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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痛不痒地开了个玩笑,然后自己笑了。 但黑羽没笑,黑羽望着远远的架桥,又露出了那种忐忑不安的表情。 第45章 犬牙和黑羽在边界住了一晚上,前一天打包了一堆卫生纸,香烟,洗发水,还有什么晾衣架、水桶之类的玩意,第二天天没亮就从旅店结账出门。 本以为早上架桥没看守,犬牙还纠结了一下到底该不该买,要不混在人群中冲过去得了,提着大包小包还麻烦。 岂料桥上还是有警卫看守的,每个提着大包小包的人都要过警卫,往他手里塞点东西,接着警卫便转过脸,他们则一提大包小包,快速地通过。 犬牙拦下一个大妈,问她这怎么个玩法,要多少现金。 大妈摊开手心,上头躺着三个金币,外带一点碎银子。 犬牙明白了,他把身上仅剩的金币掏出来,在让黑羽扯了块布,把金币严严实实地包在布包里。 然后跟着如晨曦下迁徙的鸟一般,挥动着两只胳膊,把水桶晃得呼呼响,一股脑地登上了架桥。 过警卫的时候犬牙也不盯着对方,只看着前一个人的后背,轮到他俩了他便粗声粗气地呼喝了黑羽一句,用一种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狗屁语言,而黑羽便把一边手的日用品放下,一边手掏出布包,将之交到警卫手里。 警卫也不拆包,稍微掂量掂量,手一挥,释放了他俩。 黑羽和犬牙赶紧跟上,直到出了关口才跟着一群人放慢了脚步,缓缓地往车站走。 来到象国的边界才知道,真正的市场其实在象国。前一天虎国的那几个卖日用品的高楼,最多算得上一个打货仓库。 等到把日用品搬过来,大家纷纷掏出了自己写的小板子立在货物面前时犬牙才发现,那价格过了个关卡,立马就翻了两三倍。估摸着要到了象国繁华的地带,价格还可以再往上涨。 犬牙觉得或许养老牛老马不是上乘的选择,新时代到底降临了,他有更多的路可以走,比如眼前的这一条。 两人把手中的东西再用打货价过给了其他商贩,钱又回了一部分到口袋里。 商贩虽然好奇他们千辛万苦运过来又平价卖走,但似乎都不介意多屯点东西。 犬牙多嘴问了两句,才知道这货他们一般要不了一天就能销售一空,即便再多两个犬牙,他们也愿意都把货买下。 犬牙打听了一下六年前的那条路,但那个商贩就摇头说不知道。 旁边的商贩反而听到了,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一拍大腿,问犬牙——“你讲的那个地方附近,是不是有家好大的赌场?” 犬牙衡量了一下九十多平米的平方能不能叫“好大”,犹犹豫豫地点点头。 那商贩继续描绘,“三层楼高,晚上那灯照得晃眼睛,里头派牌的小姐都天仙似的,你说的就是那里没错了吧——” 犬牙觉得不是,没点头也没摇头,想了想,刺探着问——“他们老板叫什么?” “老板叫什么不知道,我们都叫他阿金,他——” “就是他了!”犬牙兴奋不已,同时不由得感慨,想不到六年光阴,阿金居然把那破平房改得那么大,听起来名气还不小。 商贩简要地画了张地图,再告诉他街道早就改名了。去到附近不用找,随便抓个路人都知道那家“阿金铺”在哪。 这么说犬牙就放心了,和黑羽登上了一辆除了外头有铁皮包着,颠簸幅度和马车差不多的公汽,一路往新希望前行。 坐在车上时黑羽紧贴着犬牙,眼睛却望着窗外那些陌生的街景。犬牙和他说了几句话,他也没怎么搭理,于是犬牙也沉默下来,闻着机油味,稍微眯一眯眼睛。 过了很久,黑羽突然用肘子撞撞他,犬牙睁开眼睛,只见黑羽已经把头转过来了,眼里有些莫名的情绪,轻声问道——“这里……是你老家吗?” “不是,”犬牙说,“我老家远着,在狼城——不,狼国。” 黑羽点点头,又不说话了。他继续望着窗外,直到快到站时他又突然说道——“我也是狼城人,我……是在狼城出生的。” 犬牙听罢愣了一下,突然笑了,“狼城不小,你——” “我不记得了,只知道五岁之前我在狼城生活,但后来我父母因为意外过世,我就被领走了。”黑羽没说完,反而停了停,面颊有一点点鼓胀,像是在咬牙。 “谁告诉你的?”犬牙问道。 “黑石队长。” “哦,”犬牙抹了一把发茬,“那估计他也是瞎扯淡的。” 说完拍了一把黑羽的肩膀,让他跟着自己下了车。 第46章 真正见到阿金是在当天傍晚,虽然他们到得很早,连午饭都没有吃,也确实没花什么功夫就找到了阿金铺,但阿金现在是老板了,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犬牙和黑羽在铺子里的小茶室等了俩小时,喝了满肚子的茶水,又出门逛了逛买了点煮食充饥,上了几趟厕所,但回头还是没见着阿金。 犬牙让服务员催了几次,那女孩满脸堆笑,让他稍安勿躁。晃着开到大腿根的裙摆来了几趟,又扭着屁股离开。只剩黑羽和犬牙听着棋牌的声音哗啦啦地响,等得天荒地老,昏昏欲睡。 犬牙把门拉上了,他怕自己再听下去就忍不住把口袋里那点金币花光。他问服务员要了两块毛毯,自己跟黑羽一人一条,一人一张沙发躺下。 他也不知道睡着没有,直到感觉有人在推他的肩膀,于此同时还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呼唤,时不时夹杂着两声熟悉的嘿嘿傻笑。 在犬牙的记忆里,阿金是一个像书生一样斯文又笨拙的小子。他是在战争结束前两年拼到犬牙队伍的,犬牙对他最深的印象,就是他兜里总揣着个小本本。 他会在闲暇的时间里偶尔拿笔,在小本本上记上几个字,然后心满意足地叹一口气,再将本子揣回口袋。 犬牙和橘子店老板经常嘲笑他,说他指不定哪天在坑道里写写画画,一抬头便被弹片削了脑袋,就和他平日削铅笔一样。 阿金总是嘿嘿地笑笑,抬头看看他俩,然后又继续低头写写画画。 他说他总得记点什么,等哪天战争结束了,他还能把这些记录整理清楚,回头给哥哥姐姐或弟弟妹妹讲故事。 而若是他没能活下来,往后有人看到他记的东西,也能当个历史文物,送到博物馆里,被玻璃缸一罩——阿金也在人间留了点痕迹,没白走一遭。 阿金是幸运的,他家孩子多,抓壮丁的时候弟弟年纪小,没抓中。哥哥脑子有点不灵光,也没选进来,只有阿金来了。 但阿金没觉着自己有多苦逼,按照他的话说——家里还有人,那老人家有照应,弟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