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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往前一步。
沈惠子回头,冲他笑,“傻站着干嘛呢?还要我来请你?”
她的笑容把所有的不确定和孤寂都给冲散。
谢群之再一次明确了他的人生目标。
他想要接下来往后的所有时间里,都能看到沈惠子露出毫无负担的笑脸。那是他此生的光。
他向着沈惠子走过去,情不自禁地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今时今日,终于知道倾国倾城是何姓名。”
他忽然这么文绉绉地来一句这种情话,逗得沈惠子笑出声。但她一下又笑不出来了。
他化用了张国荣和梅艳芳合唱的那首里的歌词。
——你想不想吻一吻,倾国倾城,是我大名。
最重要的是,这是她高中最爱哼在嘴边的一首歌。
那时候她总是问谢群之。
“喂,你究竟觉得我好不好看?”
“我是不是你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啊?”
“谢群之,你倒是说话呀。”
他总是闪躲或者沉默,顾左右而言他。
现在却变了。
有人来敲门,提醒沈惠子时间到了。
谢群之松开手,“拍戏加油。”
沈惠子嗯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毫不客气地拽过谢群之的衣领就亲了上去。
松开的时候她笑得俏丽。
“补个谢氏口红。”
腰肢一扭,她出了门。
留下谢群之一个人抬手摸着唇角,低笑。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复健~
第26章 通话。
谢群之很快就离开了拍摄地。他是大忙人, 不可能终日守在沈惠子的身边陪着她早起化妆拍戏卸妆。沈惠子对此很清楚, 也很理解。
谢群之一开始还担心她有些小脾气, 事情来得急, 他走得匆忙, 都赶不上时间和沈惠子见面。那时候她还在拍戏呢。谢群之思来想去,交代了林小梦给她了一张纸条。
沈惠子刚拍完跳舞那一场戏,浑身上下酸痛无比。何冬被圈内人诟病的龟毛清楚无比地在她身上展现了出来。光是为了让摄影捕捉到一个转身扭腰回眸的镜头, 沈惠子反反复复来了七八次。顶着满头的首饰,腰都快扭断, 脸上还要露出妩媚柔和的笑容。女演员,当真不是人干事。
何冬其实一开始就找好了舞替,他得做两手准备, 谁知道这沈惠子当真是会跳舞呢?不会的话,局部拍舞替的身体动作,再单独拍她的脸,剪切在一起就完事。可偏偏沈惠子真的会,他于是更觉得有缘, 折腾起来更追寻所谓的精益求精。
拍出来的画面是挺好看的。
美术搭的景特真实,古韵十足。宫廷宴席之上, 在座各位美女皆争奇斗艳。层层叠叠的目光之下, 出现的是枝妃。她步步生莲,眼带笑眉梢俏,长袖一甩,勾出的便是百年光景。
她含情的那一眼, 直视着镜头,有把所有人拉扯回过去时光的魅力。
何冬拍完这一场很是兴奋,这是一个影视工作者的快乐。他已经开始想象观众看到这一幕时的反应了,他老脸通红,叫来人照顾着沈惠子下去换衣休息。沈惠子拖着已经“风烛残年”的身体往前走,时不时抬手锤着自己那酸痛到不行的腰部。林小梦跑过来,特不好意思,又特八卦地喊了一声,沈姐姐。
哎哟喂。
“干嘛?”
沈惠子以为她有什么大事。
林小梦痴痴一笑,掏出一个被叠好的小的纸张信封,递给沈惠子。
“老板让我给你的。”
这时候沈惠子才想起来,哦,原来世界上还有谢群之这个人啊。
“他人呢?”
林小梦眨了眨眼,“他走了啊。”她打量了下沈惠子的表情,替谢群之解释,“沈姐姐,你不要生气呀。我看老板他也真的挺忙的,那样子不像是装的。”
沈惠子哭笑不得,“我生什么气?”她不能理解,问林小梦,“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容易生气的人咯?”
林小梦腹诽,那可不是吗?特别是对谢群之。对她倒是特别随和,特别好。沈惠子一遇上那谢群之,就跟那氧气和氢气被共同放在某个空间里一样,一点就着。她可半点不想惹祸上身。
心中这么想,话可不能这么说。
林小梦心里清楚,这话说出来了,明年的今天就是她的祭日。她的两个哥哥得在坟前撒花庆祝。
她才不呢!
于是林小梦讨巧地笑了下,说,“哪里。只是我有好多朋友都是这样。”
“哪样?”
沈惠子捏着信封,闭眼接受别人的卸妆。她来了兴趣,问林小梦。
林小梦支支吾吾了下,说,“就现在啊,我经常听我朋友说他们吵架分手什么的都是因为男朋友不秒回消息,不陪在身边,这种事情。”
“小梦。”
“啊?”
沈惠子真的很好奇,“你谈恋爱了吗?”
林小梦慌乱摇头,“没,没,没这打算!”
扑哧。
沈惠子笑出声来。
“小梦,你要知道,人的失望从来不是在一瞬间里就被点燃的。”那工作人员正在帮沈惠子拆假发造型,扯得她头皮发痛。她皱了皱眉,忍住了。沈惠子继续说,“要让一个爱你的人彻底决定离开,小梦,那从来都不是片刻的事。”
只有累积,无数次的累积。
爱着男孩的那个女孩一遍一遍地把碎片里的失望攒起来,放进自己的小小空间里。忽然有一天,一阵风吹开了整个房间。她回头去看,才发现整个房间里竟然已经堆满了那些失望。她一点也没办法了。
才会离开的。
“还有,你太小了。”沈惠子语气轻柔地说,“再大点就懂了。”
她喜欢上谢群之的时候,好像正跟林小梦一样的年纪。懵懵懂懂,对于恋爱的想象和猜测都是来自别人的故事。她特别黏人,一天见不到谢群之,心里就发慌。特别难受的那种。她可以一整天什么也不干,就是想他。想他的眉眼,想他学习的时候的表情,想他和高扬聊天时那股子淡淡的亲密与恰到好处的生疏。想他想到矛盾。
后来时间一拉扯,八年。
沈惠子反反复复去品读过那些回忆,以一种害怕忘却的心态。她的想念也被碾碎,被分割在每一分每一秒里,好像不见了,又好像随时都能找到。从浓烈变得浅淡,几乎不存在。
她要生活,甚至是生存。
现在和谢群之的接触已经很多了。
她不会再像小时候那么不懂事,吵着闹着要见他,甚至直截了当地找上门,迎接她的只有谢群之一脸的无奈。
这样挺好的。
沈惠子想着。
“好了。可以睁开眼了。”工作人员温馨地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