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屋 - 历史小说 - 残酷爱人在线阅读 - 第88章

第88章

    谢清嘉对她的愤怒置若罔闻,只是红着眼眶,一眨不眨的看着薄以扬:“薄以扬,你要解释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薄以扬脸上的神情在经过复杂的变化之后,变得很冷酷,“如你所见,我的确是跟萧萧在一起了。”

    “为什么?”谢清嘉状态仿佛很平静,但颤抖的话音暴露出了他内心的脆弱,“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薄以扬,你告诉我原因。”

    “只不过睡腻了你而已。”薄以扬看着他痛苦的神情,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仿佛在克制着什么,但最终还是道,“谢清嘉,我早就决定要跟你提分手了,只不过看在你家里出了变故的份儿上,不想刺激你,才推延了时间。”

    梁萧萧听到薄以扬说这话,脸上出现了趾高气扬的微笑,她轻蔑的看着谢清嘉,像一个战胜者在盯着失意的落败者,眼里有着高高在上的怜悯和不屑。

    看吧,即便你再怎么缠着阿扬,让他陪你演戏,他的心也始终在我这边!

    “出了变故?”谢清嘉在这满室的寂静里,盯着薄以扬,眼中含泪,语气一字一顿,还带着鲜明的憎恨,“薄以扬,我家里发生那么多事,难道不是拜你所赐吗?”

    “我爸爸的入狱,我妈妈的公司经营出问题,都是你联合梁萧萧在从中作梗,你当初跟我在一起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想借着我彻底把谢家扳倒,对吗?”

    薄以扬稍显意外,他并没有料到事情暴露的这么快,但既然谢清嘉已经全部知道了,当着梁萧萧的面,他也不可能否认,于是上前一步,站定在谢清嘉面前,眸色沉沉道:“没错。”

    他平静的说:“谢清嘉,你父母的出事,的确是我干的。”

    “为什么?”谢清嘉心中无限的酸涩和苦楚,痛恨与绝望,他眼中的热泪簌簌的落下,看着薄以扬依然是那副平静如水的模样,心如刀割,几乎痛到无法呼吸。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要这样对谢家?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第五十一章

    房间里五个人相对而立,脸上的神情截然不同,而视线的中心,薄以扬语气冰冷,一字一句的道。

    “因为当初,也是你父亲谢为华害得我家破人亡,如今我也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这世上所有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当年由谢为华种下的因,现在全部被薄以扬用着报复的心思反弹到谢清嘉身上,在薄以扬看来,这相当公平。

    谢清嘉听着薄以扬口中的陈年旧事,听着谢为华不仅引诱薄母,还在薄母成婚之后卑鄙无耻不择手段的打击着薄家的企业,害的薄父惨死,薄母疯癫,看着薄以扬充满憎恨的眼睛,渐渐的疼痛从胸腔里挤出来,直到五脏六腑都开始觉得疼。

    “我不信,”他摇着头,泪水模糊了眼睛,“我不信我爸爸会这么做,我不信……”

    “谢清嘉,”薄以扬上前一步,逼近谢清嘉,用着一种冷漠无情的语气道,“你从小到大一直都活的这么天真快乐,这么没心没肺,在你父母的庇护下没有遇到过一点挫折,但实际上你根本就不了解你爸爸,否则也不至于在现在还能说出来你不信这种话。”

    “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你,”薄以扬眼神在触及到谢清嘉的泪水之后变得有些复杂,“羡慕你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长大,羡慕你不用过早的经受那些挫折和苦难,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谢为华,我原本,也不必遭受那些的。”

    “现在,我已经大仇得报,你也已经知道了全部真相,”薄以扬后退一步,在谢清嘉的泪眼朦胧里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这样也好,我们之间的荒唐,也的确是时候结束了。”

    “谢清嘉,我们分手吧。”

    有的时候人从天堂坠入地狱,只需要一瞬间。

    而谢清嘉在这短短几个月时间内经历了三次,一次是父母出事,一次是得知父母出事或许与薄以扬有关,而最后一次,则是如今,他昔日甜蜜宠溺的爱人用着仿佛看陌生人的眼神告诉他,他要和自己分手。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谢清嘉记不得了,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然后脑子彻底空白。再醒来是在医院,阳雪陪在他身边,手里正拿着一个苹果,用水果刀慢慢的削着。

    “你晕倒了,嘉嘉。”阳雪看到他醒来有一瞬间的惊喜,但看到他如同泡沫一般一戳就破的目光,心脏阵阵抽痛。她努力克制着那股难过压抑的情绪,安慰道,“嘉嘉,你要学会放下,别太难过了。”

    “该走的人总会离开,留也留不住。”

    谢清嘉没有反应,他呆呆愣愣的看着对面白色的墙壁,目光仿佛要把那墙壁盯穿。阳雪看着他,眼里渐渐泛出泪光,她忽然握住了谢清嘉的手:“嘉嘉,你要走出来。”

    她说:“你现在这副样子,我真的好害怕。”

    瘦弱与疲倦还是次要的,最让阳雪担心的是谢清嘉的心理状态,他像是被蓦地抽干了灵魂和精气神,只留一副行尸走肉的空壳,连漂亮的瞳孔都失去了明亮的色彩,离开薄以扬,谢清嘉的世界仿佛彻彻底底的陷入了一片灰暗。

    谢清嘉听着阳雪带着哭腔的声音,却觉得这声音仿佛隔了一道屏障似的,仿佛自己一个人被罩在一个真空的玻璃罩里,把周围的一切都屏蔽了,只余薄弱的感官在断断续续的向自己证明,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