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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 rouwenwu7.

    “什么?!”香港警察总部的一家餐厅里,饭桌上的黄兆伦听了电话拍案而起,周围几名同事吓了一惊,同时看过来。

    意识到自己的表现过激,他抱歉的点头一笑,拿着手机到了餐厅外一处偏僻的角落,又警惕了眼四周确认无人后,继续对电话那头的人讲,“许嘉伟,你黄sir我也人过中年了,是不是想送我进去吃监趸(dǔn)饭啊?这种事亏你说得出,我看你不是要搞假证明,是要搞我。”

    “黄sir,只要出示香港当地居住证明,夏夏就可以跟我回去,我是…实在没办法了,夏夏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她没有地方去,真的很可怜,拜托,就这一次好不好,求你了”,许嘉伟极力争取,没有提周夏夏之前说的要以拿到段凯罪证作为交换,他不能接受将夏夏至于险境,就算黄兆伦不同意,大不了就再想其他办法。

    “阿伟,你也是警察,我们在这个位置,做事就更要合理合法的,一视同仁懂不懂?”

    “可是,可是现在情况特殊,没人能帮她了,我总不能把她自己丢在这里,黄sir——”更多免费好文尽在:cfplang8.

    “我跟你讲,就算我没老婆没女人不擅长那些情情爱爱,可我眼不瞎,你这叫私情,搞假证明?要不要我连结婚证帮你一起搞了啊?”黄兆伦眉头紧锁,顺手歪头将手机夹在肩颈之间,从裤兜掏出盒烟点了根叼在嘴里。

    “不是,话不是这么说的黄——”

    黄兆伦起急冒火,不听许嘉伟解释,继续说,“还怎么说啊,你教我说好了!”

    “行,那咱们就退一万步讲,就算那女孩跟你来了香港,那以后呢?以后怎么办?你来养?”

    “说不上来是不是?我告诉你怎么办,现在就让她回去周寅坤身边,然后你,现在立刻马上回香港!”

    许嘉伟看了看身边的夏夏,他不止一次跟她说可以带她走,现在她又怀孕大肚子了,不论如何绝不会丢下她不管,至于是不是私情,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就算有,他也只把夏夏当作妹妹看,绝无非分之想,阿伟断然道,“只要能带夏夏去香港,以后她的一切都由我来负责,所有的一切我来担。”

    “我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呢!你以为这种事轻轻松松?!”黄兆伦正要往下说,耳边传来女孩的声音。

    夏夏垫脚夺过许嘉伟手里的电话,滚了滚干涩的喉咙,语气平静温和,“我是周夏夏,刚才阿伟哥哥有一件事没有跟警官讲,就是……,如果我说我可以拿到警务刑事处处长段凯受赂包庇的有力证据,将他绳之以法,铲除周寅坤在香港的毒窝,这个条件,够吗?”

    “夏夏!你知不知道那样多危险?”身边的男人拉上她的手臂,试图阻止。

    电话另一边的黄兆伦神色一变,直接把嘴里叼着烟在墙上捻灭,问说,“什么意思?”

    “周寅坤之前确实骗了段凯的女儿给他做情人,我想更多的也是想要掌控对方的弱点,能让警务刑事处处长顶风作案,一定不仅仅是贿赂,表面看似是‘合作’,但不完全否定这种合作是建立在操控者与被操控者的关系之上,现在段凯女儿不在周寅坤手里但他还能继续让段凯为他做事,说明段凯另有把柄在周寅坤手上,我是周寅坤的人,假设他知道我人在香港,会不会以同样的方式让周寅坤交出衔住自己的把柄?”夏夏的意思是要以身犯险,引蛇出洞,借此对峙让段凯自道罪证。

    黄兆伦震惊,没想到这女孩会说出这种条件,不过段凯近期已经有要跑路的迹象,时间不等人,可这样对于周夏夏来说也是过于危险,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可行,“即便你说的对,我也不能用人命来做赌注——”

    闻的黄兆伦是要拒绝这场交易,夏夏迅速开口,“等等——警官等等,不管最后是个什么情况我都自己承担,只要我们筹划配合好,危险系数就能降低,可以吗?”

    “而且,这是当下最快的办法。”

    许嘉伟一把抢过电话,“你别听夏夏的,她胡说的,那样太危险黄sir你是知道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周夏夏来不了香港,阿伟估计也不会回来,许嘉伟是十五六岁就去做“线人”,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黄兆伦长叹了口气,“好了,废话少说,最快一礼拜之内。”

    “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那件事,我自己会看着办,还不至于牵连个小姑娘。还有,你自己好自为之,下不为例。”

    *

    佤邦基地指挥台的二层,阿耀被几击重拳打在腹部,感觉五脏都要碎裂,疼痛感叫人窒息,他趔趄几步倒向身后栏杆的边缘,说话的时候血顺着嘴角流到脖颈染红的衣服,“对不起,坤哥,对不起……”

    “何文耀!你到底哪根筋搭的不对了去给许嘉伟脱毒剂?我留他条命已经是越线了,你倒好!上赶着给我添堵?”周寅坤气到面色发青,眼中的火烫红了眼,看着脚下伤的不轻的人。

    当天阿耀不光是给周夏夏和许嘉伟安排了粮车把人捎下山,还做了胆大包天的事,自作主张的给了许嘉伟脱毒剂,一是怕夏夏跟个“毒虫”在身边不定又要出大篓子,毒瘾犯了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到时候夏夏怀着坤哥的孩子还得照看那男人,磕了碰了的谁也说不好。

    至于第二个原因,阿耀直接开口,他咽了咽口中的血,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扶着木栏挣扎的起身,看向周寅坤的眼睛,“坤哥,夏夏一直认为你已经给了许嘉伟脱毒剂,要是发现没有,不管原因是什么,都会误会,到时只怕,就更解释不清了。”

    这倒是实话,但就算没有这层误会,周夏夏也不会轻易原谅他,误会都那么多了,还怕再多一个不成,男人轻佻的勾勾唇角,“再有下次,哪只手给的,哪只手就不用要了,听懂没?”

    “是,坤哥,不会有下次了”。

    “滚去医务室瞧瞧,别跟这儿杵着。”

    话音刚落,手机跟着就响了,心烦得很,看都懒得看是谁打来的,他直接接起来,“说”。

    “老大,我现在在香港呢,没人跟我说这任务还要出国啊”,说话的人是卡尔,此时的他刚落地香港,正悄声跟着不远处的男女往机场外走。

    周寅坤怔住,心尖一凛,“香港?怎么个意思?说清楚点”。

    “还不是那个猪头叁,他带小夏夏来香港了,我就跟来了,还好我跟得紧。”

    这个消息出乎意料,明明周夏夏没有任何证件,就更别提坐飞机去什么香港,不过许嘉伟是香港警署的人,那么,也一定有办法搞些作假的小手段,心火随着思绪越燃越旺,那晚放了许嘉伟就是他周寅坤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这回好了,人都骑到他脖子上来撒尿了,胆大包天带走了他的女人跟未出世孩子,小白脸,当什么不好偏要当叁。

    因为阿耀管闲事他就已经很生气了,一档子事儿刚落,又来个卡尔,周寅坤怒气如猛虎出山,他吼出来,“你他妈脑子坏了是不是!上去拦不会?就由她跟野男人走?!”

    他气到颈间青筋迸起,拿着的手机快要攥碎了,从家里到武装队里就没一个能让人省心的,全算上。

    电话暴出的吼声,震的卡尔脚步一顿,之前老大嘱咐的时候就说让他跟紧了,周夏夏到哪他就到哪,前提不能被对方发现,既然老大说了,他自然照办,特意把自己隐蔽的极好,做事仔仔细细望远镜从不离手,看周夏夏跟许嘉伟登机前他也打算去拦人的,可是那个情况下……,不论如何他是犯下了滔天大罪,卡尔立刻认错,“老大对不起,我,我……当时,他们身边有中国领事馆的人跟着,我就没轻举妄动,万一搞出点乱子……”,万一搞出点乱子引起中方的注意,往后就不好办了。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卡尔打算将功补过,又补充说,“那,老大,我现在把小夏夏带回去吗?要不我把那个猪头叁做掉,再把小夏夏带回去,你觉得呢老大?”

    周寅坤现在恨不得把许嘉伟碎尸万段,杀,当然要杀,“我觉得要不你死要不他死,你说呢?”

    话刚出说去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就算杀,也不能现在动手,否则就像阿耀说的这误会就更深了,理都理不清,到时候周夏夏大着肚子激动起来急出个毛病,那就可就不好了,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妥,“先不,把周夏夏给我看好了,等我亲自过去,再有,去嘱咐好林城,马场盯紧着点儿,别让人有机可乘。”

    “明白了!老大”,卡尔应声。

    电话即将挂断,就又听见男人的声音,“今年佣金减半!”

    “坤哥!坤哥!………别”卡尔没来得及往下说,传来的就只剩下嘟声,没办法事情已经这样了。

    眼看着夏夏跟许嘉伟走出机场往一辆黑色轿车处走,他也顾不上那么多,迅速叫了的士做好跟车的准备,眼睛都不敢眨,生怕把人跟丢了连另一半佣金都得充公了。

    *

    中国香港。

    经过近六小时的飞行时长,最终落地香港国际机场。

    与此同时,黄兆伦也顺利的在机场接下了周夏夏跟许嘉伟。

    两人走过来,黄兆伦先是没认出来阿伟,直到那人直径走过来才看清楚,眼前的两人破衣烂衫,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逃难来的难民。

    那个男的皮肤黝黑,不知道是脏的还是晒的,旁边跟着的女孩倒是白净,相貌靓眼,穿着打了补丁的麻布衣裳,裤脚沾着灰。

    再定睛一看,黄兆伦愣了半秒,身边女孩像是个孕妇,他不禁蹙眉,阿伟出了趟国怎么还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还说要负责,原来负担的是这个责。

    正琢磨着,两人走近,阿伟先开口唤了声,“黄sir”。

    黄兆伦无奈一笑,上前捞住许嘉伟的后颈用了用力道,看他还带着伤的脸,厉声说,“你小子,想死还不忘拉上我,搞我?下次就算你横尸街头我也不会心软!”

    “这次真的…谢谢你了黄sir,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为难了,实在是很抱歉”,对于让黄兆伦帮忙的事,许嘉伟很内疚,他知道黄兆伦从警数十年一向都是照规矩办事,而今天却为他开了天窗,一旦出了插错,不但总督察的位置不保,牢狱之灾也躲不了。

    “行了——,你这些话听的我耳朵都起茧了,有什么用?还不是一而再再而叁”,黄兆伦松开手拍了把他的肩,眼神扫向夏夏,女孩低着头,双手攥着肩上帆布包的袋子。

    黄兆伦凑近阿伟的耳朵,悄声问,“你什么情况?当爸了?”

    许嘉伟脸色倏的通红,磕磕巴巴声音极小的解释,“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别乱说,让夏夏听见叫什么事?”

    “哦——对了,还没介绍呢,这就是夏夏。”

    简单的介绍了句后,他又对夏夏说,“夏夏,这位是刑事情报科总督察黄兆伦——黄sir,没关系的,咱们都是自己人,不用怕。”

    夏夏抬头,黄兆伦正瞧着她,刚才两人对话声音虽小,自己站在旁边听的清清楚楚,只觉得尴尬极了。

    她温声礼貌开口,“黄警官好,我叫周夏夏,谢谢你帮了我,当然,我也会履行我的诺言。”

    “不必了,我可没说我同意,所以,那件事就算了。”

    她已经亏欠的太多了,这次阿伟哥哥糟了这么多罪,都是因为她,如果,可以将段凯绳之以法,铲除周寅坤在香港的毒*品市场,也算是弥补自己对阿伟哥哥的亏欠了,“不可以,不可以就这么算了,我说了就会做到”。

    思绪中莫名想到那个人,夏夏知道这件事大概会再次将警方的枪口指向周寅坤,那人骗了自己,伤害了自己,甚至杀了爱她的爷爷,到底……为什么自己还是犹豫了呢。

    “好了,这件事到时候再说,先上车吧,带你俩去吃饭”。

    吃饭,这两个字一说出来夏夏眼睛都亮了,跟莱雅借的泰铢,在机场兑换完货币,就只够买两张廉价航班的单程机票,最后把枪拿去换了钱,才够这些天吃饭。

    到航班落地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以为飞机上有餐食,结果廉价航班不提供餐食,饿的她前心贴后背,肚子里那个小的大概是饿晕了,动的都少了,现在她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路程不算远,大约四十分钟就到了九龙油麻地一家茶餐厅,下午叁点,吃饭的人并不多,全程就是黄兆伦看着对面两人吃,看得出,饿疯了。

    夏夏吃了一份水晶虾饺、一份牛腩饭外加鲜竹牛丸,吃完她放下筷子,眼神离不开墙上贴的花式菜单,看着便不自觉地抿抿唇,不用说这是没吃饱。

    “还想吃什么,尽管说,别客气”,黄兆伦问她。

    想吃是想吃,又不好意思开口,她看了看许嘉伟,后者点点头,看女孩这幅模样可爱极了,他忍不住笑了,“夏夏,你还想吃什么?跟黄sir说,黄sir人很好的。”

    “是吧?黄大警官!”

    下秒,一双筷子迅雷之势敲在许嘉伟的手上,“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的?我怎么不知道?”,就总觉得阿伟比以前活泼了似的,脸上的笑容也变多了,就可惜了,这周夏夏是周寅坤的女人,肚子里怀的八成也是那人的孩子。

    墙上菜单夏夏看了很久,她弱声开口,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没吃饱,“我能……”

    语气听得出的难为情,两个男人看过来,她重说,那声音又细又软,“我能吃个那个吗?”夏夏指着墙上菜单中的叉烧肠粉,这东西吃没吃过忘了,但是现在看起来真的很好吃,满墙都看起来很好吃,她选了个最想吃的。

    黄兆伦二话不说就叫服务员加了菜,虽接触没多会儿,能看得出周夏夏文文静静很有礼貌,是个好女孩,人都弄来了,也不能就不管了,“对了,夏夏我帮你在附近找个酒店先住几天,我有个老友这两天在搬家,现有的房子一时半会也是空着,晚上帮你问问,可以的话你就先住段日子,安顿下来在想其他的。”

    “那不行!就算要住我也会给租金的,至于钱,我会想办法的”,夏夏并不想麻烦任何人,钱的方面她首先要确认有没有那笔妈妈留给自己的遗产,如果真的没有那就只能先去打零工了,反正怎么都能活,未来总要独当一面的,毕竟,自己也是妈妈了。

    还没等黄兆伦继续说,许嘉伟打断,“我看,就让夏夏先在我那住吧,房间是有的,足够了。”

    “那怎么可以?这样太麻烦你了阿伟哥哥,我不能……不能再,再拖累你了”,夏夏真的不想,就算周寅坤说放了她,心里也不踏实,要是被知道自己住在阿伟哥哥家,不知道他会不会又发疯。

    “说什么傻话,举手之劳罢了,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我一般白天都不在的,晚上才回去,所以你不用太担心不方便。”

    “不是,那,那我觉得……,我看还是算了……”

    “别那了,就这样。肠粉来了,趁热吃!”说着许嘉伟夹了块叉烧肠粉放在夏夏面前的碟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