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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悟。 宋师竹冷不丁来这么一下,实在让封恒又惊奇了一回,他想了想问:“这些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岳父说的? 宋师竹也没有推到宋文胜身上,听封恒又好奇问她为什么县里没实行,宋师竹便有些无奈。 她悄悄跟她爹说过的,可是宋文胜只是个县丞,头上还有个知县,这年头士农工商等级森严,想让一把手放下士人架子交好商贾,跟要了他的命差不多。她提出来之后,宋文胜倒是挺感兴趣的,可惜细想之后还是觉得行不通。 她总结道:“要是想改革民生,说开源不得罪人,你写限制肯定是千夫所指的。”赋税当然是该解决的问题,可封恒才初出茅庐,拿赋税开刀肯定被人一把拍死。 封恒沉吟半晌,宋师竹摸不清他的想法,清了清喉咙,道:“反正你听我的就是了。” 这道题她也只能跟封恒探讨,殿试考题不比别的,要是其他事情,她还能让封恒跟堂兄表兄提醒一下,这个事情他们就只能自个闷声发大财了。 第二日殿试上,众人开始答题后,封恒盯着熟悉的题目看了好一会儿,半响才提笔作答。 第127章 (改错字) 高玉珩在殿上坐了一会儿,便从龙椅上下来了。他第一个就走到封恒的座位旁边。 除了封恒复试成绩排在第一等,位置尤为靠前外,另有,便是他的气定神闲在这些人中极度显眼。 这回的题目内容是“强国改革之道。” 他出这个题目,不是真的想要在殿试中问强国改革之策——这批学子如今还能经过历练,他也不觉得他们能说出什么来。 对他而言,从臣子手中拿回大权才是要事,高玉珩只不过是想用最快捷的法子,确保新科进士不会被别人拉拢了去。 如今的朝上臣子多是先帝时留下来的老人,资历深,官阶高,高玉珩使唤不动,有时候甚至还被气得不轻。他实在没办法才会在殿试题目上动脑筋。 可惜这世上聪明人不少,殿里这批贡士却一大半算不得聪明。 从发卷子到现在,好些学子不是不是额上冒汗脸色发白,就是挠头挠脑神色犹豫,明摆着在想着怎么落笔才能两不得罪。 更有甚者,他走下来时,还有一个过于紧张,毛笔不小心掉在地上,在掉针可闻的殿内,几乎第一时间就吸引了礼部官员的目光,高玉珩听着他压制的懊恼声,面色不变,心里却皱了皱眉。 他寄望甚深的第一批恩科进士,要是一遇事就这样,可真让他失望。 就是如此,他才会第一个就走到封恒身边。 他在封恒旁边已经驻足好一会儿。封恒落笔神速,列在草稿上的思路十分清晰,看着便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考题是他昨日傍晚才定下来的,不存在太傅为弟子放水的可能。既然如此,封恒如今所写的,就是他平时自个思考过,所以答题时才能这么稳当。 思及此,高玉珩心里也是高兴,师弟不仅有才华,还认真努力,看来也是一心想着为朝廷做奉献的。 高玉珩一个来兴致,便在封恒旁边扎住脚步了,他低头看封恒的考卷,先是在心里赞了一回字体的疏朗雅致,接着几乎是一目十行看了下去。 文章头一句便写着“太祖有曰,天下之大,商贾之士皆人民也。” 高玉珩摸了摸下巴,作为高家子孙,他怎么不知道自家老祖宗还说过这句话。不过封恒这句话应当真有出处,否则他应该不会写在纸上,高玉珩便继续看下去。 封恒给自己的言论找了一个支撑点之后,便又开始阐述改革的因由,与题目遥相呼应。 “……欲要强国,必先安民,安民之要在于察其疾苦。皆闻世无农不稳,无商不活。两者之间,商不得通有无以利农,则农病;农不得力本穑以资商,则商病。故商农之势,常若权衡。” “古之治天下,轻商重农,乃因兵患水旱之灾,能耕者少,而商不盛产,且富厚太过,为人所妒……而今天下法治甚全,年登岁稔,百姓无饥荒之忧,却有民财不丰之苦,吾以为,为察民苦,当重修典法,便转输、省劳费、去重敛、宽农民。” 略过了一大段之后,高玉珩一眼便看到了封恒接下来写的八个字,南货北运,北货南销? 这是想要效仿汉武时期的均输之法? 高玉珩倒没想过封恒会从这个角度出发,他自小博览群书,自然知道均输法的精髓就是由衙门统一管制本地商品的产销,这个主意的好处便在于能够极好地协调供需关系,但也需要衙门足够清廉,才够真正惠民。 他又看了几眼封恒的文章,这一回一低头便见着封恒抬头看着他,眸中流露出一股无奈。 殿试前礼部官员讲解过面圣礼仪,不能直视龙颜便是第一条。可皇上在他身边站了快一刻钟了,龙袍上的明黄色十分扎眼,封恒想要落笔身上都带着一股压力。 高玉珩摸了摸鼻子,也觉得自己只守着封恒一人不厚道,便笑了一笑,转头走开了。 殿试是能够提前交卷的,可这一回没有人先行离开,几乎都是挨到礼部官员叫收卷时,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殿内。 不同于上一回复试之后众人还有心情拉关系,许多考生走出皇宫时面上都是恍恍惚惚,面色发青。 宋二郎和李玉隐也是如此,坐上马车之后,过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宋二郎突然道:“我刚才看到我旁边那个姓宁的,看到题目之后脸都发青了。” 宋氏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这道题目,对宋二郎来说没什么压力,可对那些世家子弟就不然了。 因着冯氏的事情,宋二郎对宁氏这个姓氏极为敏感,刚才排队进殿时,听到他对人介绍姓宁,他心里就多注意了几分。此时见着敌人考得不好,他便有几分幸灾乐祸。 一整个马车里,就宋二郎恢复得最快,他说完之后见无人回应,就道:“你们两个肯定考得不差吧,我看皇上在你们身边站了好一会儿。” 李玉隐坦率道:“皇上在我身边时,我几乎都不知道自己写了些什么。” 这个题目本来就难写,他刚有一些思路,皇上便走过来了。 当时李玉隐压力之大,根本没法落笔。自从知道皇上就是在街上遇见的友人之后,他心情就一直十分复杂。 这一回他的贡士能排在十二名,名次这般靠前,李玉隐心里也隐隐有所猜想,应该是皇上帮的忙。 他摇了摇头,以他先前的设想,自己要坐在殿试上起码还得个十年的时间,现在的进度已经算得上是突飞猛进。 虽然有些不甘,可最终能走到哪一步,还是要在文章上见真章。他这回殿试确实发挥不佳。 李玉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