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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气十足的踢踏着床,伸手一探,身边的顾挚早就不在了,睡意消去,瞬间坐起,猛的清醒。 罗怯把门敲得震天响,陈再摇头晃脑打着哈欠开门,“干嘛?” 罗怯一脸兴奋,“陈哥,蒋导说剧组机器还没到位,咱们可以再休息一天,我借了辆车,咱们出去玩吧。” 陈再伸了个懒腰,有气无力的靠在门上,“不去,累。” “陈哥,这附近有一条高速,一般没什么人,我可以带你去飙车,很爽的!” 陈再更没劲了,“不去不去,我要背台词。” 说完,转身就进房里穿衣服,这衣服刚穿好,林湛就来了,“蒋宴清让你去对台词。” 一边还在喋喋不休企图说服陈再的罗怯愤愤不平,“蒋导太过分了,这么压榨咱们演员,一点空闲时间都不给。” 陈再拍拍脸,醒了瞌睡,洗脸刷牙后往蒋宴清那屋走去,正巧,林烨和林文宣也在。 一见陈再,就把一侧的牛奶和面包递给了他,“先吃早餐。” 陈再坦然自若的接过,“谢谢林先生。” 蒋宴清把剧本摊开在陈再面前,“这场戏是你们三人第一次见面的重头戏,陈再,你的戏份最多,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处理感情。” 陈再一边吞着面包一边点头,“您放心,这场戏我琢磨过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场戏是陈再饰演的商云在边关服苦役时,正巧遇到来边关巡查的宁长风和宁让,曾经的婴孩已经长大,商云天性乐观,而宁让却天生稳重自持,见面的第一眼,宁长风就认出了商云,却因为身份,而不得不隐忍,视而不见。 而商云从小对宁长风就心怀崇敬之心,可因为身份之差却也只能望而止步,阴差阳错和宁让有了交情。 陈再觉得,最近几场戏自己戏份好像都比林烨和林文宣来的要重要些,这男一究竟是谁? “没问题就行,待会你们排演一遍。” 话音刚落,顾挚雷厉风行的走进来,“蒋导,找你借个人。” 蒋宴清眉心一皱,也没客气,“你怎么还没走?” “快了,”顾挚眼神看向陈再,“跟我来。” 一听就是要带陈再出去,蒋宴清心里全是火,开口就拦下了,“等等,今天陈再有事,不能走。” 顾挚针锋相对,“你们剧组的机器还没到位吗?能有什么事?再说,我是这部电视剧的投资商,我不计较进度。” 蒋宴清怼不过顾挚,转头看向陈再,“对台词还是怎么的,你自己选。” 陈再小心翼翼的喝了口牛奶,“蒋导,这场戏我琢磨过很久了,我觉得应该大概也许可能……没什么问题了。” “你……” 顾挚失笑,“走吧。” 陈再小心赔笑,“蒋导,我先走了哈,很快就回来。” 说完,一溜烟的跟着顾挚走了。 大门外,罗怯幽怨的看着顾挚开着那辆价值不菲的越野车,副驾驶坐着兴高采烈的陈再,以头锤门,“陈哥怎么能这样呢?他怎么能这样呢?谎话精!孤立你!” 林湛站他身后幽幽道:“是不是以后还不和他玩了?小屁孩,毛都没长齐,一边去。” 林湛气场太强,罗怯平时就不敢和他多说话,愤愤不平的看了眼越野车掀起的风沙,哼唧了一声,往屋里走了。 林湛双眸如炬,望着远去的越野车,掏出电话的手一顿,还是将手机放进了兜里,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开。 顾挚所说的那个绿洲其实离他们剧组驻扎的基地还挺远的,沿着高速开了几个小时,最后进了沙漠,炙热的风沙迎面袭来,陈再似乎能看到半空中扭曲狰狞的热浪朝他席卷而来,放眼望去,一片枯黄颜色,没有任何生命的存在。 又开了足足一个小时,这才终于看见了一点绿色。 那仿佛是沙漠里最后一片水源,水波荡漾,清澈见底,四周还有不少的灌木依水而生,很常见的小河,却在这沙漠中极为罕见。 陈再下车,走到河岸边,看着水面自己的倒映,十分惊奇。 从前在电视或者图片上看到绿洲是一回事,可在眼前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举目四望的沙漠,和小小一片水源在此挣扎求生,有些震撼,又觉得有些渺小。 “陈再,你觉得,还会有什么地方会比这沙漠还要让人绝望吗?” ☆、第四十四章 陈再怔怔的望着水面清晰的倒映, 有风吹来,将水面吹起涟漪,他看着水面破碎不成面, 看着自己的影子在水里逐渐模糊。 顾挚蹲在河床边, 费力的将一株草从沙漠里拔出,长长的根断在沙漠底下。 “这种草叫骆驼刺, 它的根一般长达二十米,为了生存深扎入地底寻求水源, 即使不在河岸边, 沙漠深处依然能生存下来。” “好厉害的草。” “还有一种树, 叫白杨树,是西北这最普通的一种树,它可以长在大路边, 田埂旁,哪里有黄土,哪里就是它生存的地方,哪怕在坚硬的土地上, 只要给它一点水分,白杨树的一截枝条就会生根、抽芽,不需要人去施肥, 也不需要像娇嫩的草坪那样去浇灌,只要不挥刀斧去砍伐,给它一点宽松的环境,让它吸收自由的空气, 它就会挺拔向上。” 陈再不知道什么骆驼刺,也不知道什么大白杨,他只知道那棵他小时候在树底下玩过泥巴,捉过蚂蚁,在树干上刻过身高的老槐树,树干已经很粗了,两个他合围起来可能都不能完全抱住。 可是后来,那棵陪他一起长大的老槐树,最后还是被锯掉了。 因为可以卖钱。 “陈再。” “嗯?” “其实你在很多人眼里,既像骆驼刺,也像小白杨。” 陈再蹲在水岸边,用手拨了拨水面,笑了笑,“夸我干嘛,我哪有你说的像骆驼刺和小白杨那么坚强,你不知道,我其实有时候……” 顾挚不想听他说这种话,手直接绕过他后颈,捂了嘴巴,“陈再,你知道你一说这种话,我就特想揍你。” 陈再有些委屈,“我是说真的。” 在他所存不多的记忆力,好像真的没几个人夸过他,铺天盖地的谩骂与嘲讽居多,那些事情是他的过往,却成了他的错,被人翻出,成了他的黑料,好像陈可进过监狱是他的错,小时候被欺负被迫还手也是他的错,他极力和每个合作过的演员撇清关系就是为了不想让人觉得他抱大腿,但依旧是他的错。 但现在回想,其实也没什么,当初装作没看到,装作没听到,每天依然过得很好,只不过有时候也是真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而已。 “我好像,从来没做对过什么事情,一直以来都是错的。” 顾挚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