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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有名师为我授课 第167节

    随从不敢说话。

    “罢了,”孙知府还是认输了。谁让这是自己的儿子呢?

    他匆忙赶了回去,这会儿谢来已经和孙大庆看过了知府府上,看起来,这知府确实勤俭。家中一应摆设都很简朴。

    谢来通过这些,分析这位知府的为人,脾性。这比孙大庆这种带有主观性的描述更直观。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说知府回来了。

    孙大庆立马就领着谢来前去了。

    孙知府远远的就看着跟着自己儿子身边的少年了。说实在的,第一印象是真好。

    人对于长的好的人,天生会带几分好感。

    再看谢来规规矩矩,模样严正,看着是个正经人呢。

    也就不担心自己儿子学坏了。

    孙知府免了两人的礼,问道,“何事唤我回来,我公务繁忙。”

    “爹,当然还是为了瓷器所的事情。”

    孙大庆道。

    孙知府没想到他如此口无遮拦在,这可还有外人呢。他看了眼谢来。见谢来很是平静。

    孙大庆道,“谢兄是知道此事的。而且还是谢兄发现问题给我提了醒,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发现呢。爹,我今日特意请了谢兄来府上,就是为了让谢兄来与你陈述这些厉害关系。咱们一叶障目,好些事情都不知道呢。”

    孙知府见状,只得背着手,严肃道,“那就去你书房中谈话。”

    谢来觉得幸好有孙大庆带路,一切都简单许多。否则自己见到知府大人之后,还要费力的让他听自己讲话。

    到了书房,孙知府就坐在上首的位置,直接了当的问谢来,“不知这位书生是和何来历。”

    “学生谢来,见过孙大人。”谢来拿出了自己的路引。上面就有自己籍贯姓名等资料,还有他的举人身份。

    孙知府这才高看一眼。

    然后严肃的问道,“既然你是来游学的,为何要掺和我云州府的事情。还处心积虑的想要结识本官的儿子。”

    没等谢来和孙大庆进一步说话,这孙知府就先发制人的质问谢来了。

    “爹,你说什么呢,谢兄可没有处心积虑。是儿子主动找他的。他是有能耐的人。”

    孙知府斥责道,“没问你。既然是一个游学的举人,无缘无故的掺和我云州府的事情,本官自然有疑问。若是连这点都说不明白。那接下来也无需多言。”

    谢来觉得这位能当知府,果然也不是糊涂人。

    他拱手,“大人容禀。学生并不是掺和云州府的事情。而是为了的是这云州府的百姓。我与孙兄结识,也是因为这云州府的百姓。我读的是圣贤书的,学的是仁义之道。不忍心看着百姓吃苦受罪还无动于衷。”

    孙大庆帮腔,“没错,爹,咱们让百姓吃苦了,难道还要不让别人来出头?谢兄就是这样的勇者。”

    谢来道,“谈不上勇者,只是想尽一份读书人的本分罢了。”

    孙知府严肃道,“百姓吃苦受罪?你的意思本官治理之下的百姓过的不好?”

    孙大庆道,“爹,好不好,不是咱们说了算,也不是你说了算。是百姓说了算。”

    这话自然是和谢来学的。为了刺激孙知府听他们好好说道接下来的事情。

    孙知府果然被自己儿子刺激到了,这傻儿子只怕又是和人学的。但是能说出这话,人倒是应该不会坏。

    他问道,“百姓如何说的?”

    孙大庆就把自己知道的实情跟这孙知府说了。

    “还有谢兄也去走访了那些茶商。爹,只要你愿意在街上走一走,就能知道了。”

    谢来道,“孙兄不必多言,大人身为知府,又怎么可能对府城的形势不知道呢?”

    孙大庆也想起来了之前他爹知道瓷器所的事情之后的表现。

    确实是早就知道的样子。而对方哪怕知道了,也是万事不管的。

    “爹,你不能不管。”孙大庆着急,“再不管,就要水深火热了。”

    孙知府道,“如何水深火热?简直越来越离谱。”

    谢来叹气,看来孙知府对他自己的儿子所说的话也不是全然采纳的。

    靠孙大庆说不清楚了。谢来只好自己上。

    第135章 说服知府

    “大人可知道,瓷器所和茶叶商会,已经将一盘散沙的各方势力,扭成了一股绳子。”

    孙知府道,“齐心协力,为这云州府出力,再好不过。”

    谢来道,“不提商会,就提这瓷器所,它表面上府衙建立的,但是管辖的主要还是几家最大的瓷器商户。他们本来是各家都有看家本领,一起竞争这云州的市场。但是自从有了瓷器所之后,他们发现,不需要自家再努力发扬瓷器了。光靠吃下面的散户辛苦做出的瓷器,就够他们吃饱了。”

    “他们还可以先把自家的瓷器拿出来卖。买完了,再卖散户的。”

    “他们的利益已经达到了高度的一致。”

    孙知府这会儿还没有多少波动。

    因为在他看来,这些利益都是自己允许的范围内达成的。

    他来治理这云州府,就是希望能做实事,没有银子不行。

    谢来道,“当哪天他们的胃口大了,再继续压那些小散户的本钱,大人若是阻止,他们会如何?”

    孙知府道,“本官是官,他们是商人。他们在本官面前翻不起风浪。”

    谢来继续道,“大人,他们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关闭瓷器窑一个月,就能让云州府怨声载道。”

    “胡说,他们若是关了瓷器窑,他们就没有损失?”

    “损失当然是有的。可这和持续的利益比起来不值得一提。那些散户已经成了他们的工人,下面的小散户也都要看他们的脸色。他们一声令下,云州府的瓷器生意就做不下去。他们这样的家族,产业可不止这一点,哪怕有点损失,但是无伤大雅。但是云州府的百姓可不一样了,他们很多人都是以此为生。瓷器生意一旦停下。没了收入,到时候百姓会怎么样?”

    孙知府心跳了跳,“本官会令他们必须开窑。”

    “大人,这些人拧成一股绳了。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不开窑。您还能强迫他们做生意不成?若是真的强迫了,难道他们就没路子去告状?”

    孙知府道,“我可以让那些散户自己开窑。”

    “散户已经被这些瓷器商人捏在手里,谁还会听您的?毕竟这些大商人才是在这里长久的待下去的。您几年之后去了别处,这些人岂不是遭殃?所以哪怕是大人您的命令,他们也必定是阳奉阴违。”

    “更甚者,他们还能将停工的责任推到您的身上。届时百姓怨恨,民怨四起。大人将如何?”

    孙知府此事已经背后发了汗了。

    他从未想过,这些商人在一起,竟然能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

    连他这个知府,都束手无措。嘴里只能念叨一句,“危言耸听。”

    谢来话音一转,“原本若是没有瓷器所,几家商户各自牵制,这些事情他们都办不成的。如今瓷器所让他们有了机会。这几年里估计也赚了不少,且已经将散户捏在手里了。学生的话虽然带着几分个人猜测的想法,但是若是大人不信,倒是可以让人查看实情。”

    “爹,你还犹豫什么啊!”孙大庆激动道。

    瓷器所就是他搞出来的。

    结果后患无穷。他每次听到谢来说起瓷器所的危害,胆子都要吓破了。

    谢来道,“我还没说茶业商会呢。要是茶叶商会也掺和进来。那些茶农种的茶叶可就完了。茶农就靠茶叶过日子。若是商会不收茶叶,烂在地里。茶农们该如何?云州的两大民生支柱,如今可握在商户的手里。大人真的不着急?”

    孙知府在袖子里偷偷的捏紧了拳头。

    良久,孙知府叹气,问谢来,“你小小年纪,为何会想到这些。”

    谢来心说自己以前也学过一点经济学。虽然只是选修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信息轰炸,看过一些分析资本的文章。平时没想着,但是来了云州府和人接触之后,就想到了这些了。果然有些东西古今通用。

    “不是学生想到。学生只是根据自己所看到的,来推理罢了。如今学生说的这些已经不是未来要发生的事情,而是随时都可能发生的事情。大人,学生斗胆问一句,大人有多久没去了解百姓们的生活了?”

    孙知府闻言,顿时一愣。

    有多久,他也不记得了。

    以前刚当父母官的时候,他倒是经常在田间地头去和农人说话。了解民生。

    但是如今成了知府,公务繁忙,哪里还有这个时间。

    谢来见孙知府这样,顿时道,“大人,您修路的钱都是来自那些穷苦的底层百姓,但是富裕的确是垄断市场的大商户。”

    “大人,学生言尽于此。”

    谢来不想多说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

    不管是为了云州府的安定,还是为了老百姓,若是这孙知府还是无动于衷,谢来觉得这事儿他也不必劝说了。

    他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信封来,递给孙大庆。“这是学生针对云州府如今的现状,作出的一点拙见。大人若是有心,可以看看。”然后给两人拱手,“学生告退。”

    说着往外走去。

    孙大庆赶紧追了出来,“谢兄,你就这么走了啊。不是说好了,要一起为我爹出谋划策吗?”

    谢来道,“孙兄,此事成功与否,要看的是孙大人的决心。若是没有决心,我说再好也没用。不如让知府大人再想想吧。”

    “也不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孙大庆也生气了。

    谢兄都说的这么明显了,利害关系说的那么严重,竟然还是不下决心。难道真要出乱子吗?

    他只好亲自送谢来出门去。

    看着谢来上了马车,才转身回自己书房录取。

    孙知府正在发呆。

    孙大庆道,“爹,你到底还犹豫什么啊。难道你还不信谢兄说的那些话?”

    “信,我就是信。所以我心中才有所顾虑。”此时没有外人,孙知府也露出了自己担忧的情绪。

    “我未曾想到,商户壮大,竟然有这样的能耐。若真是和此人讲的一样,咱们若是轻易动这些人,云州府还能有这样的平静吗?”孙知府犹豫了,因为他在这里的任期已经不多了。

    平静了这些年,真要在最后的时候,弄出乱子来吗?若是控制不住……

    孙大庆道,“爹,难道你不动它,它就是平静的吗?表面平静,暗潮汹涌罢了。如果你不动,祸害遗留。日后要让多少百姓受罪?你还能安心吗?反正儿子如今是后悔的不得了,恨不得以死谢罪了。而且,谢兄不是有对策吗?”他拿出了谢来放的信封。

    “他与我说过一些,孩儿觉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