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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她进的这家店普通,可旁边的店却不普通,是个胭脂铺子,以前听过人宣传,说这家胭脂铺子是整个康州县最好的,他们还卖一些西洋进来的胭脂。
西洋货,在康州这个小地方是稀罕物。
而胭脂铺子对面,就是传说中的北平顾家在康州县开的赌坊,自从这家赌坊开起来后,不到半年时间,其他两家相互有竞争力的赌坊一一关门,有人说是顾家用了什么下作手段,毁了其他那两家。
不过只要是开赌坊的,在百姓眼中都不是好东西,顾家不是,那两家自然也不是,所以即使倒闭,也没人同情他们。
方冬弦出了糕点铺子之后,一个抬头见,竟看到对面赌坊里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高大的身形,面相凶恶,面无表情,眼神冷漠的好像这人天生没有感情。
她高兴起来,本想过去跟人打招呼。
可很快,他身后跟出来好几个人,人人拿着刀,举动间一看就是动作整齐,训练有素,完全不像是普通赌坊的打手。
然而这些人,却对李善非常恭敬的样子?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或是认错了人,可赌坊门外的那辆军色摩托却提醒她,那人的确就是李善。
可李善怎么会跟那些人搅和在一起?
随即她摇摇头,心想不管对方如何,跟她都没有关系。
她只需要记住欠了李善的恩情就行。
但是却歇了上去打招呼的心思。
吃力的拎着米袋和月饼,她转了个身,往回走去。
然而在她转身的那一刹,一道带着冷意的视线却正好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赌坊掌柜仍旧在聒噪的讨好奉承,一路送到赌坊门口,迟迟不肯离开。好不容易见到顾家主家的机会,他不愿轻易放弃。
李善看到了那道娇小的身影,他冷漠的看向掌柜,“带着这些人,去赌坊玩玩。”
掌柜的连忙应了,随后就见这位二少爷大步走了。他看向这些跟着二少爷来的人,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平凡的家丁,想来都是二少爷的亲信,他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他不知道的是,几个手下接到二少爷让他们在赌坊好好玩儿的命令,却是各个都有些蒙。
方家离西街是有一段距离的,康州县说大不大,但她这一路走回去,也得小半个时辰。
她拎着米,米有些沉,走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把米袋放下,揉着酸痛的胳膊歇息一会儿。
心底忍不住骂自己蠢,做什么要一时冲动在西街买米?难不成在东街买还能比西街的米贵了不成?一时犯傻,导致得扛着米多走很长一段路。
她从小就很少干活,力气比寻常女孩儿要小,这袋米,她今日怕是要费些力气才能弄回去。方冬弦一边擦汗一边懊恼着。
却忽然感觉到有人靠近,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面前的米就被人拎了起来。
对方弯下身子拿米,她看到他的侧脸,这是刚刚才见过的脸。
那道刀疤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近看吓人。
“不走么?”低沉的嗓音问道。
她回过神来,连忙摆手拒绝,“那、那个,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她手忙脚乱的想把米从他手里接过来,但奈何他不松手,慌乱间,她冰凉的手指无意的碰到他有些粗的大掌。
心底一颤,她连忙收回了手,这下也不敢再挣扎,老实下来。
可指尖灼热的温度却迟迟不散,像是烙印一般。
她低着头,小声嘟囔:“其实我可以的……”
他扛着米却健步如飞,已经刻意放缓了脚步,但他腿长,所以她还是得加快脚步才能追上。
方冬弦看着他高大健硕的身影,看来他的力气真的是很大,那袋米在他手里好像完全没有重量一般,他的步子丝毫不受影响。
他的腿是真的长,在前面走了几步,发现她没跟上来,就转过身往后看过来,视线落在她手里的月饼盒上,说到,“很重吗?给我吧。”
方冬弦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手里。
几块儿月饼而已,一点都不重,然而没来得及解释,他已经往后走了两步,把她手里的糕点盒接了过去。
方冬弦有些脸红,只觉得他也太乐于助人了些。
“谢谢。”方冬弦小声道。
“你走前面。”李善说。
方冬弦疑惑的问:“为什么?”
为什么?
李善一怔,没答。
方冬弦本身也没纠结这个事,他让走在前面,她就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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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
刚到家门口,方锦辰已经听到动静跑出来迎接,一看到姐姐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原本兴冲冲的他顿时安静,跑到姐姐面前往她身后躲。
方锦辰年纪虽小,但也五岁了,记忆还是有的,他记得那天是这个人把他抱回来的。
但许多天不见,自然生疏,况且这个人长得还有些吓人。
方锦辰躲在姐姐身后,却又抵不住好奇心,偷偷探出小脑袋往李善身上看。
李善把米放下后,就要走,可裤腿却被抓住。
他低头,方锦辰仰头期盼的看着他,一只手举高,手里放着一个月饼,“你吃月饼。”
方冬弦落后一步从厨房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也说道,“你喜欢吃月饼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李善又回了身,“好。”
中秋本身是家人团聚的日子,方冬弦挽留他时是带着客道意思的,倒是没想到他真的答应了。
这人倒是完全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很淡定的在厅堂坐下,一点都没有搅扰到别人家人团聚的尴尬。
反倒她话都说出口了,总没有反悔的道理。
方冬弦这样一想,忽然乐呵的笑了起来,“那锦辰陪客人,我去做晚饭,吃了晚饭再吃月饼。”
月饼不多,只能当个饭后甜点。
嘱咐完,她就转身进了厨房。
李善打量着这间屋子,说是破落并不为过,屋顶的房梁接近腐朽,地上没有铺石砖,跟院子一样是泥地,但是仍旧被打扫的很干净。
感觉到衣服被扯了扯,他低头,和方锦辰四目相对,方锦辰目光瑟缩了一阵,最终勇敢的看着他说:“我陪你玩儿。”
李善薄唇抿了抿,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自己去玩儿。”
方锦辰很倔强,“姐姐让我陪你玩儿。”
李善没理他,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喝,方锦辰有样学样,也倒了杯水,和他一样仰头把一整杯水灌下去。
只不过他眼睛一个劲儿的看着李善,一不小心就呛着了,咳得撕心裂肺,好容易才缓和,想主动跟客人说话,学以前姐姐和父亲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