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婢她带球跑路了 第5节
她正猜不出这是要她做什么时,徐嬷嬷就开口了,“脱了进去,先泡上一个时辰,过后再用清水洗一遍。” “我等会就回去,用不到这么麻烦。” “回去?”徐嬷嬷这时候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你不是来侍候世子爷的吗,现在如愿了,还想回哪去?” 这也是她进听松院的目的,姜若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遭。 可真当事情落在她头上,她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这侍候是怎么侍候,男女之间的□□,还是要人命的那种?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吧,毕竟现在没人能在世子爷房中过个完整的夜。 她现在真恨不得去安宁院给夫人磕三个响头,再回来给世子爷磕三个,央求着两个人若是想斗法,不如拿了刀子互捅,直接了当干干净净,免得拿这么多人的性命当做添头。 徐嬷嬷见她站着不动,脸瞬间沉下来,“怎么,要我请你?” 她想扯着脸笑,发现自己一点儿笑不出来后,沉默着解开衣服坐进浴桶中。 徐嬷嬷亲自动手替她洗头发,她原本紧绷着一根弦,做好了头皮被扯得生疼的准备。可徐嬷嬷做事十分细致,解开她的长发一缕缕分开揉搓,用块方巾包裹起来。等擦洗身体的时候,见她躲得厉害,徐嬷嬷也没有勉强,直接将细软的毛刷递给她。 “世子爷爱干净,记得必须泡足一个时辰。”说完之后,徐嬷嬷也没有看她,去了外面等着。 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 许多事情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她仍旧没想得明白。世子爷是个男人,这个年纪有通房不算什么新鲜事,可他双腿不良于行,那些方面当真没有问题?有问题,夫人为何送丫鬟过来,没有问题为什么不曾有丫鬟在世子爷房中过过夜? 再说回来,她日后是听夫人的,还是听世子爷的? 热气熏了上来,她的脑子晕晕沉沉,清洗干净之后换了身寝衣跟着徐嬷嬷去了主屋。 第6章 006 ◎可她远远低估了流言传播的速度◎ 等会要做什么?是不是还要脱衣服?是她先脱,还是她主动去脱世子爷的?不过世子爷不良于行,当真能做那档子事? 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事,当踏入主屋的那刹那,她又不可抑制地变得僵硬起来,思维都慢了半拍。 也就是屋子里通过风,熏香没有继续燃着,没有像之前那么沉闷,她没再晕晕乎乎,比头一次镇定些。 只是刚进屋,徐嬷嬷就退了出去,顺便将门也给带上了。 她镇定了没多久,看着那道紧闭的大门又紧张起来,失去了再往里面走的勇气,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进来。”里间传来一道男声。 她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往里面走。 男人坐在床边,只穿了件雪白的寝衣,料子看上去有点像是丝绸,好像自己身上的也是差不多的材质。她忍不住低头扫了一眼,又确定了一遍。 那么叫她来,应当就是男女之间的侍候了吧。 她捏着寝衣下垂的边缘,鸦黑的睫毛垂下,鼓足了勇气问:“世子爷,是现在脱衣裳吗?” 嫩白的手指卷着衣服边,仿佛只要他开口,便会将自己的衣裳扯下来任由他摆布。就是勾栏里最孟浪的女子,也会在此之前玩些风花雪月的招数,这个倒是胆子大。 怕是因为不懂。 顾淮安放下手中的书,瞧了她一眼,开口说:“暂时不用,先过来。” 姜若略略松了一口气,听话地走了过去。她的视线才床榻的边缘划过,思考一瞬间之后,腰身一软在脚踏木上跪坐下去。 男人瞧了她一眼,问了一声,“洗过了吗?” “泡了一个时辰的药浴,又用清水洗了几遍。” 听到这个回答之后,她看见男人望着他的目光陡然深沉下来。出于对危险的直觉,她心头一跳,抬手的摸了摸自己的耳边。借着这个机会,她闻了闻自己的手腕,并没有任何奇怪的味道。 她怕自己是被草药浸入味了,尝试着问:“要不奴婢再去洗几遍。” “没这个必要。”男人将话一转,“认得字吗?” 姜若顿住。 在娘亲没有得病之前,姜家也曾富裕过。那时候父亲还在,虽然不喜欢她和妹妹,但是也存了好好培养她们的心思,因此请了女先生教她们认字。 姜若占了这个便宜,读过几年书,在安王府却一直装作自己不识字的样子。原因很简单,作为一个普通丫鬟是不该识字的,免得在送信件、礼单这些东西时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可听松院不同,她奔着想勾搭世子爷去的,听孟玲姐提过一句,有些学问的男人都是喜欢红袖添香的。 那她是该认识,还是不该认识? 湿润的眼睛偷偷去看面前的男人,她按着狂跳的心口,最终还是轻轻点点头,“认得两个字。” 一本书就直接被扔了过来,她看了看书的前面,发现是《周礼》。 “从头读,读给我听听。” 姜若不明白他是何用意,也不敢问,便从《周礼》的第一页开始读。 “惟王建国,辩方正位,体国经野……” 女子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种特别腔调,读起来很是顺畅,完全没有打磕绊的地方。等要翻页了,她甚至还能反分神去看一眼世子爷的反应。 男子合上双眼假寐,一只手放在锦缎背面上,按着她的分段打着节奏,倒是有几分文人的雅兴。 见他没有喊停顿,姜若也不敢马虎,提着精神往后面读。 她其实不知道自己读了多久的书,只知道世子爷一直闭着眼睛没说话。读到后来,她都觉得书上的字都变成了蝌蚪的形状,每个都在纯白的纸面上游动,晃得她头晕眼花,不知不觉就靠着床榻边睡过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之后,原本垂上双眸的男子忽然睁开双眼,朝着她看了过去。 空气中飘散着的一缕说不出来的香气,类似于雨后正饱满的桃子气味,还掺杂了很多旁的,很是好闻。就像是房间里突然多了一双无形的手,轻柔缓慢地抚过阵阵疼痛的神经,整个人都因此畅快起来。 徐嬷嬷做事他是放心的,能将这个小丫鬟送过来,就是确定这个丫鬟身上没有携带任何香丸,甚至是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 那么,只有自己一个人能闻到她身上的异香? 伸出手将那本《周记》准确地从小丫鬟怀中抽了出来,《周记》上残留的还是原先的水墨的香气。 狭长的凤眼看向女子,似乎在思考什么。最后他对着空空荡荡的室内说:“去查一下吧。” 很快,窗边便落下一道黑影。“是。” —— 姜若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甚至连怀中一直抱着的书都没有了。 她顿时紧张起来,起身仔细寻找。 在听到门口的动静时,她被吓了一跳,就看见徐嬷嬷端着一套全新的衣裙进来了。 “这是你的衣服,换上之后去前罩房将自己东西收拾一下,日后就搬进主院这边。”徐嬷嬷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又面无表情交代,不过语气缓和不少,“日后就在世子爷身边侍候。” 姜若稀里糊涂,不知自己怎么就留了下来。她伸手摸上了送过来的衣裙,一下子就猜出这料子价值不菲,不是她一个丫鬟能穿,犹豫着问了出来,“是拿错了吗?这襦裙太好了。” “自然没有拿错。”徐嬷嬷说,“你到底是被世子爷收入房中,即使没有名分,也该同其他丫鬟穿得不一样。” 什么叫被世子爷收入房中,她只是给世子爷读了一晚上书,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任何亲密之举。这些话可能外院的人会相信,可徐嬷嬷是听松院的管事,不可能不知道这点。 她便解释说:“世子爷并没有收用……” “世子爷说有,那便是有。”徐嬷嬷打断她的话,将衣服放到桌面上,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外人若是问起的话,你知道怎么回答吧。” 姜若看着裙子领口繁密的绣花,苦笑起来。她可能猜到一点。 要么是世子爷那方面真的不行。自从世子爷腿受伤之后,不止一个人有这样的猜测,甚至在猜世子爷倘若真的没有诞育的能力,世子之位会不会落到二公子的头上。现在世子爷收用了她,正好拿这个筏子堵住外面的悠悠众口。 要么就是世子爷不信任她。她不是第一个被送进听松院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与其接受没完没了的试探,倒不如一劳永逸,将她直接留下来。 又或者是两者都有,总之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她唯一希望的是,只有小范围的人知道这件事,千万别传到夫人耳里。 可她远远低估了流言传播的速度。 这么多年,世子爷还是第一次留丫鬟在房中过夜,其震惊程度无异于外面下起了红雨。流言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道,说是一个丫鬟手段了得,勾着世子爷一夜要了七、八次水。 作者有话说: 今天更新迟了,其实大纲有的,人设也捏了。 但是可能我现在处在一个情绪耗竭的状态,对写出来的每句话都不满意,都会在考虑读者看到会不会觉得无聊,会不会不喜欢这个人。导致我每写一句话都删删减减,写了一天仍旧是一点。这是我的问题,我会尽快调整过来的。 希望你们会喜欢若若,喜欢淮安。 迟到了有红包的哦,一起加油。 第7章 007 ◎世子爷不是心慈手软人◎ 姜若还不知道流言的夸张,等回了自己屋子,她发现秋微已经回来了。 秋微昨日原本是准备去找娘,求一个对策。只是还没有出院子门,就被世子爷旁边的长喜叫了过去。随后她就被关进柴房,被问了许多问题,问题多是的关于她的出身和过往的经历。 她是家生子,娘老子都是侍候安王的老人,这方面没有什么可挑剔的。此她本本分分回答,甚至说了自己已经同别人定了亲,企图表明自己的老实本分。 谁知道她回答完之后,长喜冷笑一声,“定了亲的人也敢送过来,当这成了什么。” 她甚至来不及辩解一句,就被破布堵上了嘴巴,扔到角落里去,在柴房过了一夜。 因为前面有两个活生生的例子,她清楚知道自己的下场。在那个灌着冷风的夜里,眼泪流出全都砸到了柴木的碎屑里,她不停回想自己还有哪些没做过的事情。 还没给爹娘做身衣裳,没来得及叮嘱爹少喝些酒,没和哥哥说少同嫂子争几句,也没有和那位同自己定了亲的秀才好好道次别…… 她在柴房熬过一个晚上,直到柴房的门被再次打开,长喜踩着微光进来,“你还真是好命。” 长喜显然也没有瞒着的心思,上前一边解开她的绳子一边说:“你的那位小姐妹入了世子爷的眼,还不忘记替你求情,世子爷这才说放了你。回去好好办差事,别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记住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蒋嬷嬷是个聪明人,夫人在的时候还称赞过。这份香火情可别断了,你知道了吧。” 秋微甩了甩僵硬的手臂,顿住了,“入了眼是什么意思?” 长喜半蹲着身子,偏瘦的下巴扬了扬,闪过一丝笑,“就是你想的那种意思。” 她那时候心口狂跳,被带出去路过正院门口时,看着清晨下格外静谧压抑的门门框框,不由地担忧起来。回去之后,连睡也睡不着,一直等着姜若回来。 现在见到人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她嗫嚅了两声,“你还好吗?” 姜若情况其实不好,昨天她真的被吓到了,精神一直紧绷着。后来缩在床边勉强睡了一夜,可浑身都开始酸疼,就和散了架似的。她不禁伸手扶着自己的腰,“还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