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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衍摇摇头:“已经先去终南紫府太清峰了,说是要与后灼君商议一下终南紫府灵脉崩塌一事。天道宗先前闹起来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这次也是凑巧,师尊刚带着观水师弟回到天道宗,就遇到了佛陀宫派往洛城的人。” 黎步莲愧疚道:“师尊本是担忧我们,干脆就跟着佛陀宫的人一同回来了。倒是我……做事还是鲁莽。照着佛陀宫的意思,是要等着两只剥皮鬼尽数现了身,才能动手。现在该是如何是好?那剥皮鬼的尸身呢?” “在这里。”遇明抬手,尸袋凭空出现,落到了桌子上。三人神色凝重。遇明问道:“师兄,我们是否先瞧瞧,看有什么端倪?” 黎步衍不置可否。 …… 青年安静的躺在床上。 他肌肉线条流畅,白色亵裤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两条人鱼线纤长,半藏半显的起伏。不长的头发被掖在脑后,露出一点坚硬的发茬。眉目好看,柔和也柔和,硬朗也硬朗,扫下来的阴影颤颤巍巍,好歹是护住了他半张脸。 不然都要被身前的小孩儿啃咬走了。 戚观澜用块帕子沾了水,将他身上的污秽清理干净。末了已经是满身大汗。小孩儿面容精致,唇红齿白,嘴角噙着一点微妙的冷淡。耳根又红又软,细细的打量着床上的青年。 他平日里睡觉从未如此安稳过。 邢阳闹腾,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总是朝气的。他睡觉不是很老实,做噩梦的时候更甚,翻来覆去的倒腾,头尾都能掉个个。吃点补阳气的东西,更是了不得,翻了天一样的转。 如今这样沉稳,让人感觉颇为不适。 戚观澜清理完他,又去将自己清理干净。最后爬上床,近乎于虔诚的窝进了他怀中。邢阳有个习惯最让他满意,只要有人睡在他旁边,他便定会扭身,温和的将身旁人搂进怀中。 小孩儿将青年的手臂抱在怀中,闭上了眼睛。 邢阳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睡得更沉了。 他梦中见到了邢星,伸手一勾,捞到了个人,也就当成了他亲弟,大咧咧的搂在怀里当了人形抱枕。 第二天早上,遇明起了个大清早。去客栈厨房熬了豆浆、包了包子,蒸熟了再规规整整的拾出来放到盘子里。他一手好厨艺,出门在外也喜欢自己做,干干净净,省的吃到肚子里的东西还不知道过了几个人的手。 他擦干净手,准备叫邢阳起床吃饭。 戚观澜起的比他更早,这会儿从门口迈进来,遇明问道:“去哪了?” 小孩儿抿一下嘴唇:“修炼。” “这个点儿回来赶巧。上楼去喊邢师弟起床。他昨晚的伤好的差不离了吧?”黎步衍从楼梯上走下来,身后跟着一袭蓝裙的黎步莲。兄妹二人天人之姿,一举一动都极具韵味。 遇明嘟囔道:“还以为我能去叫人呢。” 戚观澜往刚往楼梯上迈了一两阶,门口就又迈了一群人进来。 一群和尚。为首的老和尚鹤发童颜、精神抖擞,身后浓眉大眼的年轻和尚手持禅杖,虎虎生威,不怒自威。 佛陀宫的人。 空气像是被瞬间抽干。无形的紧张蔓延开来。黎家兄妹无声无息的站了起来。遇明默不作声的将最后一盘包子放到了木桌上。 “昨夜便听闻黎家的小姑娘不慎将那只剥皮鬼杀死了。老衲心中焦急不安,只是碍着夜深露重,担心打扰到几位小友休息,便拖到了现在。”为首的老和尚和蔼道:“您几位秉烛夜谈,可是想好应对的法子了?” 遇明冷声道:“没有。剥皮鬼的尸身给你们,赶紧走吧。” 老和尚道:“这可不行。” 黎步衍似笑非笑,道:“佛陀宫……是什么意思?” 那年轻和尚上前一步,昂首道:“另一只还没有出现的剥皮鬼要凶残的多,你们害死了‘线索’,干脆就将‘诱饵’交出来!” 黎步衍微微叹息:“……遇明啊。” 遇明警惕道:“怎么?” “能够遇见比你还烦人的人,真是不容易。” 年轻和尚横眉竖眼,老和尚惋惜道:“既然天道宗的几位小朋友不准备讲道理,那边只能手上功夫见真章了。得罪。” 他话音刚落,两边人瞬间悍然暴动——! …… 邢阳是被从人从床上揪起来的。扯着胳膊,从床榻上硬生生拖拽了下来。他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两脚赤/裸,站在地上。身上不知道被谁给套了一件中衣。 木窗大咧咧的敞开,射进来一片刺目的光芒,木桌上烛泪厚厚一层,垒成了难看的一堆。 不大的房间中站满了人。 ——一群与世无争静身心的和尚。 皆是身披□□,圆脑袋上九道戒疤,一个没落,乍一看像是一堆光溜溜的洋芋。后边还跟着些普通修真者,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抓住邢阳的那位看面容还年轻,手劲儿不小,硬生生将他手臂勒出来了一拳淤青。邢阳皱眉,抽了抽手,没抽出来。那年轻和尚看他的眼神儿,明明白白写了‘无耻’几个字。 邢阳也有些恼,皮笑肉不笑道:“您这是几个意思啊?” 为首的老和尚挥挥手,那年轻和尚才松了手,恭恭敬敬的退到后边去了。老和尚面容正派,双手合十道:“邢施主,老衲有一事相求。” 邢阳狐疑的看他。这老和尚面容意外的眼熟……好像是昨晚那群人中的一个?他问道:“什么事情?” 那老和尚还没有来得及答话,门外边就传过来了遇明的一嗓子:“理他们做什么?!无耻!下流!臭不要脸!”邢阳越过人群一瞧,遇明竟然是被几把刀剑交错包围,脖颈上带着几丝零星的血痕。顿时警惕的后退。 年轻和尚冷笑一声,俊秀的脸上满是鄙夷:“谁无耻?谁下流?!东川城与洛城中的人,都是白死的么?!若你肯乖乖做诱饵,现在我们又怎么会毫无头绪、半点都寻不到另外一只剥皮鬼的踪迹?!” 遇明隔着门喊:“放你/娘的屁!死了人跟邢阳有什么关系?!” 年轻和尚轻蔑一眼扫过去:“放肆。” “诱饵?”邢阳脑袋一懵,想了起来。 昨天晚上那剥皮鬼带他御剑离去,下方确确实实是有群全副武装的修真者严阵以待,只是没人追上来。如今这个意思,是他被当成了诱饵? 邢阳顿了顿,心想当诱饵就当吧,反正也是素不相识,本就没有救他的责任,只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难不成还想让他再以身犯险、去勾一勾那只剥皮鬼? ——邢阳却是不知道,这群人何止是‘素不相识’,明明是心狠手辣、硬生生拖住了想要救他的人。 果不其然,那年轻和尚上前一步,傲气道:“凡人本疾苦,碌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