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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息在经脉中一点点膨胀,最终流入丹田之内。 一个小周天后,秦断暂且收功,睁眼时天色已暗,不知过了多久。 他起身活动几下,转头欲看燓冽的情况,却见一股凛然之气扑面而至,秦断脸色一白,连退数步,直到那剑痕跟前才堪堪停下。 而这不慎宽敞的洞府内,却已冰天雪地。 燓冽稳坐于不远处,双目紧闭,额间闪烁一点红芒,又很快被雪霜掩盖——他寒气绕体,浑身附霜,乌黑的发间挂着雪花,就连那长长的睫羽,都凝出冰珠。 随着那暴风雪一般的灵力翻涌,光是微微触及便觉剑气拂面,凌厉至极。 秦断见此,又后退半步,咬破指尖以精血凌空画符,他手法极快,连带着指尖血珠行云流水,几秒种后,伤口愈合,唯留那血符飘在半空,散发着猩红的光。 秦断双手合十,轻轻一拍。 血符急窜而出,不偏不倚落在燓冽附近,阻隔那摄人的剑气。 与此同时,燓冽眉心红光大盛,他闷哼一声,周身风雪骤然散去,只剩他坐于其中,弯腰吐出一口血来。 秦断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吐完血后,燓冽深吸一口气,再度闭目运功,他嘴角血迹未擦,衬得脸色愈发惨白,如此看去,倒有几分狼狈。 秦断皱眉看着那人调息完毕,缓缓站起身来。 “……走吧。” “什么?” 燓冽在他面前站定,俊美的脸上一片冰凉,“他们快要追上来了……你体内尚有魔气,他们不会放过的。” “他们是谁?” “……我如今境界有损,他们若以性命相拼,我护不住你。” “什么意思?” 这番答非所问进行到这里,燓冽闭嘴不再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捏住了秦断的脉门。 后者浑身一震,本能想要挣开,于是燓冽手中劲道又松几分,只轻轻搭着。 他的手指很凉,像是初春的薄冰,接触许久之后,又透出一股极淡的暖意。 秦断不再挣扎,却忍不住问道:“你要带我去何处?” 燓冽回头看他一眼。 “带你去你应去之地。” …… 燓冽的这座洞府,可谓是偏远至极,秦断目前尚不够御剑飞行,只得被人带着。 如今他脚下踩着的这柄飞剑,乃是燓冽本命宝器,名唤“霜寒”。 燓冽是个器修,还是器修中杀心最重、威力最强的剑修,其巅峰之时与还是魔尊的秦断对上,两人酣战三天三夜,炸掉了足足五个山头,其中大半被坚冰所冻,霜寒九州。 那时秦断恰逢瓶颈,与之一战更是痛快至极,仿佛之前郁结一扫而空,满身满血都是战意,直到最后双方精疲力尽之时,他灵光一闪,竟有所突破。 于是秦断回到洞府,闭关百年不出,直至渡劫陨落…… 其中细节,不提也罢。 只如今想起,那最后一战,竟成永别。 高空之上狂风刮面,秦断看着眼前之人飞扬的衣角,心中更是百感交集,这感情却只一瞬而过,便很快被风吹散,寥寥落在身后空虚之处。 如今他踩在当年曾多次抹向颈脖的剑刃之上,丝丝寒意透过脚底直达后脑,秦断的身体因紧张而微微僵硬,哪怕眼前这人如今气势尽敛,他亦不会忘燓冽剑域之中那凛然刺骨的杀意。 近千年无数次厮杀,他仅仅差他一招半式,稍微不慎便可能丧命。 剑修的剑要比自身境界更为重要,燓冽一心为剑,自然所向披靡,反观他这散修,涉猎甚多似无所不能,可在攻击力上,难免差了些许…… 秦断胡乱想着,连呼吸也不自主放轻,他低下头,看着如今这幅躯体——除去炉鼎之外,灵根为上,经脉俱全,更毫无隐疾,若是想要推翻以往之道从头开始……也未必不能成。 只是如此,那他生前所成将全数作废,他是否心甘情愿? 秦断抚摸着根根指节,继而按上脉门之处。 指腹之下,一股细微的力量正不断跳动,与他心跳重合,生生不息。 燓冽察觉身后动静,未曾回首,只道:“怎么了?” 秦断笑了笑,“……你教我习剑,如何?” 他声音极小,可燓冽还是听到了。 于是那个修长身影气息微有停顿,还是道了声:“好。” 等离开这段连绵山脉,燓冽撤下飞剑,在一处小镇暂且落脚。 传闻上古时期盘古开天辟地,将混沌大世界化为三千小世界,而这三千小世界则随着日转星移互相契合,逐渐拼成如今的混元大世界。传言世界边缘为混沌之海包容,除此之外,更有一些尚未拼合的小世界点缀其间,因灵气盎然之故,化作独立秘境,其中藏有宝藏无数,等人挖掘。 而混元大世界容纳百川,除凡人之外亦有各派修士,也有邪恶妖魔,其魔者嗜杀好战,被修士练手封印在地下的小世界里,唯有一处通往地上之路,为万魔窟。 除此之外,反倒妖族善恶皆有,在大世界里还算常见,但到底比不过数量最多的凡人。 于是两人落脚之处,不过是凡人的小镇,灵气淡薄的几近于无,着实不是修炼的好去处,可见燓冽却不想继续再走,秦断无法,只好由着他去。 寻了个普通客栈定下客房,进门后燓冽设下禁制,手腕一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把普通铁剑,抛给秦断,“不动真元,挥剑五千下。” 说完后他自顾坐到床上,闭眼入定。 秦断握着手中沉甸甸的凡铁,哭笑不得。 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不想对方倒是当真。 ……不过这人性子素来认真,又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执拗,以至于秦断与他斗了这么些年,也不曾厌恶或憎恨,反倒有几分莫名相惜之感—— 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燓冽师承道修第一大派玄宗门,又为玄奕老祖的亲传弟子,最后更是坐上了少门主的位置,成为年轻代里道修第一人。 回想两人初遇之时,他不过是个筑基后期的毛头小子,一把剑挥得虎虎生风,却不得剑意,杀伤之力有限,又因嫉妒遭同门暗算,落入苦战之中。 那年秦断刚刚练成修罗之体,又以魔气强行结丹,整日整夜受煞气折磨,连清醒之时都甚少,浑浑噩噩,疯疯癫癫。 他出手救下那少年本属以外,不想对方却以前辈相称,一举一动皆是敬意。秦断从不掩盖周身魔气,少年却也不甚在意,反言:“求道之心不论正邪,那邪魔伤我性命、食我血肉,而前辈救我与此,自当与邪魔不同。” 秦断闻言大笑几声,笑声中透出几分清明,“若如你所言,你那同门害你如斯,岂不是与邪魔无异?” “……自当是无异。” “既如此,你又当如何?” 少年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自当是……为我玄宗门,清理门户。” 秦断见此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那张冰雕玉琢的脸,“你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