈想了想,自己算不上花心,他谈的恋爱再多,也从没劈腿过,就算他读大学的时候玩的那么疯,也没做过太出格的事。 看诸戈不说话,李京云又不太高兴地说:“怀念谁呢?” 诸戈逗小孩似的冲他笑:“怀念不过来了,太多了。” 李京云好像有点当真了,问他:“那你最喜欢的是哪个?” 他觉得自己其实是可以做到不嫉妒的,因为以前偷偷看着诸戈的时候,他身边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自己都清楚,可是真的和诸戈在一起以后,再想起来就不是滋味了。 李京云觉得自己这样也挺蠢的,但他还真的想知道在诸戈心里到底谁最好。 “谁也比不上你好,”诸戈点了根烟叼着,含含糊糊地说。 李京云觉得他敷衍,又觉得自己幼稚,没理他,坐回去继续看自己的书了,诸戈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脸:“真的,我有时候看你躺在那睡觉,就会心想,这么如花似玉一个大小伙子,怎么就栽在我手里了呢?” 李京云被他三两句话就哄开心了,一边翻书一边说:“你就看我一张脸啊?” 诸戈把烟夹在手里,捏着他的小白脸亲了亲,起身去书房练字了。 李京云心里痒痒的,只好强迫自己认真看书。 过年的时候,两个人都要回家了。 诸戈读大学的时候为了一个人出柜过,当时和家里闹的很不好看,但是两个人没过多久就分手了,因为诸戈家里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归根到底还是为了钱。诸戈现在想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过去的事情他从不后悔。 好处就是家里不会催他结婚了。 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孩子已经三岁了,很可爱的小姑娘,虽然一年到头见不了诸戈几次,但是特别喜欢他,每次见了他都要让他抱,诸戈回了家就被小姑娘缠住了,还拍了小姑娘的照片给李京云看,说是自己闺女。 李京云回复他:你和谁生能生的出来这么可爱的闺女啊? 小姑娘坐在诸戈腿上,突然闹着要吃糖葫芦,诸戈穿上外套抱着她出门买,出门之前回复李京云:不告诉你,我给我闺女买糖葫芦去了。 糖葫芦买到了,小姑娘挺开心,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突然伸手说:“叔叔,我手脏了。” 诸戈看了看,一点糖稀蹭在手上了,他说:“那你蹭我衣服上吧。” 小姑娘很乖,没敢蹭,反而举着手尽量不碰到他的衣服,还让他也吃糖葫芦。诸戈突然心想,自己要是有个这么可爱的闺女就好了。 那天晚上诸戈睡得挺晚,给李京云发微信:你会不会生孩子啊? 李京云看见这条微信,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问他:你想要孩子了? 诸戈说是啊,李京云那边过了好一会才回复,诸戈点开一看就忍不住笑了。 李京云回他:爸爸新年快乐。 11 诸戈看着手机上的字忍不住笑,没有回他,把手机放在一边睡觉了。 没想到第二天李京云就来了,和他父亲一起,两位父亲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诸戈和李京云大眼瞪小眼地陪着。 家里今天不算安静,阿姨在厨房里做饭,他哥嫂出门办事,小姑娘在楼上玩她的玩具琴,电视也开着,满是闹哄哄的烟火气。 李京云侧过头,张开嘴对着他无声地说:“爸爸。” 诸戈刚喝了一口茶,勉强忍住了咳嗽,咬着牙没让别人看出来异样。 两位父亲却把话题转到了他们身上,李京云的父亲问诸戈,李京云平时在公司表现的怎么样,诸戈当然说好,说他做事踏实稳重又上进。李京云很不好意思似的,说给哥添麻烦了,又转过去无声地叫他爸爸。 诸戈实在是受不了了,和两位父亲打了个招呼就拉着他站起来,说带他去楼上看看小姑娘。 诸戈走在前面,李京云跟着,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李京云突然伸手掐了他屁股一下。 诸戈恨不得把他踹下去,只能忍着,两个人做贼一样来到了诸戈的房间,轻轻把门关上以后对视了一眼,诸戈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刚才叫我什么?” 李京云也笑,笑的不怀好意,凑过来吻他,诸戈搂着他回吻,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闺女呢?”李京云含糊地问他。 诸戈微微地喘,有点动情,好一会才冷静下来,拉着他去找小姑娘了。 小姑娘看诸戈来了就冲过去抱大腿,还没等诸戈说话,就嘴甜地叫李京云哥哥。 李京云乐的眼睛都弯了,当即包了个大红包,诸戈也笑,和李京云说:“你等着,我也给你包个大的。” 李京云只笑,占了什么便宜一样,坐在地毯上拿起小姑娘扔在一边的玩具琴随手弹了一段哄她开心,诸戈心想,自己闺女可能有点颜控,看见好看的就喜欢。 那天李京云走了以后,两个人再见面就是年后了,公司开工,诸戈准备了红包给大家发下去,讨个彩头,李京云只拿了红包没见到诸戈,打开看看里头除了钱什么也没有,有点失望地把红包随手放在一边继续工作了。 晚上下了班,李京云开车,回头问诸戈:“我的红包为什么和别人是一样的?” 诸戈说:“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 “你不是我爸爸吗?”李京云厚着脸皮说:“我怎么能和别人一样。” 诸戈哄他:“好好开车,回家给你包个大的。” 李京云其实也就是嘴上说说,没想着诸戈真给自己准备什么,可是回了家,诸戈还真从书房里拿了个信封给他,里面是厚厚的一叠,摸着很软,李京云小心翼翼地拆开看,是几张描金印红的纸,上面是诸戈风流端正的字,李京云抬头看他,小声问:“给我的?” 纸上写的是篇高唐赋,不是什么情诗,倒像个香艳迷蒙的传说,诸戈伸手摸了摸李京云的脸:“闻君游高唐,愿荐枕席,看见没?” 李京云当然看见了,可他突然觉得别扭,因为他骗了诸戈。 不过诸戈满脸的温情,逗猫一样又去摸他的下巴:“我嘴拙,也从不爱解释什么,你只要记得从前是从前,和你在一起就是以后,你和谁也不一样。” 李京云不让他继续说了,凑过去迷恋而忐忑地吻他,手里还拿着那叠纸。 两个人过了好一会才分开,诸戈说:“你知道你叫我爸爸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李京云摇摇头,诸戈搂着他的腰,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惟愿吾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12 13(完结) “不是!”李京云下意识地否认:“我错了,我没有那么想你,我不该——” 诸戈打断了他慌乱的自白:“我比你大几岁你知道吗?说句难听的,我一个大老爷们,你说操我我就让你操了,还想怎么?我知道我以前确实谈过很多恋爱,可能一开始你觉得没有安全感,我理解,你还小呢。可是我觉得我没亏待你吧?我不明白为什么过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么想,我捂不热你是吗?” 李京云的心都揪起来,他六神无主地看着诸戈,英挺的眉眼皱着,像个即将被遗弃的猫狗似的,抖着尾巴贴过去,只知道认错。 诸戈看他这样确实有点心疼了,可也烦了,自己回卧室把门关上了。 过了好一会,李京云把门推开了,给他端了碗面,放下又走了,蔫蔫的。诸戈抬头看了看他的背影,没说什么,端起来面吃了几口,发现里面卧了两个蛋,拿筷子一戳还流黄,诸戈把面吃了等着他回来,可等到睡着了他也没回。半夜的时候诸戈醒了一次,床边空的,他推开卧室门看了看,李京云缩在沙发上侧着睡,诸戈心软了,心想和一个小孩计较什么呢,过去拍了拍他的脸,小声喊他:“醒醒,回床上睡。” 李京云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没动,诸戈只好拉着他起来,这回他醒了,凑过去抱诸戈:“冷死我了。” 诸戈没说什么,带着他回卧室了,躺下以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你怎么不睡客房?” 李京云赶紧过来抱他:“我怕你找不着我。” “你就装可怜吧!”诸戈摸了摸他冰凉的胳膊,往怀里抱了抱:“睡觉。” 李京云没敢睡,伸手去摸诸戈的腿,他的手也凉,诸戈腿间很热,暖的他很舒服,没过一会他又不老实地去摸诸戈的屁股,微微侧过身去和他接吻。 诸戈咬了一下他的嘴唇:“睡不睡了?不睡去沙发。” 李京云不敢动了,赶紧说:“睡啊,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快睡。”诸戈拍了拍他的背。 那几天李京云一直表现的很好,诸戈想生气也气不起来了,看他和小狗一样围着自己打转,心想自己还真是交了个小男朋友,好的坏的都是他。 夏天的时候李京云毕业了,诸戈还去参加了他的毕业典礼,他远远看着李京云年轻的脸,情不自禁地扬着嘴角笑,学生们合照的时候学校准备的鸽子呼啦啦地飞过,李京云却没看镜头,他回头在人群里找诸戈,冲着诸戈挥手。 李京云毕业三年以后和家里出柜了,鸡飞狗跳,诸戈陪他一起跪到站都站不起来,好歹是护着他没有挨揍。诸戈的父亲却差点没把诸戈打进医院,因为觉得他带坏了李京云,辜负了自己朋友的托付,诸戈被他一个耳光打的好几天听东西都听不太清,也没敢和李京云说。 好不容易平静了点,双方的家里也没那么不能接受了,两个人去找了代孕,有了孩子以后双方家长态度好歹是好了点,逢年过节他们俩一起进家门也不会被赶出来了,诸戈也终于得偿所愿能有个可爱的小闺女。 闺女是他的,儿子是李京云的,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孩子长大了点,李京云有一天突然抱着闺女说:“我怎么觉得孩子抱错了,闺女长得像我?” 诸戈头也不抬:“你又睁着眼睛说瞎话,我闺女怎么能像你呢?你就是有什么好东西都想要。” “我当然有什么好东西都想要,你不就是好东西吗?”李京云又去看自己儿子:“我儿子也好,都是我的。” 诸戈哼笑一声接着看邮件了,忙完了把笔记本合上放在一边,坐在他身边抱着儿子颠了颠,小男孩手短脚短的,已经会说话了,还有点话痨,起个话头就能追着人说好久,诸戈听的半懂不懂的,直发笑。 小闺女话少,但是说的很清楚,白天幼儿园发的小点心她会带回来:“给爸爸吃。” 至于是哪个爸爸,她就不管了,两个爸爸谁能抢到就给谁吧,李京云一般是抢不过诸戈的,因为诸戈会说:“你不是也管我叫爸爸吗?我才是爸爸。” 李京云年少耍贱,没想到被他记了这么久,恨不得掐死过去的自己。 一家四口有时候坐在一起,诸戈和李京云都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诸戈是觉得他好像被什么东西推着走似的,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别人建立一个家庭,还有了孩子。李京云是觉得自己出乎意料地幸运,情窦初开时爱过的第一个人就一路走到了现在。两个人对视一眼,各怀心事,两个小孩闹起来又赶紧一人一个抱着哄。 等他们对这种日子习以为常,又是几年过去了,李京云却觉得诸戈没什么变化,诸戈看了看他:“你也没变,小白脸一个。” 李京云笑了一下没说话,诸戈又伸手捏他的脸:“小白脸,没好心眼,听没听过?” 李京云还真听过,不过他不想承认,因为他自觉把所有的好心眼都给诸戈了,他自己都要没有心了。 诸戈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不再说话了,闭着眼睛靠在他身上。 李京云和他依偎着,嘴里胡乱地哼哼枪花的歌,诸戈问他哼的是什么,李京云不告诉他。 是sweetchildo'mine。 我甜蜜的爱情,和我甜美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