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嫡长孙他太难了 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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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九功也继续道: “南三所与咸安宫内的小太监也隔着门往外面高声喊着传话了,说,昨晚太医们用了黄花蒿后,两处隔离点里已经有许多疟疾病人的情况有所好转了。三福晋与四阿哥都已经不打冷颤了,弘晴小阿哥与弘晖小阿哥哭声也少了些,黎明时已经喝了一小碗奶粉睡过去了,大阿哥与三阿哥与太子爷、五阿哥一样到现在有也都没有发热的状况,想来身子骨也是健康的,没有被四阿哥染上疫病。” “好!好!好啊!真是老祖宗保佑啊!” 听完梁九功的话,康熙在嗓子眼处悬了整整一夜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忍不住用右拳头重重往左手心里锤了一下,话语带笑的说道。 疯狗症无药可治,天花病人能不能熬过去得看病人的体质和运气,疟疾能用本土的药方子治疗,已经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 “殿下!” “阿玛!” 东宫后殿的内室里,一夜没合眼的太子妃与抵不过生理本能夜里睡得极不安稳的弘晞,瞧见从前殿脚步匆匆走来的储君后。 瓜尔佳氏的眼泪立即夺眶而出,从圈椅上起身扑到胤礽怀里,弘晞也忙倒腾着自己的两条小短腿儿跑自己阿玛跟前。 谁能不害怕一个弄不好会要人性命的疫病呢? 独自被隔离在前殿的胤礽在没能确定自己究竟染没染病的十几个时辰里,一颗心也是慌乱的七上八下的,甚至他都想到了若他真得不幸折在这场疫病里了,那么他的福晋能不能像他乌库玛嬷——孝庄文皇后那般勇敢坚强,护着他们俩的宝贝儿子长大,而后顺利帮他们家衔玉而生的聪明蛋坐到那把东宫一脉坐不上去就会被旁人给弄死的龙椅上。 好在上天还是庇护他的。 “璃安,别哭了,孤这不是都好好的吗?” 胤礽低着头,用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擦了擦太子妃哭得红肿的眼睛。 仰着毛茸茸的圆脑袋,用两只小胖手扒拉着储君衣服的弘晞奶声奶气喊道: “阿玛!阿玛!金团会说完整的长句子了。” “哎呦!短短两日不见,孤的好儿子可真厉害啊!” 胤礽忍着鼻头的酸涩,弯腰一把将好大儿给抱了起来。 成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好大儿肯定是被紫禁城这场来势汹汹的疫病给吓到了,才会一下子就说话变得利索起来了。 太子妃掏出怀中的帕子擦掉眼角的泪水,看着抱在一块、长相相似的父子俩凑在一起嘀咕着说悄悄话,忍不住破涕为笑,从眼眶里流出来了劫后重生的喜悦泪水。 …… 约莫十几日后,在紫禁城上方整整汇聚了半个月的乌云总算是散开了。 半个月内魏珠根据穗兰提供的信息,带着自己手下的人穿梭在紫禁城各个角落里逮捕着反贼们,杀得血光冲天,人头滚滚。 咸安宫的大火烧个没完没了,等这座偏僻的宫殿终于解封后,咸安宫院子中的青石地砖都被火油给烧成黑的了。 十月十五日,京城里降下了康熙三十六年冬日里的第一场雪。 初雪总是令人惊喜的,紫禁城也解封了,侍卫们将西华门、东华门、午门与神武门打开后,惊讶的发现大门表面都覆盖了一层灰土。 罢朝半个多月的万岁爷也终于开始御门听政了。 辰时三刻,穿着金黄色小寝衣的弘晞像是一个蚕宝宝般在他的蚕丝驼绒金丝小锦被中拱了拱,而后就顶着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打着哈欠,手脚并用的从他暖和的小窝中爬了起来。 守在一旁的奶嬷嬷瞅见小奶团子睡醒了,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笑脸盈盈地走到摇篮小床旁边,微微俯身隔着木栏杆将睡眼惺忪的长孙殿下抱了出来,笑着温声道: “长孙殿下,外面下雪了。” 脑袋还睡得晕乎乎的弘晞听到这话,双眼立即就睁开了,忙催促着奶嬷嬷道: “嬷嬷,快带我去看。” 内室里的地龙烧得热乎乎的,墙角的炭盆里也点燃着上好的银丝炭。 奶嬷嬷将弘晞包在他暖和的小锦被中抱到靠窗的软榻处,而后又轻轻将木制雕花窗户打开了一条极细的缝隙。 弘晞边琢磨着等明岁开春要给他汗玛法提给紫禁城更换玻璃窗的建议了,边用小手扒着窗户透过缝隙往外瞧,仿佛撕裂棉絮般的白色雪花纷纷扬扬的从空中飘了下来。 这时系统突然在弘晞脑海中高兴道: 【恭喜宿主与宿主的家人成功研究出预防天花与治疗疟疾的办法,达成“研制牛痘”、“用黄花蒿治疗疟疾”两项成就。】 听到自己统子哥这一大清早来报喜的话,弘晞扒着窗户的小手不禁一顿,心中也有些沉甸甸的,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在这场疫病里有许多天花病人,张太医也趁着这个机会,在多位病患与守在隔离点的健康人身上尝试,确定牛痘真得能预防天花,是比人痘安全许多还可以有效对抗天花恶疾的神药。 前几日宫里没有感染过天花,也没有种过牛痘的主子与宫人就开始以宫殿为单位,由上到下排着队被太医们给种牛痘了。 明年开春,牛痘会传到民间,让大清各地的百姓们凭着户籍信息免费到离得最近的衙门处的种痘点接种牛痘。 黄花蒿可治疗疟疾的防疫药方子也会由朝廷对外公布,方便民间的大夫掌握药方,以后对症下药,治疗不幸患上疟疾的病人。 【宿主,你不高兴吗?这两个可是大功劳啊!起码从明年康熙三十七年开始,华夏的百姓们就再也不用害怕天花与疟疾了,两个药方可是能治疗万万人的性命呢!】 感受到弘晞心底的失落,系统忍不住好奇的询问道。 弘晞抿了抿唇,隔着窗户打开的缝隙,瞧着外面的落雪,在脑海中对着系统叹气道: 【统子哥,我自然是为牛痘与黄花蒿有大作用而高兴的,可此次紫禁城里死了太多人了,但很多人原本都是不应该死的……】 听到自己奶娃娃宿主越来越低的呢喃叹息声,只是由数据流组成的系统也忍不住感到了几分惋惜。 前几日它与它的宿主已经从太子爷与太子妃的交谈话语中听到此次死在疫病中以及抓出来杀掉的反贼人数加起来一共有多少了。 紫禁城里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的屋子,住在这里面的人从皇子公主、嫔妃小主到宫女、太监、嬷嬷们共达上万人。 此次魂归地府的人有近五成,其中反贼人数约莫九百,一场由天花、疟疾、疯狗症缠绕在一起形成的夺命风波平息后,紫禁城里空了一半。 …… 紫禁城东北角,景祺阁朱漆斑驳的红木大门被人从外面重重关上时,悬在铜环上的铜锈被震落到了白色的雪地上。 宫人手捧着冰冷的重锁将宫门给锁上后,就转身缩着脖子、搓着被冻得通红的双手,踩着铺有积雪的青石板宫道,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了。 凌冽的呼啸寒风卷着白色的雪花越过高高的红墙,拍打在了景祺阁前院廊檐下的花架子上,白皑皑的雪花落进了已经有蜘蛛网、表面有灰土的陶瓷花盆里。 无人照料,不晓得等明年暖春之际,自然而然落在花盆中的种子会不会再度钻出泥土,迎着阳光与雨露发芽。 寒风穿过垂花门,只见后院高大的梨花树树坑里也堆了一层银白色的积雪,无数由金纸、银纸燃烧而成的黑色纸屑灰烬被雪花尽数压在底下,白色中隐隐掺杂着黑色,可一冬过后这些灰烬就会变成可以滋养梨花树生长的春泥。 偶尔有几只蓝尾巴的鸟“扑棱”着翅膀淋着雪花从阴沉的天空上掠过,用宛如黑豆豆的小眼睛,低头俯瞰着两脚兽们住的红墙金瓦的大房子,到处白茫茫一片,瞧着真干净啊。 从疟疾中侥幸活下来的苏培盛淋着雪花、吹着寒风,从南三所来到御兽苑里,又眼圈通红的走出御兽苑。 当年怕冷喜欢温暖夏天的“小夏子”,死在了康熙三十六年的秋末冬初里。 当年怕热喜欢飘雪冬天的“小冬子”,也长眠在了康熙三十六年的秋末冬初里。 作为当年同批净身被送入内务府里培训年龄最小,处处被冬子、夏子庇护的“小苏子”,也在康熙三十六年的秋末冬初里,永久失去了他的两个好伙伴,以后无人再会亲热的喊他“小苏子”、“苏子”,只剩下恭敬中又带着点谄媚与讨好的“苏公公”了。 一场骇人的疫病过去了,但对有些人而言,这场疫病永远都过不去了。 春暖花还会再开,人死却永远不会再来,但死了的人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向前看,努力带着回忆与去世之人的期待与爱,好好活着。 佛家有云,人有前世今生,人有轮回,说不准什么时候错过的人、错过的物会改头换面以另一种方式重新来到心中怀有遗憾的人身边。 第56章 第 56 章 十月十五日的京城初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夜, 直至次日黎明时分,纷纷扬扬的雪花才停了下来。 满宫银装素裹,朱红色的宫墙、金黄色的琉璃瓦与银白色的雪花交相辉映间, 倒显得那白色的更白, 彩色的也愈发鲜艳, 紫禁城的雪景瞧着漂亮极了。 去年这个时候,弘晞才三个多月大,活动的地步还仅限于他的摇篮小床,白日里能做的事情也是躺在他的小窝里无聊的翻身与蹬腿玩儿。 今岁还是他第一次看到紫禁城的雪景,作为封建王朝的最高权力中心, 比起后世故宫的雪景而言,如今落雪后的紫禁城瞧着虽然还是那个模样, 但却更添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威严与肃穆。 小奶团子不顾宫人们的阻拦,站在前殿的廊檐下瞧着院子、墙头上的积雪,偶尔几只飞来用鸟喙啄雪的蓝尾巴鸟都能让他欣喜的忍不住脑袋随着飞翔的鸟儿们转。 看着室外这厚实的雪层,弘晞只恨他年龄还是太小了,没法去玩雪仗、堆雪人, 到宫外御苑结冰的冰面上看八旗子弟训练冰禧的热闹场景。 …… 小孩子的身体长得快,衣服小的也快。 天气寒冷,自己胖儿子还是个闲不住、爱到外面晃悠的主儿。 太子妃只好将上回在后世商场中买的米黄色套头羊绒毛衣与橘红色的小羽绒服都拿了出来,给自己宝贝儿子穿上了。 羊绒毛衣贴身又柔软、小羽绒服不仅保暖,穿在身上还比大毛衣裳重量轻, 一点也不影响小孩子们的身体活动。 弘晞也有未来在大清推广毛衣与羽绒服的心, 乐呵呵的穿着他的新潮服饰,日日在乾清宫与毓庆宫往返, 不顾各宫的宫人们明里暗里替自己主子打量的视线,挺直自己的小胸膛, 对着各宫的眼线展示(显摆)他的别致小衣服。 太子妃趁着忙完宫务的闲暇时候,也会抓紧时间带着手巧的宫女们研究从商场毛线店里面买回来的毛衣、毛裤、毛手套、围巾等衣物钩织方法的彩色指导书。 后世毛线的钩织方法与如今各种各样的刺绣方法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心灵手巧的宫女们拿着银白色的金属签针照着细腻的羊毛毛线捣鼓了一个多时辰,就已经可以模仿着彩色指导书上的围巾样式,像模像样的钩织了。 太子妃瞧见后,十分高兴,索性直接将买回来的毛线球全都打发给善女红的宫女们钩织,争取在月底前,可以比照皇上、皇太后、皇太子的身形,给这宫里的三大巨头做出一身毛衣与毛裤,多余的毛线也能给自己宝贝儿子钩织一身毛茸茸的小衣服换着穿。 除此之外,瓜尔佳氏还让人给自己母族传了一封家信,让自己阿玛与额娘寻摸一些手巧的绣娘,尝试将羊绒、羊毛、狐绒等动物毛给做成绒线,还要把庄子上养的鸭子、鸽子、大白鹅等家禽的绒毛收集起来,烫熟、烘干、想办法用香粉等物去掉腥味,装进袋子里留作衣服填充物来使用。 可这封家信却把太子妃的阿玛石文炳与其福晋觉罗氏给搞懵了。 夫妻俩凑在一起看完家信,也搞不懂他们闺女这奇奇怪怪的要求究竟是预备做什么。 两口子直接拿着家信跑到正院里让他们阿玛——和硕额驸石华善瞧了。 石华善年逾六十,在如今的时代已经属于长寿之人了,可他眼下眼不花、耳不聋,是一个身材精瘦、精神矍铄的小老头。 他看完自己出息孙女的家信后,不禁砸吧了两下嘴,用长着皱纹的大手捋着自己下颌上的胡子,思忖着说道: “动物们身上的毛是用来防寒、保持体温的,一般情况下动物与家禽鸟雀们换毛、换羽的季节都是春、秋两季,如今在这飘雪的冬日里,太子妃却传来了这样的吩咐,想来是有办法用这动物身上的毛做出防寒的衣物的。” “咱们既然不解其意就也别再费脑子想了,直接去按照太子妃的意思办吧。” “你们夫妻俩给庄子上养着家禽牲畜的管事们传个信儿,看看庄子上有没有收集动物毛发,若碰巧有的话就直接照太子妃的意思去找绣娘做绒线,给动物毛去味儿,若没有的话,那就等开春收集些家禽牲畜脱下来的毛,再根据要求做,反正太子妃也不着急。” 听到家里老爷子都发话了,石文炳与觉罗氏也直接回他们的院子里,喊来心腹将太子妃的意思吩咐了下去。 哪成想,他们夫妻俩的心腹刚走,他们今年四岁的嫡幼女瓜尔佳·璃玉就跑来寻他们二人了。 这个嫡幼女是几年前石文炳还在南边做福州将军时,碰巧有一回,觉罗氏去福州寻他,谁知等回到京城里觉罗氏竟然就意外怀上身孕了,一朝分娩,诞下来了个小姑娘。 作为老来女,夫妻俩对幺女还是很疼爱的。 “玉儿给阿玛、额娘请安。”