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继兄登基后 第33节
帝心难测,岂敢以余生做赌。 燕珏见着几人都不说话,气氛沉静下来,他忍不住走上前出声,“天色不早,皇兄政事繁忙,二哥这里,贴心的下人照顾就好。” 燕珩站起身,“是该回宫了,朕宫中却有杂事,这便回吧。” 燕珩与燕珏一同往外走,霁明柔看看还在沉思的燕璃,没说什么,也跟着出去了。 出院,霁明柔走的慢了些,特意离燕珩和燕珏两人拉开距离。 她一出晋王府门,玉棠就迎了上来,伸手轻轻扶着她的手腕,“郡主可算出来了,您这一趟从正午呆到了日落,奴婢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无事的,走吧,咱们这便回府了。”霁明柔拍拍玉棠的手说道。 ...... 转眼间就要到了南巡的日子,这些日子算是平静,霁明柔都在她自己的院子里鲜少出门,朝阳长公府的人倒是来请了几次,霁明柔也没去。 宅院里窝着没甚乐趣,倒不是霁明柔不想去找兮云说话,就是楚行书天天都往长公主府里跑,前些日子她在兮云身边时,兮云天天粘着她,楚行书总来,每次一见着她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碍眼的物件一样,恨不得立刻把她撵出去...... 燕兮云白天与她说楚行书的种种不好,但是到了晚上,楚行书一进屋...哎!人家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和,只剩她一个人听了燕兮云白天的抱怨,就真的信了,还在这替妹妹抱不平呢! 结果人家两口子早就好了,没这回事了! 而且,霁明柔还是没成家的人呢,但兮云不是,人家被滋养的可好了...有些话,霁明柔听不得,也不想听! 参考以上种种,霁明柔所幸就不去了,在自己院子好好躺着就是了,免得给自己找气受。 倒是今日清晨时分,兄长过来来找她一次,说的大概也是南巡的事,兄长奉命护圣驾南巡,在名单上偶然看见了她的名字,于是便来问她。 霁明柔说的含糊,谢霖屿没有多问。 随行官员不多,女眷更是寥寥,霁明柔想要跟着去,谢霖屿其实没什么想法,就是照例问一句而已。 在他的想法里,陛下是明柔继兄,魏王是同母的亲弟弟,还有他这个兄长跟着护驾,这么多人看护着,是出不了什么事的。 妹妹想去便去。 院内,玉棠早早的收拾好了霁明柔出行要带的包袱行礼,满心里都是郡主独自一人跟着圣驾出行的担忧。 霁明柔扮做御前侍女跟在陛下身边,那定然是不能带着玉棠去的,玉棠就算心里担忧郡主照顾不好自己,也是没什么办法跟着,只能替郡主打点好要带的东西,尽量齐全着。 “玉棠啊,你就歇歇吧,我是带不了这么多东西的,只需简单的衣物就成,其他的宫里都会安排好,你准备这么多,也不一定能带上,轻装简行就好了。” 玉棠蔫蔫的应声,又把许多东西拿了出来。 “这次南巡女眷稀少,除了随行女眷除了宫女就只有郡主一个主子,就这样还得扮成侍女...郡主到了船上没人侍候可怎么是好。” “我能照顾好自己的。”霁明柔靠在榻上看着游记,随口说道。 她在渝州时,有段时间也是自己一人,所以早就有能自己照顾自己的能力了,何况到了船上,岂止是没人侍候她,她还得侍候别人去呢。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只要能顺顺利利到江南,查到阿珵当年的真相,那就值得一去。 玉棠抱着不用的物件出了屋子,不一会又急急忙忙的进来,道:“郡主,宫里来人了。” “宫里?”霁明柔放下书本走出去,果然在院子外面见到了等候在此的福安公公。 “福安公公怎么来了?” “奴才给郡主请安。”福安堆着笑,“杂家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来接郡主入宫的,陛下说是提前让郡主在御前待几日适应适应,免得南巡路上出了岔子。” 做侍女还要提前适应?她又没想真的给燕珩做侍女,嘴上说说骗他的而已,燕珩莫不是还当真了,真想让她去伺候? 消受得起么? “陛下这圣旨下的可真有意思,距离南巡还有七八日呢,适应也不用这么早去吧。”霁明柔轻笑问道。 “这...”福安心说柔安郡主胆肥,当着他的面什么话都敢说,也是不怕他告状,但郡主身份尊贵无所畏惧,他可没那个胆子,接不上郡主的话,也只能赔笑糊弄。 燕珩都让福安带着人过来走一趟了,那就是必然要让她进宫的,圣旨不能违抗,霁明柔心里不愿也无法,只能让玉棠拿来她的东西,跟着福安上了进宫的马车。 第38章 御前侍女(下) ◎“霁明柔!你敢弑君!”◎ “福安公公确定我住这里?”霁明柔站在紫宸殿的正殿寝宫中, 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临时隔出来的小屋子。 紫宸殿的正殿是帝王寝宫,殿内分为内殿和外殿,君王卧于内殿, 外殿是接见妃嫔朝臣之处,燕珩无嫔妃, 也鲜少在这里接见朝臣,故而这里多用于处理朝政和看书。 但现在...... 外殿的格局明显和上次霁明柔来的时候不一样,也不知道是哪个鬼才的想出来的主意,竟把外殿和内殿联接的这一处宽敞平地硬生生用高大的屏风隔出了一个小小的临时屋子。 霁明柔伸手扯了一下着粉雾蒙蒙的纱幔, 无语的极了。 燕珩把她安置在这里, 算不上是同住一屋也差不太多,而且着小屋的位置也是有趣, 就在外殿和内殿中间,空间虽然不狭窄,但是里面的人每次外出时都要经过这里。 这近乎透明的纱幔能遮住什么?开玩笑!欲盖弥彰罢了。 “回郡主, 正是这里。”福安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 点头应声。 “是陛下的吩咐?”霁明柔一边把行礼包袱放在凳子上,一边状似不经意的问着。 “是...”福安接过小宫女送来的衣裳,艰难的说。 霁明柔转头就看见了福安手里的宫女衣裳,她上前接过,不再说什么。 换上了衣裳,又来宫女帮她收拾东西,一番折腾后,宫女带霁明柔去了偏殿书房。 偏殿中, 入目便是正中间的金顶莲纹香炉, 此时, 香炉中的香雾正丝丝缕缕飘出, 袅袅腾空,再消散于虚空。 花果淡香晕染了整个偏殿,一进来就能闻见这淡淡香气。 好熟悉的味道。 霁明柔记得她以前在宫中时,常常点此香入睡,很是喜欢这个味道。 她还以为只有女子会喜欢这种花果的香气,原来燕珩也中意这个味道? 霁明柔缓缓走进。 “臣女参见陛下,陛下圣安。” “起来。”燕珩放下手中奏疏,抬眼打量她。 霁明柔容颜娇艳,姝色难敌,这等浅色简约的青色宫装穿在她身上也看不见一丝侍女的样子,反而衬得她素雅沉静,让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容色上,更显眉目如画,仙姿玉色。 “朕给你安排的地方你可还满意。”燕珩特意去御前女官住的厢房看了一圈,虽然是一人一屋,但他总觉得那里简陋,不合适她去住。 思来想去,还是在殿内寻了个地方,又摆放了好些精致的物件,这才看着顺眼些,燕珩自认为是个公正的人,他就算是让霁明柔来做侍女,也不会委屈了她郡主的身份。 霁明柔低下头,屈身又福了下身,道:“满意,就是...臣女的寝室设于殿内,是否有所不妥,臣女以为,还是侍女们住的厢房更合适一点。” “哪有什么不妥?”燕珩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喜怒,顿了顿后又道:“你此行是为了南巡,来侍候朕是为了提前适应婢女身份,那做什么事听令就得了,不用管其他,这几天跟在朕身边好好适应着便好。” 霁明柔抬头看他,做出了第一个侍女不会做的行为,直视天颜。 她眉眼略微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道:“陛下说的是,既是金口玉言,那就不容置喙,臣女听令就是。”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舒服呢? 燕珩拿起奏疏,淡淡道:“你知道就好,没别的事就过来研墨吧。” “是。” 霁明柔走到书案旁边,站在一侧仔细的研起墨来,眉眼沉静,不言不语。 殿内静了下来,只有奏疏拿起又被放在书案上的细碎声音,燕珩看了会折子,目光看上去是聚集在折子上的,但余光却总是忍不住一遍遍看向身侧的人。 研墨是个考验腕力的活计,燕珩的清楚的,所以见霁明柔一直站着研墨不说话,他心里也有些不对劲。 “咳。”燕珩轻咳一声。 霁明柔抬头看他,“陛下有何吩咐?” 燕珩用手中的折子指向里面的矮脚书案和软垫,眼中无甚情绪,道:“去那坐着,这里用不上你了。” 霁明柔顺从的点头,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矮脚书案后面的一整面墙的书籍典册,好些东西都是外面买不到的失传名作。 霁明柔没等坐下就被这面墙吸引了目光,她站在书架前,仔细的看着一排排看过去,然后被一本游记吸引住了目光,她回头见燕珩在认真看折子,就没有出声打扰他,只是静静的把看中的游记拿了下来。坐在书案前读了起来。 游记是前朝一位诗人所写,他喜好游览天下,一生不恋朝堂权势,不爱美人富贵,挚爱世俗风流,看遍民间万象,再以笔墨记录下来,供后世阅览。 霁明柔欣赏这位独特的诗人,也喜欢读他的书,这一看便忘记了时辰,一心沉浸了进去,直至日头昏黄。 她逐字逐句的看着,甚至连渐渐走近的步伐声都没有注意到。 燕珩走到她的小桌案前,站了会见她还没有反应,眼中不由得露出浅浅的柔意。 “看什么这么入神。” 霁明柔的心神正沉浸在游记里,乍一听见燕珩的声音,惊得拿书的手一抖,手中游记掉在了案上。 “你怎么...陛下怎么到这来了,臣女刚刚看的入神,殿前失仪,请陛下恕罪。” “你还没回答朕的话,朕问你在看什么?” 她站起身,长舒一口气,缓缓回道:“前朝诗人的出游杂记,上面写了许多京都里看不见的人世百态,很是有趣,没想到看进去就忘了时辰。” 燕珩拿起霁明柔放在书案的游记,交到她手里,“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走吧,我们去正殿,这游记你既然喜欢就拿到正殿里去看吧,晚间偏殿扫撒,不宜在这里待着了。” “是。”霁明柔拿着游记,提起步子从书案边走出去。 燕珩扫眼霁明柔的脚下,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提醒道:“小心脚下。” 霁明柔看着他点头,没想到就是这抬眼的功夫,她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东西,身子前倾,顿时控制不住的往前扑过去。 “啊!”霁明柔惊恐的看着地面,在摔倒的半空中被人拦腰抱住。 燕珩勾唇,单手搂住这把软软的细腰,手指忍不住隔着衣料摩挲一寸,然后以漫不经心地语气缓缓开口,“你好些笨,朕方才明明特意提醒你了,居然还是摔了。” 霁明柔身子倾斜着,这个姿势让她没发优雅的站起来,她只能用手去抓住燕珩的肩膀。 将要摔倒的惊魂依旧在,这心还没缓过来,她就听见燕珩又继续道:“霁明柔,你莫不是故意的投怀送抱吧~” “你...”霁明柔不得不止住向上抓着他的手,不悦的去掰腰间制住她的那只手,有些生气的说:“我没有,陛下若是嫌弃臣女就放开好了...” “哦,好吧。”燕珩面无表情的说完,然后毫不留情的收回了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