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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拖,一个肯等,但时间却不允许。
褚漾背后的房门被敲响。
门外响起徐北也吊儿郎当的声音:“打扰你们夫妻一下,二哥,爸找你,赶紧去吧。”
徐南烨低啧一声。
褚漾双目放光,将下巴从他手指间抽出来,口中催促:“你快去吧,去晚了你爸该不高兴了。”
男人拧眉盯着她。
褚漾缩了缩脖子。
忽然脸颊一痛,徐南烨转而用微凉的指腹掐了掐她的脸,似乎有些气不过。
褚漾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门外的徐北也笑得更猥琐了:“二哥赶紧的。”
他低声嘱咐:“等我回来。”
褚漾推他:“知道,你赶紧去吧。”
房门被打开,外头明亮的灯光瞬间倾泻洒在房间里。
褚漾又下意识的闭了闭眼。
门口的徐北也茫然的眨了眨眼,见两个人衣服整齐,连头发丝儿都是整整齐齐的,不禁咋舌:“你俩好快啊。”
“瞎想什么,”徐南烨略带指责的看了眼他,“就是聊了聊天。”
徐北也撇嘴:“聊个天还要锁门?”
徐南烨反问:“不然打开门让你听?”
徐北也咧嘴:“那敢情好,下次你们夫妻俩说悄悄话一定记得带上我。”
“你去找大哥大嫂去。”徐南烨没想到他能这么不要脸,让他换个人坑。
“卧槽,我不敢,”徐北也露出嫌弃的样子,“他俩凑一次就是工作工作,有次大嫂出差,我看大哥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客厅打电话,我以为他们在说什么呢,凑过去一听,你猜他们在说什么?在聊工作,凌晨两点聊工作,因为大嫂那边有时差所以大哥半夜爬起来跟她聊工作!”
徐南烨扬眉,没觉得惊讶。
褚漾却莫名觉得大哥大嫂之间有点甜。
兄弟俩又随口说了几句,徐南烨拍拍他的肩往父亲的书房走去。
徐南烨走了后,这条走廊就只剩下了叔嫂二人了。
“二嫂,你偷偷告诉我,刚刚二哥对你做什么了?”徐北也冲她挑了挑眉:“是不是做禽兽之事了?”
褚漾摇头:“没有。”
“不可能啊,男女共处一室,二哥这种禽兽怎么可能忍得住,”徐北也很怀疑,转而问她,“二嫂你是不是不想告诉我?”
褚漾答非所问:“你为什么觉得他是禽兽?”
“你听过一句话吗?平时不怎么发脾气的人真发起脾气来会有多可怕,”徐北也冲书房那边指了指,“我二哥就是这种人。”
褚漾微怔。
“崇正雅你还记得吧,就我二哥之前最好的朋友,”徐北也对她举了个例子,“高中那会儿崇正雅女朋友被隔壁高中的混混给泡走了,他气不过找人去算账,结果被人反杀。”
“那天下午我们家有宴会,爸妈特意嘱咐我们放了学就赶紧回来换衣服去酒店,结果都等到六点多,我二哥还没回来,等终于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把我们都吓了一跳,他眼角和胳膊还流着血,结果那天宴会他就没去,被爸妈锁在家里写检讨,后来才知道是替崇正雅那小子打架去了。”
“爸妈挺生气的,就让他俩绝交了,后来崇正雅出国,他居然逃课巴巴的跑到人家家里去等,从天亮等到天黑,才知道崇正雅真出国了。他为了报复爸妈,那一个月都没去学校上课,天天去游戏厅找人打架,打的一身伤回来。”
褚漾忍不住问:“然后呢?”
徐北也唔了声:“然后?然后我以为爸妈会忍不住揍他一顿,结果没有,对他进行了几个小时的口头教育吧,二哥就消停了,再也没提起过崇正雅,后来的事儿你也知道了。”
褚漾心中五味杂陈,徐北也说起这些,她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高中时还只有十几岁的徐南烨也曾鲁莽冲动,为朋友打抱不平,打得一身伤回来。
但他的锋芒都在朋友和他绝交的那一刻全部被父母拔掉了。
十几岁少年该有的冲动和肆意,他连拥有的资格都没有。
他被锁链牢牢束缚着腿脚,每走一步,脚下都会传来沉重的铁链刮擦地面的声音。
“你也听家里长辈说了吧,二哥他是我们几个之中最听话的,从来没忤逆过大人的安排,结果就那么一次,他不但忤逆了,还跟爸妈作对,后来念大学,爸妈让他读马克思学院,他偏选了外语,还是什么西班牙语,说毕了业要去当翻译,他以为木已成舟可以不受家里控制了,结果最后还是从了政。”
徐北也忽然感叹道:“也许就是因为二哥这个例子吧,爸妈觉得一味的强求好像会适得其反,所以后来我高考完后选专业他们就没管过我了,所以我现在幸运的没有跌进这个大泥潭。”
褚漾不知道徐北也为什么要把从政比喻成大泥潭。
在这个年代,讲究人权平等,提倡脱贫致富,但阶级间的差距始终存在。
底层的人当然会抱怨不公平,但徐家处在庙堂之高,属于顶流世家,人人羡慕,恨不得下辈子能投胎姓徐,这几个姓徐的却把口中的金汤匙视为毒物。
徐北也这么说的意思,不就是把整个徐家比作大泥潭。
在褚漾这个普通人看来,他们的生活是多少人一辈子都祈求不来的。
“你们就这么讨厌从政吗?”
徐北也笑了笑:“政治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你永远都读不懂这些成天和政治打交道的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因为虚伪和算计就是他们每天的必修课。”
他说完这句话又觉得有些严重了,连忙补救:“当然,我二哥除外,他只是稍微内敛了些,其实还是挺正常的。”
“正常”。
褚漾迟疑的皱了皱眉。
徐北也又请求她:“我跟你说的这些话别跟二哥说,不然他肯定要骂我多嘴。”
褚漾笑笑:“我不会跟他说的。”
“好二嫂,你比容青瓷那女人善解人意多了,”徐北也赞许的看着她,“以后我结婚一定要找个跟你一样善良体贴的。”
容青瓷就是他大嫂,容榕的姐姐,两个人青梅竹马,私底下都是直呼名讳。
他说这话,倒让褚漾对他的感情状况好奇了起来。
“你为什么还不结婚?还没女朋友吗?”
徐北也顿了顿,自嘲道:“没有,孤家寡人。”
“那你也没有喜欢的人吗?”
“有,”徐北也轻笑,“只可惜是单恋,她嫁给别人了。”
他说完,后背忽然被敲了下:“北也哥哥。”
徐北也恍然,回过头看着那人:“干嘛?吓我一跳。”
容榕笑嘻嘻道:“你和二嫂在说什么?”
褚漾接话:“问他怎么还没有女朋友。”
容榕的脸色一时间有些尴尬:“啊,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