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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不说之后该怎么对对方好,反而一直谈自己的心路历程,“其实我一直不觉得自己年纪多大,男人三十一朵花嘛。可是和你比起来,我好想年纪就真的大了起来。也想过要不要和你表白,想了很久,还是很自私地决定表白了。” “快三十年才遇到一个喜欢的人,要是让我的安安跑了,得等多久才能等到下一个?我不想等了。” 安知州长长的睫毛止不住的颤抖,特别惹人怜爱,连着声音也在发抖,“你还没有说,为什么呢?” “因为你特别可爱,特别勇敢,”郑夏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颊,仅仅是脸颊而已,却足够亲密了,“因为我特别喜欢你。” 在那个雨夜很久过后,郑夏才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那么心疼安知州,因为他特别可爱,因为自己心动了,喜欢上了那个淋透了雨的安知州。 雪还在下着,郑夏将安知州罩在自己的身下,他的后背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安知州想说,其实自己一点也不勇敢,比如说现在,他连回应一句都不敢。 回应一句我喜欢你也不敢。 安知州在感情上非常怯懦,大约是因为童年的缘故,他有过很喜欢的小伙伴,被领养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看过他。他曾经很爱自己的养父母,可是他们却在自己的第一个生日上去世。 太多太多,他都不敢回应一份新的感情,或者只有蜷缩起来,不让别人接触自己的内心才是安全的。 可是眼前的郑夏却不同,他太有诱惑力了,安知州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好的人,所以不敢回应,也舍不得拒绝。 如果拒绝了,就再也没有这样好的郑夏了,自己喜欢的郑夏了。 安知州低声说:“郑哥,让我再想一想吧,再想一想,好不好?” 他很快就会想明白的。等他真的勇敢起来,才能不辜负郑夏的心意。 郑夏能够瞧得出来安知州也喜欢自己,可是两个人本来就是同性,而且年纪差别又这么大,他平时那么懂事,多想一想也是应该的,郑夏虽然有些失望,可并不是绝望。 他说:“要是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就来问我。没有什么,是两个人在一起解决不了的。” 安知州偏过头,还是不敢看他,干巴巴地应了一声。他现在对待郑夏同往常完全不同,害羞而胆怯。 那天过后,郑夏就整天和安知州待在一起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自己正处于追求阶段,怎么能不好好讨好自己未来的对象?安知州真是没有办法,因为他也喜欢郑夏。 他们只是隔了半层窗户纸,只等安知州什么时候想通了就可以戳破了。 离开那天,郑夏在安知州嘴唇上竖了一根指头,然后亲了一口,很纯情地笑着,“想要真的名正言顺地亲上去,别让我等太久。” 安知州微微躲开他的眼神,在郑夏转身的瞬间却忽然凑上去,贴了他的下巴一下,退后两步,说:“一路平安。” 相比与郑夏这样天生乐观,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大人来说,本来应该不知世事的安知州却想的更多。 如果和郑夏在一起会怎么样? 那是一个模糊,却令人期待的未来。 郑夏走后的第二天,如同往常一样,安知州敲开了陈爷爷的家门。 与往常的笑意盈盈不同,今天的气氛格外凝重。 陈爷爷和他坐在方桌的对面,安知州能清晰地看到老人脸上深深的沟壑,他叹了口气,首先道歉,“知州,是我们家对不起你。郑夏怎么能……你还是个孩子。” 他知道了。 安知州脑海里只有这一句话,嗫嚅着开口,“没有的。” 然后,便是一场漫长而又死寂的谈话。 陈爷爷是不可能同意的,他只是以退为进,说这些都是郑夏的错,可实际上的意思,还是让安知州自觉地离开。郑夏不应该是同性恋,和一个男孩在一起,他的家庭,他的事业,都不会允许。陈爷爷希望郑夏有一个自己心目中健康完整的家庭。 所有的话都像冰雹一样砸在安知州的身上,他痛的厉害,只能鼓起全部的勇气,“可是郑夏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喜欢又算的了什么?特别是不该产生的喜欢。 陈爷爷挥了挥手,浑浊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往常的慈爱,只有深深的厌恶,“你回去问问你的爷爷,如果你非要固执己见,不顾及别人,干这种事情,他的做法就是我的。” 安知州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安镇在正对着门的地方等着他,见他进来直接将手头的热水泼了他一脸,“我真的没想到,咱们安家能出你这么个东西,竟然喜欢上了男人。还让人家找上了门,不要看到对你施舍了点好处,就攀附着不放。你还是人吗?只有畜生能干的出这样违反人伦的事情。” 说到这里,安镇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你这个扫把星还姓安,只要你还姓安,就别给我们安家做出什么丑事。” 安知州恶狠狠地瞪着安镇,眼睛亮的吓人,和平常完全不同,似乎是受够了,“我不想姓安,一点也不想。我宁愿当时没有被领养,我宁愿死在那场车祸里的人是我。” “……也就没有现在这些事情了。” 对于他来说,生活实在是太难了,即使只是有了那么一点希望,也会立刻被撕碎打破,还是以最残忍和无可救药的方式。 安镇惊诧与他竟然敢和自己顶嘴了,又想到他作为一个男人竟然喜欢上男人。他已经没有了亲人,如果连脸面都没有,还活在世上做什么,只扔下一句,“我就这么一句话,你要是不断,我就死在你面前,让我们安家全家都因为你而死。楼下那个老头也是这句话,你自己掂量着吧。” 对于他们来说,喜欢有什么要紧的,而违背了他们心中的人伦,才是一件丢脸的,不能见人的丑事。 那一夜于安知州而言,仿佛一个轻薄的美梦似的,只是一个梦,一吹就灭了。 安知州想了很久很久,即使安镇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可是陈爷爷还是理智的,或许谁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死,他却不敢赌。 即使他赌赢了,陈爷爷会放弃吗?他不会的。 一切将会天翻地覆,谁都不得安宁。 安知州进退维谷,最后让他下定决心的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甚至仅仅是三天,陈爷爷都等不了,不小心跌断了腿骨住进医院,郑夏连夜回来照顾他。安知州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郑夏,他满脸都是胡茬,又难过又愧疚。 他说:“是我没有照顾好外公。爸妈去世后,外公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不能再失去他了。” 安知州没有抱他,只是安慰着,“以后不会了。”其实陈爷爷对他说,还会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