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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边的傅杨河,一个唇红齿白的青年男人,坐在一桌子藏族男人里头分外显眼。就连老太太那一桌子的女眷也都纷纷打听。 “他身边坐着的那个是谁呀,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 班太太笑着说:“他不是在做康乌湖那个项目么,那是他们项目上的一个负责人,姓傅,很有名的一个舞蹈家。” “怪不得看着那么有气质,原来是个舞蹈家。” “长的真是清秀,我刚来的时候看到他,还以为是个女娃呢。我还想,班觉什么时候跟韬韬分了,换了个女朋友。” 孟韬在一旁听到了,居然有些害羞了,说:“我跟班觉什么关系都不是,我不是他女朋友。” 一桌子的人听了却都是笑,央金还笑着挽了一下她的胳膊。 孟韬和班觉贡布,就和当初的央金与次仁一样,都是大家默认的情侣了。孟家和班觉家一直交好,一个从商之家,一个从政之家,男富女贵,郎才女貌,在他们这一拨年轻人里头,没有比他们俩更般配的人了。 “说到这个,我听说你们家有人上门提亲了?是哪家啊?” 这下轮到央金红脸了,垂着头没有说话。老太太说:“八字还没一撇呢,不说他。” 倒是班太太大大方方地说:“是有人来提亲,你也知道前些时候我们家发生的这些事,再找女婿可得慎重了。那小伙子家境还算可以,我看着人还老实,年龄跟央金相当,以前两人还是同学呢,他打小就喜欢央金,一听说央金退了婚,立马就找人来说和了。” 她这么说无非是想让人知道班觉家的女儿依然抢手,次仁那混账不珍惜,自有男人喜欢着她们家央金呢。亲戚们听了也都跟着附和:“依我说,央金退了婚是好事,好在没结婚之前就发现了。你们知道孙家那女儿么,就我家楼上住的孙主任他们一家。他家的女儿嫁给了康乌啤酒厂老板的独生儿子,可算是跳进火坑里去了,那小子游手好闲不说,还爱动手,上周孙家那女儿哭着跑回娘家,眼睛都被打肿了,如今正闹离婚呢。咱们女人啊,一辈子最要紧的事就是找个靠谱的男人,不然后半辈子还不如一个人过呢。” “说起来还是韬韬有福气啊,将来是个享福的命!” “可不是,你说咱们这几家的男孩子,哪个像班觉从小这么老实的,我们家那个,女朋友换了好几个了,我昨天还跟他说呢,你别学如今社会上那些坏习气,有点臭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一个一个地换,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 班太太笑说:“我们家班觉从小就呆,如今还是呆,我倒是想让他早点领个儿媳妇进门呢,可他就是不开窍。” 有人推了孟韬一下:“你们家的儿媳妇还用领,这不自己就跑你们家来了么?” 一桌子女人又笑,孟韬红着脸也不说话。她母亲有事没来,这些女人就爱笑话她。 傅杨河听到隔壁桌笑成这样,就扭头看了一眼,等到再回过头来,却见他对面坐着的男人敬了一杯酒给他:“傅老师,我敬你。” 傅杨河不好拒绝,只好将那杯酒喝了,结果这一喝刹不住车了。在座的大都是班觉家的客人,可对于这些客人来说,陌生的新人傅杨河更像是客人的客人,他们知道傅杨河的身份,都对他十分客气,老老少少的一桌子敬下来,傅杨河已经喝的头晕了。青稞酒度数虽然不高,可这边喝酒都用银碗,一碗一碗喝下去,他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就借着上厕所的功夫在外头躲了一会。 外头日头很毒,晒的人身上热腾腾的。和里头的热闹相比,外头就安静多了。他沿着墙根走了一会,觉得外头的风有些大,便准备回去了,走到前厅门口,看到那一桌子男人在玩行酒令,便站住了。 他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过去凑热闹,这群人这辈子大概也就跟他见这一面,他就托口说自己喝多了,在外头睡了一会,大概这些人也没人会质疑他的真假。 于是他就往外头走。班贡庄园很大,只是逛着玩也很有意思。他沿着长廊走,弯弯转转,就到了一处阁楼上。站在阁楼上往下看,整个班贡庄园既工整又恢弘,白墙映着日光,远处是蓝天白云和皑皑雪山,充满了异域之美。 “到处找你找不到,我还以为你喝多了呢,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傅杨河往下面一看,是孟韬。 “你上来,这能看到整个庄园的全景。” 孟韬便爬了上来,笑着问:“喝了不少吧?” 傅杨河笑了笑,说:“本来不想喝的,可是都拒绝不了。” “班觉家的亲戚全都是做生意的,一个比一个能说会道,酒桌上的常客,他们想要敬酒,怎么可能躲得过。你在这多呆一会,他们喝开了,没人顾得上你的。” 傅杨河点点头,孟韬看了看他说:“你酒量怎么这么差,看你喝的跟煮熟的虾子一样。” 傅杨河摸了摸发热的脸庞,说:“我很少喝酒。” “不过你喝酒上了脸之后红扑扑的更好看。” “……你怎么也出来了?” 孟韬说:“别提了,我阿妈有事上午没能过来,她们那些人便欺负我,老是拿我取乐。”她说着脸色一红,道,“正好我看见你出来了好一会也没回去,便跟着出来了。是不是很不习惯这里的宴会?” “主要是认识的人太少了。”傅杨河说着忽然看到了后院的那头藏獒,便指着说道,“你看,他们家的那头藏獒。” 那头藏獒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在晒太阳。 “我最怕它了,”孟韬有些嫌弃地说,“它见了我就叫,特别凶,怎么都喂不熟。” “我听曲珍说,藏獒有一生只认一主的说法,是真的么?” “倒是有这个传言,不过毕竟人不是藏獒,不好说真假。有人说是因为藏獒蠢,认人慢,有人说是它性子烈,不好驯服。”孟韬说着转头看向他,问说,“你有没有觉得一生只认一主这种话,听起来很让人心动?要是每个人也能一生只爱一个人,该有多好。” 一生只认一主,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在说一个畜生,而是在说一段情话。大概所有向往爱情的人听到这句话,都会联想到爱情的一生一世上。 傅杨河三十岁了,也还在憧憬一生一世的爱情,对于爱情还怀抱着少年时期一般无二的美好幻想。只是他不求轰轰烈烈,也不求有多刻骨铭心,他求的是一生忠贞,只爱他一个人,只和他一个人上床,陪他一个人终老。 他对于一个人一辈子只独属于另一个人这件事有着异乎寻常的敏感反应,会带给他极大的心理刺激。一个只属于他的男人,远比英俊的脸蛋或者所向披靡的性能力更能激发他的爱欲。即便是很普通的一个男人,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