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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坐’这一条吗?”马冬梅诘问他。 方琼轻蔑地扫了他一眼,“有证据你就拿证据,我做讼师这么多年,比你更清楚如何这一点。反倒是我这个前辈得劝一劝你,初入这行,不要昧着良心给人做状。人在做天在看,亏心事做多了,这条路是走不长的。” 围观的周氏子弟皆朝方琼怒目而视。 啪!徐仲言道,“马讼师,有证据就说证据,不要攀扯与案情无关的话题!” “好的,大人。”两人刚才的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方琼无事,自己却被斥责,马冬梅没有生气,他说道,“我要说的是,那张药墨残方张药是周宸去年年底的时候在四海书肆购买古籍时无意中得到的,这事不能为外人所道,他得了方子之后,又陆续去了四海书肆几回,陆续购买了不少书籍,算是回馈一二四海书肆的东家。” “周宸得了药墨方子之后,如获至宝,想亲手将药墨制出来。奈何因此在这上头花费精力太多,导致县学课业下滑得厉害。后被他爹知道后,将其训了一顿,甚至勒令不许他再去制墨坊。就是在那时候,在沈君瑜的关心下,周宸忍不住将药墨方子的事和盘托出。这便是沈氏能拿到药墨方子并倒打一耙的基础。课业成绩下滑这些事都发生在去年的十二月份,大家可以去找当时的县学教谕查证一二。我的话说完了,请大人明断。” 和方琼的以情煽动人不同,马冬梅从一些类似具体时间具体的地点等细节来证实他所说的真实性,这便是马冬梅的细心之处。 方琼讽刺,“你这样说就好笑了,他是三岁孩童吗,不知道药墨的重要性?此药墨方子往大了说,事关一族兴衰,他好歹也是出身周氏宗房,眼界有那么窄吗?”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周海愧疚极了,这一系列的事与其说是因他的儿子而起,倒不如说导火线在他这个老子身上。看不出药墨价值的是他,眼界窄的人也是他才对。 马冬梅反唇相讥,“他当然比不上你当事人精明,否则那药墨方子也不会被她三言两语诓了去,以致有今日之祸。” …… 现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双方各执一词。 这事内里如何,其实当事人真的都心知肚明。加上药墨方子、药典这两样东西又不是实物,想要抓贼拿脏,操作起来很难。 所以马冬梅和方琼基本上都只能打嘴仗。 但马冬梅能力顶方琼,不输于他,对周氏这边的人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甚至连方琼本人都很讶异,马冬梅这个初出毛驴的讼师既然能在他的手上走了那么多招。 徐仲言问,“周宸,你以盗窃罪被捕,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没有偷盗沈家的药墨方子和药典吗?” 周蓁蓁皱眉,徐仲言这偏颇也偏得太明显了些。 不管是什么案子,一般不都是谁主张谁举证,现在是他们被控告,应该由沈氏举证啊。如果让他们自己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没偷窃,本末倒置了吧?这样的话,她也可以控告徐仲言偷窃了,然后你得自己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没偷窃吧,忙不死你! 她朝马冬梅看了一眼。 两人虽然没有怎么合作过,却有难得的默契。 徐仲言的话一落,马冬梅就道,“大人此言差矣!您应该要求沈君瑜多拿些证据出来证明周宸的确偷了沈家的药墨方子和药典。” 马冬梅毫不留情地指出他的业务的不熟练,他早已通过周家得知,此人与那沈氏是一丘之貉,所以并不怕得罪他。 真杠! 周围的百姓都瞪大了眼,他们发现了,周氏请的这个新讼师,竟然敢呛声主审大人。虽然主审大人是暂代的,但也拿捏着这件案子的审判权呢,他们就不怕吗? 徐仲言眼中划过一抹不愉,“以目前双方提供的情况来分板,情况对被告方很不利。周宸,周蓁蓁,你二人有何话说?” 周宸率先表态,“我不承认沈君瑜指控于我身上的两项罪名。” “证据呢?” “我是没有更多的证据来证明了,但我愿意以死明志!”说完,他人已经决绝地朝旁边的柱子用力地冲撞过去。 “不要!” 周海直接冲进了公堂上。 周蓁蓁看着自己伸出去却什么都没有抓着的手掌。 公堂上,贺弦、王硕、徐仲言等人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拦住他!” “啊——”围观的百姓们发出惊叫。 陈捕头当时离周宸最近,伸出手想拉他,最终却只扯坏了他的衣袖。 此时,周宸额头撞到柱子上之后,人直挺挺地往后倒。 陈捕头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人接住了。 周宸额头破了,血顺着伤口往下流。 “七郎七郎,你没事吧,你不要吓爹啊!” 连死都不行吗?周宸睁开眼,苦笑,“爹,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周海招呼族人拿出止血药,七手八脚地给他止血。 周蓁蓁缓缓上前,“陈捕头,刚才谢谢你了。” 刚才真是幸亏他扯了一把衣袖卸了一部分力道,否则她七哥就不止是撞破了头流血那么简单了,而是脑浆崩裂。 陈捕头罢罢手。 才刚升堂不久,就发生了这么烈性的一幕,大家都直接懵了,等回过神来后,就忍不住议论开了。 “这案子,周七郎不是才是那个被冤枉的吧?” “看着就像是啊,要是没有陈捕头扯那一下,怕是要命溅当场。”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可怜了。沈氏贼喊抓贼,刚才情势还一面倒,也难怪周七郎会想着以死证清白了。” 此时,民众只觉得周宸一定是受了大委屈了。在老百姓们看来,以死明志,是真的没办法了才会选择的绝路。一时间,多数人心有戚戚焉。 周蓁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她七哥这算是误打误撞地消除了民众对他们的偏见了。 但说实话,周蓁蓁并不赞成这样的做法。没了生命,一切都没了。 她没想到周宸历经此难,竟会萌生死志。男人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她七哥的抗压能力太低了。 沈君瑜咬着唇。 王硕、贺弦都沉着脸重新坐了回去。 方琼眉头紧皱,他看向沈律。 沈律朝沈君瑜轻轻颔首。 沈君瑜上前一步,冲着被亲人围着的周宸大喊,“周宸,你不要再演戏了,你是想逼死我吗?”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不仅辜负了我的一腔情意,还偷走了药墨方子和药典,现在还要反泼我一盆污水!以死明志?你倒是真死了也成啊,你演这出戏不就是想让大家转而同情你吗?你要真是个男人,就敢做敢当,承认你的罪行,我还会高看你一眼。”说着,她的眼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